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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鬼经 第4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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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感受到我的目光了,老喉看了我一眼,笑了笑。

“对不住啊喉爷,我就是.......”我尴尬的笑着。

“没关系。”老喉说道,然后猛地张开嘴,示意让我看一眼。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我顿时就沉默了下去。

老喉的舌头只有小半截,舌根往前的部位,都已经不见了,似乎是被强行割除的一样,边缘处凹凸不平,貌似有点撕裂的痕迹。

“说出来也不怕丢人,之前栽过一次,让人把舌头割了,所以现在说话有点不太方便。”老喉笑道。

“腹语?”我试探着问道。

他点点头,说,对。

“我前几年看过腹语表演,但他们的那种程度跟您比起来,那是天差地别啊!”我发自内心的说道,满脸的崇拜:“您这一手肯定是绝活了。”

“这话我爱听。”老喉笑道:“等以后老了干不动了,我就上街卖艺去,总归饿不着自己。”

这时候宋补天刚打完电话,把大哥大往边上一撂,有些不乐意的说:“喉爷!您这话可就过分了啊!有我在能饿着您么!”

“对对,把你给忘了。”老喉说着,表情柔和了许多,如同看待自己的亲孙子似的,眼里满是慈祥:“还有宋家的小补天在,肯定饿不着我。”

听着老喉跟宋补天的对话,我呆呆的看着他们,不知道怎的,心里有了种说不上来的痛楚。

说真的,我挺羡慕宋补天的。

“世安?”

陈秋雁低声喊了一句,有些担忧的看着我,应该知道我在想什么,细声说:“没事的,这不还有我么!”

话音一落,陈秋雁冷不丁的问宋补天,宋哥,你有女朋友吗?

“女朋友?没啊,要不你给我介绍一个?”宋补天笑着说道。

“你看。”陈秋雁冲我眨了眨眼睛:“你比他强吧!”

听见陈秋雁这话,宋补天回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貌似是明白了什么。

“我操,拿我举例子安慰人,小妹,你这招有点绝啊!”宋补天哭笑不得的说:“我没对象那是缘分未到,招谁惹谁了啊.......”

陈秋雁嘻嘻一笑,也不做解释,从兜里掏出两颗巧克力糖,递了一颗给宋补天,又递了一颗给老喉。

不得不说,老喉这人接烟的话很正常,但要是接糖......还是那种粉红色包装的糖。

“挺好吃的。”老喉笑道。

“哎我操!!”

宋补天毫无预兆的骂了一句,准确的说,是吼了一句,之后就是急刹车,差点没把方时良从车里甩飞出去,要不是我及时按住他......

“你搞啥子??”我龇牙咧嘴的问道,只感觉手臂上的皮肤都被方时良腐蚀了一层,疼得我直冒冷汗:“条子追上来了??”

“不是。”

宋补天皱着眉说道,语气有些无奈。

“好像是路匪。”

路匪?

没等我搞明白状况,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前车窗的挡风玻璃,瞬间就让一块碎石给砸出了裂缝。

看见这一幕的时候,老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狗日的!!我的车!!!”

第四十六章 路匪

老喉那种悲痛的语气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这老头儿是真的心疼这辆车。

看见挡风玻璃被人砸,他急得拉开车门就要下去,但还是让宋补天拽住了。

“别。”宋补天低声说道:“交给我们处理,您好好歇着,我保准让他们......”

“你给老子滚一边去!这车我新买的!你懂啥子!”老喉毫不客气的骂道,嘴里怒气滔天,根本就不给宋补天留面子。

听见这话,宋补天也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我一眼,说:“你继续帮他拖时间,我们去解决麻烦,最多几分钟。”

“行。”我点点头,透过前车窗,往前面看了看,笑道:“好像你们不需要帮忙。”

“帮个啥子嘛,就这帮杂碎.......”宋补天骂道:“真他妈是运气不好喝凉水都塞牙缝,非得往我们枪口上撞,这些龟儿子!”

如宋补天所说,堵住我们去路的,确实是一帮路匪。

粗略一数,大概有二十几个人,领头站在前面的那些都穿着黑西装,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说话也不是本地口音。

“这种人我见过,那是原来跟导师去西北出任务。”陈秋雁靠着车窗,跟看戏似的,看着外面的情况:“他们是全国游荡的那种路匪,心情好了,就做一票,直接堵着路,甭管是货车还是私家车,让他们堵住了都得被抢。”

“你也遇见过?”我好奇的问道:“那些人呢?让你们收拾了?”

“可不是么。”陈秋雁笑道:“跟我们出任务的还有一些官兵,他们负责保护我们的人身安全,所以下手也挺绝的,基本上见面就搂了火,当场击毙了七八个吧。”

在陈秋雁跟我们聊着的时候,宋补天跟着老喉已经走了过去,对面领头的路匪也迎上了他们。

“哥几个,你们这是拦路抢劫还是想收点过路费啊?”宋补天笑眯眯的问道,那语气很是亲切,甚至是有点谄媚,内心的情绪没有透露出分毫:“想收过路费就直说嘛,何必动刀动枪呢?”

