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爹 第4节

一次我赌气，离家出走，就在所有人都找不到我的时候，他发现了我，那时的他坐在我身边，什么也没有说，可能他安静的性格感染了我，浇灭了我内心的躁乱。

他的一句，“回家吧，该吃晚饭了。”让我没有勇气继续倔强下去。

我不敢确信老爸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但我始终认为，这次就算是裴乐帮忙，也没能成功瞒住他。

老妈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似乎裴乐的解释让她放下了心中的巨石。

直到晚饭后，老爸单独的叫住了我，说让我跟他去一趟书房。

在我居住27年的家中，唯一让我感觉道模糊的地方就是书房，那里是老爸工作的地方，不允许任何人踏足，那是属于他的私人空间。

站在书房的门口，我紧张的翻滚下喉咙，这是我第三次进入老爸的书房。

我敲了敲门，许久不见里面传来什么关于父亲的声响。

“爸，我进去了。”我轻声道，随后轻轻的推开了门。

他在忙，我不敢打搅，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等候着他。

许久许久，老爸扣上钢笔帽儿，抬眼看我。

“清儿。”

我正身，连忙的应着：“哎！”

“裴乐不适合你。”

当时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突突的，看来我的直觉是对的，凡事都瞒不过老爸那双睿智的双眼。

但我没有选择说话，怕那句话说的不对，惹他生气。

接着，老爸淡淡的解释道：“那孩子，城府太深，不适合你。”

对于这句话，我选择了半沉默，裴乐并不是我的女朋友，我指讪讪的，应了一声，“喔。”

随后，空气中的时间凝结了几分钟。

“亲子鉴定做了么？”老爸不经意中，忽然的这么一问。

凝结中的时间让我整个人稍有些麻木，下意识我应了一句，“做了，是我的孩子！”

说完，昏黄的台灯下，老爸整张脸都难堪了下来，遇事不烂不惊的老爸何时脸色如此难看过？

我收回神，冷静的思考着到底是我说错了什么。

骤然，我才明白老爸这句“亲子鉴定做了么？”的真正意义所在。

这里无疑暴露出来一条重要的信息，那就是裴乐的生活很糜烂，不仅和我，和别人也发生了性行为。

其次，裴乐的生活糜烂我也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出现亲子鉴定的这码事儿。

老爸似乎有些紧张，反反复复的捏着钢笔帽，不知在想着什么。

看到这样的老爸，我心里急的很，想对此解释些什么。

可我要怎么解释？又从何处开始解释？

“嗯，你出去吧。”老爸淡淡的一句，然后拿起了钢笔。

看着老爸埋头批改文件的模样，一种莫名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关上门的时候，老爸接连咳嗽了几声，这几声干咳真真切切的咳在我心头，老爸他身体不如以前了。

我咬着唇，狠狠的捏着门扒手，轻轻的关上了门。

我怪自己不争气，这么大了居然还让父母操心。

晚上，我看着外面的雪景，睡不着，忽然的老爸说过的一句话让我惊坐了起来。

“秋天这孩子，哪像马清？”

我开始怀疑，怀疑伊晴口中的亲子鉴定。

秋天，她真的是我的女儿吗？

趁着秋天熟睡，我偷偷的取了她几个头发，是带毛囊的。

堡子小，不管怎么讲我也是从大城市回来的，还有那么几分面子，给医院的检测人员偷塞了几百块钱的加急费。

日子过了三天，检测的结果就出来了。

冬风凛冽，我摘掉手套，悄悄的打开了鉴定结果……

不是重点的信息我直接一眼带过，当我看着几个腥红鉴定结果时，我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正文 006：重返悲伤的城市！

也就是在这时，老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的身后，她拍我肩头。

“清儿，你干哈呢在这儿。”

我一激灵，转身，连忙把坚定结果藏在身后，很不自然的站在她面前。

“妈？妈，你……你咋来了？”

老妈挽着装菜的袋子，疑惑的看着我，“你在这儿发什么呆呢？”

我闻声，稍微松了一口气，看来她并没有发现我手上的坚定。

“没……没干嘛。”我眼神漂浮不定，最后看了一眼家的方向，连忙推着老妈的后背，继续道：“诶呀，你看这大冷的天，您老在外面着凉了咋办？”

上了年纪的老妈终究是跟不上我推动她的步伐，“诶哟哟”的同时带着一丝溺爱的笑容，对我怪道：“忙什么，忙什么。”

庆幸的是老妈并没有看到我手上的鉴定，还有值得庆幸的是老爸并没有告诉我妈关于孩子的事情。

经过这几日，老妈倒是越来越中意裴乐这个姑娘，尤其是她坐在沙发上握着裴乐的手眼里尽是喜爱。

倒是我感觉，因为裴乐，老妈年轻了许多，可能老妈真的需要这样一个儿媳妇。

但是我确认为不是老妈真的喜欢裴乐，而是裴乐一直扮演着我妈喜欢的女孩子，那演技简直是天衣无缝，那腼腆的微笑，那不紧不慢的动作，深讨老妈的喜爱。

这应证了老爸的那句话，“那孩子，城府太深，不适合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裴乐肯为了我扮演着我妻子的角色，甚至晚上我们都是睡在同一张床上，虽然夹着秋天。

