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鬼经 第3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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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如此。
我左侧裤兜里,原本是揣着一包烟的,但现在那个揣着烟盒的裤兜,却瘪了下去,它相对的位置,右侧的裤兜里,却莫名其妙的鼓了起来。
伸手在裤兜里一拿,直接摸到了那盒原本在左边的烟。
这时,走在前面的何息公也发现情况不对了,准确的说,是发现我不对劲,回过头特意看了我一眼,脸上有些疑惑。
“怎么了?”
我咬紧了牙,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压着嗓子,颤抖着说:“都反了,上下左右,好像都颠倒了.......”
“没有颠倒,只是你看着像是颠倒。”何息公不动声色的提醒道。
听见这话,我稍微愣了两秒,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左侧的裤兜。
这冷不丁的一摸,我立马就傻眼了。
凹瘪下去的裤兜看似空荡荡的,什么都没装,但在摸上去的时候,我能很清楚的感觉到,那里有种熟悉的触感,好像放着一盒透明的烟。
虽然它不可见,但它确确实实的就在那里,比所见的真实更真实的存在着。
“知道鬼打墙吗?”何息公问我。
我点点头,不停的揉着太阳穴,感觉自己的状态莫名的差。
“这跟鬼打墙差不多,看着真实,但在这层真实之后,还有一层真实。”何息公叹道:“小心点吧,咱们快要到了,接下来你看见的东西,可能比现在还要夸张。”
如果我看见的东西都是虚幻,那么右边的裤兜里,就不该揣着烟。
那包烟是真实存在的,我拿出来看过,也数过,跟原先位于左边的那包烟一样,只有仅剩下的几支烟。
但我知道,无论它给我的触感再怎么真实,这也只是假的。
跟在何息公身后,我一边走着,一边揉着太阳穴,感觉整个脑袋都快炸开了。
似乎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正在不停拨动着我的脑神经,那种无法描述的疼痛感,正在不断蛊惑着我,自己所见的就是真实,不是虚假的幻觉,都是真的。
“你知道那怪物具体的来历吗?”
我没话找话的问了一句,希望借此转移一下注意力,以保证自己的意识不会被那种疼痛感折磨得模糊,希望自己能清醒一些。
“其他人管它叫尔彼身,我叫它刺孽,反正就是一个长满刺的怪物而已,但听他们说,在旧日时期,这个怪物曾经追随过旧教的真神,那个唯一的王。”
听见这话,我稍微清醒了一些,不动声色的又问:“是那个黑袍王的追随者?”
何息公点点头,说,是。
“你们还真的相信有真神?追随那个虚无缥缈的黑袍王,你们还不如追随这个怪物,起码它是真实存在的。”我低声道。
“黑袍之王,也是真实存在的,我见过.......”何息公说着,语气里出现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憧憬,每一个字都透露着他对那个黑袍之王的崇拜:“虽然我觉得它们都是怪物,但真正的黑袍之王,确实近乎于神明,而且它无处不在,并不是虚无缥缈的。”
话音一落,何息公的语气更显崇敬。
“教内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身着黑袍的无面目者,屹立在余晖之下,它昔在,它今在,它亦永在,我.......”
说着,何息公猛地停顿了一下,抬起手照着自己的脸又是一巴掌。
“他娘的,这些玩意儿对我的影响好像越来越深了......”何息公无奈道,语气里,隐隐约约透露出了一丝恐惧。
没错,是恐惧,不是欢喜佛他们那种忠诚的信仰以及崇拜。
何息公还存有一些理智,对于那些“东西”给自己造成的影响,他还是保持着畏惧之心。
从这时候开始,何息公就不再说话,彻底的沉默着,一言不发的领着我往前走。
越是往隧道的深处走,我就发现这里的情况越不对劲。
地窟是在地底的更深处,按理来说,我们应该往下走,但现在隧道的倾斜角度,却是莫名其妙往上的。
不过有何息公带路,我也没再多问什么,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注意着隧道里的动静。
走了一会,何息公忽然停下脚,说,到了。
“在上面?”我有些诧异的问他,拿着手电,照着天花板上的那个窟窿:“这不是娑婆寺里那个气脉的入口吗?咱们又回来了??”
“上去看看就知道了。”何息公低声道。
说完,他也不做解释,自顾自的用脚蹬着墙砖,两只手臂彻底伸展开,呈大字触碰着两侧的墙壁,开始缓缓往上爬。
等他彻底的爬上去了,我跟落恶子这才跟上。
从入口出发,最终又回到入口。
如果老和尚还在边上等着,估计得吓他一跳!