老喉的脾气明显没有宋补天那么好,左右扫了一眼,他直接问:“你们谁是领头的?”

“我。”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大光头,往前走了一步,脸上也满是笑容,看不见半点匪气:“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手头紧了,想找人借点钱应应急,刚才是那几个小的不懂事,所以才把你们的车给砸了,你们应该不会介意吧?”

别说是老喉了,就我这种脾气好点的人,听见他这么说,心里肯定不乐意。

你们不会介意吧?

这他妈算是威胁还是道歉呢?

宋补天笑了笑,正准备说些什么,老喉猛地一拽,把宋补天拽到了边上,示意他别吭声,让他来处理。

“不介意。”老喉说着,又冲宋补天摆了摆手。

看见这情况,宋补天也不说话,耸了耸肩,自讨没趣的走了回来,拉开车门坐回了驾驶席。

“喉爷还是那脾气,没办法啊。”宋补天叹道,递了支烟给我,自己又点上一支,满脸无奈的抽着。

“他不是咱们这行的人,对付那么多路匪,是不是有点勉强?”我低声问道:“要不我让小胖去帮一把?”

宋补天摇摇头,说不用,就那些杂碎,喉爷一个人就够了。

“就算喉爷高位截瘫,弄死这帮龟儿子也不在话下。”宋补天嘿嘿笑道:“你就瞧好吧。”

与此同时,那边的情况也有些变化了。

领头的路匪似乎看出来了,老喉在我们这些人里还是很有话语权的,说不定就是领头的长辈级人物。

“老哥,咱们也不绕弯子,你给我们这个数,我就让你们过去。”

大光头说着,冲老喉竖起了五根手指头。

“多少?”老喉问。

大光头笑了笑,说:“五千。”

在1990年,五千块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几乎就相当于现在的两万左右。

听见这数,老喉顿时就笑了起来,问他,是不是非得狮子大开口?

“钱不够,车来凑。”大光头笑眯眯的说道,似乎早就预料到老喉的回答了,兴致勃勃的搓动着手掌,跟老喉说:“你们的车不错,留给我们,这事就算了了。”

“要是不留呢?”老喉反问道。

“不留?”

大光头一笑,往前迈了一步,站在老喉身前,一字一句的说:“那就等着死呗,荒山野岭的,想埋你们一车人也很容易嘛。”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啊!”老喉笑道:“凑近点,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大光头估计是觉得这老头儿在死撑,也没有半点警惕,弯下腰,往前凑了凑,几乎是脸贴脸的跟老喉说。

“我说,在这荒山野岭的,埋你们一车人也很......啊啊!!!”

大光头的惨叫声很凄厉,光是让外人听着,都能感觉到他的痛苦。

老喉瞬间出手是毫无预兆的,也没有使用别的兵器,就是两根手指,直接捅进了大光头的两个眼眶里。

“他娘的!你们这帮后生是真不讲规矩啊!开口要五千!还他娘的想扣我们的车?!”老喉骂着,猛地伸出另外一只手,似乎是掐住了大光头的喉结。

我也没看清楚他的动作,也就是一秒不到的样子,大光头就不挣扎了,身子软瘫瘫的,一声都不吭。

死了。

绝对是死了。

等老喉把他丢到一边的时候,我们这才看清楚,那人喉咙那一块都被掐变形了,喉结两边都有凹坑,应该是指头掐出来的。

“真是越混越回去了,我都看不懂现在的世道了......”老喉说着,蹲下身去,把那个光头腰间别着的手枪取了出来,拿在手里把玩着:“有把喷子就牛逼了?”

毫不夸张的说,当时那么多人在旁边站着,还真没有一个人敢动,哪怕有几个人拿着猎枪,枪口也直冲着老喉,还是没敢扣扳机。

“我操。”我一脸惊讶的看着老喉,问宋补天:“这老哥原来是干什么的?下手够黑啊!”

“他?”

宋补天笑了笑,说起这话来,脸上也满是回忆:“听我爷爷说,他原来就是整个西南势力最大的土匪之一,只不过后来让军队给收拾了,跟我们宋家结缘,也是机缘巧合。”

“身手不错啊。”我低声道:“都这把年纪了,身手还这么灵活,平常是怎么保养的?”

“他是.......”

“砰!!!”

这时,老喉那边的枪响了。

等我们抬头望那边看去,只见老喉手里拿着的枪还在冒青烟,站在他正对面的那后生,此刻已经倒了下去,额头上有一个显眼的血窟窿。

“拿着枪杆子有屁用?你们敢打吗?”老喉问着,也没有继续搂火的意思,反而把手枪往边上一扔,赤手空拳的走上前去,语气里满是愤怒:“刚才是谁砸的车?”

“他就一个人!!咱们有什么好怕的!!三儿!!开枪打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