神葬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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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并没有说让我立刻就走,但我觉得,再呆下去,恐怕他们会更伤心。而我,也需要一个不用思考这些事情的清净地。
这一天,是难忘的一天,也是沉重的一天。
静静的躺在床上,枕着胳膊,看着窗外的星空。
今夜的星不明,有些晦暗,看起来就像一张没有底的大口,要朝人吞噬。
对人类来说,外太空,或许真的就像一个吃人的地方。
看着看着,我迷迷糊糊要睡着,这时,耳边又听到了那飘忽不定的呼唤声。
“姬孙……姬孙……”
那声音忽远忽近,分不清是男是女,轻柔,却让我汗毛都倒竖起来。
恍惚中,我仿佛看到不知多远的天边,似有数个模糊的身影正朝我走来……
然而一道刺眼的亮光后,整个天地都仿佛被劈开,那几道模糊身影也刹那间消失不见。
我睁开眼,感到浑身都在冒冷汗。
不是幻觉,更不是幻想,我丝毫不怀疑,如果没有那道光,一定会有人真正走到我面前!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第二天很早我就起来了,可打开门却发现,父母比我走的更早。餐桌上除了温热的豆浆油条,再无其它。
我知道,这是父母不想亲眼看到我离开,或许他们觉得,我一旦离开这个家门,就再也不能回来。
喝了温暖的豆浆,再吃几口香酥却不腻人的油条,顿时感觉整个人都暖和起来。即便这个天气不算冷,可那种暖,依然暖到了心里去。
将碗刷干净放在厨房,我打开门,迎着初升的太阳,从家里走出去。
西安,将是我的第一站。
之所以去那,只因为我喜欢秦朝。
不知为什么,从小到大,我都对秦朝有着莫名的喜爱,那个朝代似有一种神秘的魔力吸引着我。
所以,我想去看看兵马俑,这个被称为世界第八大奇迹的景观。
到西安的时候,天才蒙蒙亮。在火车上睡了很长时间的我,在车站附近的快餐店随意吃了些东西,便登上了直达秦王陵的班车。
这个季节旅客很多,男女老少都有,更有大量的外国游客混迹其中。
下车的时候,立刻就有年轻姑娘或者男人满脸热情的迎上来,他们要么是卖旅游地图,要么是推荐宾馆。
我摇摇头,拒绝了他们,然后随着人流向兵马俑的展馆而去。
买了票,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很快,第八大奇迹映入眼帘。
我能看到的,是长达上百米的兵马俑殉葬坑。眼前那一行行,一列列被土墙格挡开来的古代兵马俑,让人感受到一种轰轰烈烈的壮观气息。可惜的是,我看到殉葬坑中有许多破碎品,不知是挖掘的时候损坏,还是因为时光的侵蚀导致。
除去这些与普通人相似的兵马俑外,这里还存在一种巨人佣。连头到脚,几乎将近三米。
许多人都知道,古代人因为先天体质的原因,个子都不算高。如今最为普通的一米七身高,放在古代那就是类似关云长这等神人。所以,即便兵马俑普遍做的很高大,但三米高的巨人佣,非常罕见。
古人是不会在这上面撒谎的,他们既然做出三米高,那么当时就一定有这么高的人,许多人都对着这尊巨人佣表示惊叹。
但让我愕然的是,隐约中,却听到有人对此表示不屑。
那是个模糊的男人声,隐藏在人群中,低声嘀咕着:“有什么好惊讶的,不过个头高,却无脑的憨货罢了。”
随后就有人低声训斥他:“不要乱说话,隔墙有耳,正事要紧。”
我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时,却只能看到熙熙攘攘,满脸兴奋的人群。说话的是谁,始终没能看到。
不过,这种议论实属正常,我也就不放在心上。毕竟这次出来是为了散心,也是为了躲避可能发生的危险,别人想什么,做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随着人流继续走着,没多久,殉葬坑就看的七七八八。那些秦朝的制式兵器,威武雄壮的陶俑都让我感到莫名激动。秦朝,真是一个让人不得不赞叹的朝代。
就在我准备离开这里时,忽然感觉胸前有些热,就像有块烧红的铁被人放在了我的包里。
我连忙避开人群,在一个略微空荡的地方把抱在胸前的背包打开,然后便愕然发现,那块二伯留下的金属碎片,此刻正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第四章 二伯的笔记
真是奇怪了,二伯的信上虽然让我碎片不要离身,说是可以拖延什么,但一直以来,它都没什么特殊现象。为什么现在,会突然冒出微弱的光芒呢?