我躺在床上，清了清嗓子，僵硬了挤出一句，“谢谢你。”

那时的裴乐似乎很疲惫，可能是因为太过于专心扮演我妻子的角色吧。

她只是淡淡的甩给我一句，“嗯。”

其实，那时的我想问她为什么如此的帮我，也想问她为什么忽然的又来找我。

但她的言语间透露的疲惫太过于明显了，我心不在焉的给秋天盖了盖被子。

“其实，秋天这孩子挺乖的。”

半响，她又一次淡淡的甩给我一句，“嗯。”

我把话噎在了心里，翻身，睡了。

……

今天，裴乐接了个电话，起初她没有规避我们，后来她静静的听电话里说了一段儿，然后走到了传遍，低声于电话另一边的人交流着。

老妈直径走进厨房，为裴乐做丰盛的晚餐。

对于裴乐的工作，老妈也蜿蜒的打听过，那时裴乐笑的特别美。

“伯母您放心，我自己可以养活自己，在马清的事业上，我也帮得上忙。”她就是这样回答老妈的。

五分钟后，裴乐挂断了电话，她似乎有些急，边把手机放心包里边朝厨房走去。

“伯母，这几天您一直在忙，今天我给您做一顿饭吧。”

言语间，裴乐轻巧的接过老妈手中的菜。

老妈一脸懵的看着裴乐，犹豫的说：“那怎么行，还是……”

话音未落，裴乐温柔的笑容打断了老妈的下文，裴乐接着老妈的下文，道：“还是我来吧。”

裴乐系上围裙，有条理的忙活着，那熟练的动作不比久经厨房的老妈差，也是这熟练的程度让老妈放心下来。

裴乐做的晚餐是真的好吃，不腻人却又不失味，口感又很润滑。

就连老爸也不禁稍微扬起了眉间，老爸吃饭总是保持这一份从容，保持这一份端庄，今天裴乐的晚餐让老爸的夹菜频率加快了些许。

原来，裴乐今天选择做晚餐是因为她明天要走了。

我想，可能是因为刚才的那通电话吧。

老妈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我，意思是：裴乐要走了，那你呢？

我给秋天夹了一块肉，埋头把米饭往嘴里扒拉，含含糊糊的敷衍过去了。

是啊，我也在问自己，我该怎么办？我该何去何从？

思绪间，我那破小灵通又响了起来，看着电话号码，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放下筷子，先后看了一眼老爸老妈的眼光是不是落在我身上，随后落荒而逃。

我关上门，接通了电话。

“啥事儿？”

在我接电话的那一瞬间，许阳先是松了一大口气，估计多半是害怕我不接电话。

“那个……清儿，有件事儿我合计跟你……”

话音未落，我第一反应是就是：这件事是关于秋天的。

“啥事儿，赶紧的，我吃饭呢！”

许阳讪讪的清了清嗓子，对我说：“还是见面说吧，你明天有空没？”

说到见面，我犹豫了一下子，因为今天的那份亲子鉴定让我内心无比恐慌。

许阳又催，“可以的话，我明天开车去接你。”

我整理了下情绪，道：“不用了，我自己能过去！”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摸着裤兜里的亲子鉴定结果，心里忐忑不安。

再回去的时候，老爸老妈统一的把目光投降了我，毫无疑问的是他们想知道我刚才到底和什么人沟通，沟通了什么。

我挠了挠头，眼神游来游去的道：“明儿，我去趟北京。”

老妈连忙的问：“去北京干啥？找工作么？”

去北京？去工作？我又愣了，我无法在那座悲伤的城市工作，我和苏采青在北京城留下了满满的足迹，无论走到哪里，我都能看到曾经的她。

裴乐在一旁把话茬接了过来，“因为明天我也去北京。”

老妈闻声，疑惑的老腰直了起来，释然的道：“哦，是这样啊。”

次日，老妈把我拽到了一边，被这裴乐偷偷的塞给我一张银行卡，我捧着银行卡一脸懵逼的看着老妈。

老妈把着我的手，紧紧的帮我把银行卡攥在手中。

“清儿啊，乐乐那么精致的姑娘，你出门别让人家花钱，知道不？”

当时，我真的想把钱推回去，并且跟我妈讲：“不用了。”

可是我最终还是没那个勇气，因为就凭我当网管赚来的那几个臭钱还不够人家一支口红的钱。

上了动车，我看着窗外的景色，愣了神，恍然间的想起上次许阳对我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