不过这种种想法,在爬出入口之后,就彻底的消失了。
我们确实回到了娑婆寺内,不过我们脚下踩着的是天花板,头顶上才是娑婆寺的地面,连释迦牟尼佛的坐像都颠倒了过来,像是飘浮在空中一样,稳稳当当的就立在我们头顶。
说实话,我所见的一切并不恐怖,也没有血腥的景物。
但那些错乱.....扭曲......颠倒......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却让我觉得,自己做了一场真正的噩梦。
“看见没!尔彼身就在那儿!”
第四十一章 颠倒的世界
与旧日生物发生交集,最让我觉得恐惧的,就是它们总会给我带来一种不真实感。
没办法分清真实与虚假,没办法分辨出现实与幻觉。
真与假,实与虚,在此时此刻似乎都融合到了一起,没有绝对的真实,也没有绝对的虚幻。
我所处的这个空间,不该存在于世上,应该只存在于噩梦之中。
娑婆寺没有颠倒,真正被颠倒的是我们。
在我们头顶正上方,就是我们最初下来的那个入口,老和尚还盘腿坐在一边,不断的拨弄着念珠,似乎是在念诵经文,隐隐约约能听见他的声音。
而另外一边,则是释迦牟尼佛的坐像,它在我们眼里也是倒着的,头顶直冲着我们,整个坐像都被固定在了“天花板”上,仿佛随时都会掉落下来。
那种泰山压顶的压迫感,让我忍不住挪开了步子。
“尔彼身在哪儿?”我低声问何息公,语气里很明显的透出了恐惧的味道,整句话都是颤抖着问出来的。
站在我身边的落恶子,似乎也被这种景象震撼了,身子不住的颤抖着,一会看看头顶上的老和尚,一会又看看旁边的释迦摩尼坐像,眼里有种人性化的混乱感。
“就在那儿。”何息公凑到我耳边,声音很细,似乎是不敢放大音量,生怕把那个我看不见的怪物惊醒。
他说着,还抬起手指了指。
何息公指的是我们左上方,也就是娑婆寺最阴暗的两个角落之一,那附近的油灯较少,靠后的位置更是一盏都没有,黑压压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但在这时候,我还是很清楚的感觉到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危险感。
在那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都潜伏在那儿,只是被黑暗笼罩了身子,没有被我们直接看见。
“你要的法印呢?放在哪儿了??”我有些着急的问道:“咱们赶紧拿了就走,别在这儿浪费时间,太危险了!”
何息公嗯了一声,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在寻找法印的踪影。
在这过程中,我的目光就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对他的警惕也提到了最高。
他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现在也应该暴露点蛛丝马迹了。
找了半天,何息公忽然叹了口气,表情很是无奈:“那个法印被它的气挡住了,就跟鬼遮眼一样,根本就是不可见的啊!”
“不可见的?”我一愣,有些警惕的看着他:“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我有必要骗你吗?”何息公无奈道,也不再解释,低头在包里翻找了一会,忽然拿出来了两个面具。
没错,那应该是面具,而是还是我见过的。
在海南的龙王村,养九生似乎就拥有一个这样的面具,最后还被司徒拿走,不知道是弄去当证物还是搞研究,反正我觉得这面具挺普通的。
面具通体雪白,没有别的花纹,也没有别的颜色,应该是石膏做的,起码看起来是这样。
单调,只有单调跟沉闷足以形容这个面具。
看似是按照人面五官制作的,但都只有一个轮廓,细节没有半点刻画,连五官的边缘都刻画得很模糊。
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一双深陷的眼眶,确实让我有点不舒服,感觉心里毛毛的。
我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躲藏在面具后面,正在通过那两个深陷的眼眶,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外界,也在观察着我们。
“戴上。”何息公低声说道:“这面具的中间夹层藏着气脉,是根据旧日时期的一些图腾制作出来的,戴上之后就能看见那些不可见的东西。”
我接过何息公递来的面具,没有立即戴上,有些警惕的看着他。
“如果我要杀你,用不着这么麻烦。”何息公低声道:“我只是想达成我自己的目的,咱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明白吗?”
“这面具我见过,养九生应该有一个.......”我皱着眉,半信半疑的问了一句:“这到底算是什么?是法器?”
“算法器,但也不全是,大多是在做祭礼的时候用的,跟道家的道袍一个意思。”何息公解释道。
按照何息公的说法,这面具的名字有很多,起码在他们旧教内部,许多信徒对这种面具都有各式各样的称呼。
有先生将其称为“无面”,也有一些普通的信徒,称它为“苍白之面”或是“无面目的脸”。
这种面具是根据黑袍之王的信仰来的,从无面目三个字都能看出来,更何况这面具的模样.....也确实配得上“无面目”三个字。
在大多数情况下,这种面具都是一种装饰物,旧教里几乎人手一个。
但真正拥有旧日生物些许力量的面具,只有几位先知才够资格拥有,其余那些信徒拥有的面具,不过是最普通的面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