不过碎片只闪烁了几秒钟,便再度平静下来。我把它拿在手里,却没感受到任何热量,方才的热度,仿佛只是我的错觉。
我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看不出什么头绪,索性不再去想它。
逛了这么久,肚子又有些饿,这附近有不少提供快餐的地方,我出去找了一家要上几份特色餐点大快朵颐。吃的七七八八,我又想起刚才碎片发光的事情,然后鬼使神差把二伯留下的那张笔画密码拿了出来。
左右现在无事,我便多掏出几张纸,开始尝试组合那些笔画。
“横竖竖竖横折横横横撇捺撇竖捺横横横竖横折横横折横折钩竖捺横竖横撇横折弯钩撇横撇捺横竖勾撇撇捺捺撇竖横勾横撇捺”
密密麻麻四五十个笔画,我本身对汉字没什么研究,光是看就看晕了。在纸上来回画了很多遍,却始终没能组合出答案。更让我头疼的是,父亲在笔画上的书写并不正规,横一样长,竖一样长,捺和点没有任何区别。再加上笔画中“横撇”和“横,撇”的区别……
二伯真是难为人的高手,想出这么个法子来整人。
这时,一个如铃铛般清脆悦耳的年轻女声在我旁边响起:“你好,这里还有人坐吗?”
我抬起头,见几个年轻男女额头冒汗挤在那,其中一个看起来蛮漂亮的姑娘正眼巴巴的瞅着我。
我摇摇头,说:“就我一个。”
那姑娘眼睛一亮,连忙说:“那我们坐在这挤挤……”
旁边一个将近一米八,满脸白净,带着眼镜的年轻男孩说:“实在不好意思,这会人太多,找不到座位了。”
我笑着说句没关系,然后往更里面坐了些,让他们五六个人能都坐下来。
也许是觉得我比较客气,坐在我旁边的眼镜男生探过头来看了一眼被我画的乱七八糟的纸,说:“你好,我叫左岩。”
“呵呵,同姓,左天阳。”
最开始问话的那个漂亮姑娘立刻接茬,说:“帅哥,聊天止于呵呵哦。”
满桌子人包括我在内,都被她逗乐了。也许是年纪差不多的原因,我们很聊的来。左岩对我的笔画密码很感兴趣,拿过纸在那仔细认真的看,时不时默念着什么。
“左岩可是我们大学里拆字谜最厉害的人,这点小问题,肯定难不倒他。”说话的依然是那个漂亮姑娘,在聊天中,我知道她的名字叫文静。没错,姓文名静,可是她的举止风格,和名字一点都没关系。整个就是脱了缰的野马,见了萝卜的兔子,没了主人的哈士奇。
左岩谦逊的摇摇头,说:“拆字谜和这种笔画组合完全是两回事,最主要这笔画没有什么提示,咱们都是学中文的,都知道横竖横可以是工,可以是土,也可以是士。捺和点的区别,也是一样。”
文静在对面插嘴说:“左岩,横竖横还可以是干呢。”
现在的年轻人,什么都懂,一听到干这个字,理所当然的就想多了。所以几个女生纷纷有点脸红,而男声则起哄的大笑。
左岩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不再说话,而是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把这些笔画抄了一遍,对我说:“估计短时间内我是组合不出来,方便留个电话吗?如果破解了,到时候我打电话告诉你。”
虽然二伯所做的事很古怪,但我觉得,对一群学生,实在不需要有什么警惕心。所以不但同意他把抄写的密码纸带走,更是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过了会,这群趁着暑期结伴跑出来旅游的年轻学生就离开了。看着他们对我挥手,不知为何,心里有些许不舍。
或许,是因为离开家后,他们是一路来与我最熟的人吧。
这里除了兵马俑外,还有秦王陵可以参观。不过真正的秦始皇陵墓,到现在还没研究出怎么挖,就算去看也看不到什么。
并且,我也想回市里去。
不为别的,只因为那里有二伯的一套房子。
或许这就是天意,我想来西安,结果西安就有二伯的足迹。
同时我很好奇一件事,父亲那里,怎么会有二伯西安房子的钥匙?这只可能是二伯在很久以前把钥匙给了父亲,可父亲又不会来西安居住,二伯为什么把钥匙交给他?
虽然父亲没明说,但我可以想象,在很多年前,二伯与父亲之间,一定有些其他人不甚清楚的交谈。
在等待班车启动的时间里,我向司机询问了地址所在。父亲留下的地址很详细,司机看过后,告诉我坐车在某某站下,再转某路车到某站下,看见一片老房子后找门牌号就行了。
大约两个小时后,我来到西安市区的一片老城区。
这里是一栋栋二层三层的老房,虽说是水泥路,可门口蹲着的垃圾,随处可见洼水的浅坑,在四周布满高楼大厦的市区里,显得格外突兀。
我顺着门牌号,很容易就找到二伯的房子,那是一栋二层小楼。很普通的红漆铁门,不仅布满灰尘,更因常年无人打理,已经锈的不成样子。
幸好门上挂着的是如今已经非常少见的黄铜锁,不然的话,还真不一定能打开。但话说回来,这么一把黄铜锁,多年来竟然没被人偷走,也算一个奇迹了。
二伯应该是一个很重视空间隐私的人,他的房子没有敞露的院子,进门就是客厅,完全仿欧美的双层复式。虽然屋里灰尘遍布,到处是霉味,可打眼一扫,依然觉得高端大气。
一楼除了足足三四十个平方的大客厅外,还有两间卧室,一厨一卫。不过里面的东西都被灰尘盖满,已经脏的不成样子。
我顺着实木旋转楼梯走上去,听着脚下有些可怕的嘎吱声,很怕自己随时会从楼梯上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