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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鬼经 第4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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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怨们的活钟馗袁绍翁,萨满教的董老仙儿董成天,以及出马家的镇江河,郑江河。

他们仨就联起手来,跟邪萨满硬碰硬的干过一次。

当时我听闻人菩萨这么说,还不免有点诧异,心说这老东西底子挺硬啊,竟然要三个泰山北斗联手才能搞定他!

但现实呢,其实他也没那么狠。

单说实力的话,他应该跟这三个人中的每一个都是持平的。

不过要是遇见了绝境,拼命一搏,所以肯定能够打出一换一点五的战绩来。

假设是袁绍翁跟镇江河出面干他,那么绝对是他死。

当然了,袁绍翁他们其中也得死一个,另外一个重伤。

想要全身而退,并且保证他没有夺路而逃的机会,就只有联手。

“他活过来的消息,你们谁事先知道了?”镇江河忽然问道。

闻言,袁绍翁跟董老仙儿都摇了摇头,表示这还是刚听说,之前都没人提过。

“你知道?”镇江河问我,直勾勾的盯着我的眼睛,虽然眼神里没那么多的敌意,但那种充满了怀疑的目光,还是让人很不舒服。

“闻人大师跟我说的,他说自己也是前不久才知道.......”我如实说道:“不是从别人耳朵里听来的,他是亲眼看见的。”

“亲眼看见?”镇江河一皱眉:“你的意思是,前不久他遇见过姓谢的?”

我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这时候,包间里的气氛也变得怪异了起来,无论是那三个老头儿,还是我们这帮后生,谁也没出声。

唯一的声音,只有爩鼠捧着瓜子,咔嚓咔嚓嗑瓜子的声音。

“这是你养的?”董老仙儿冷不丁的问我,目光全放在爩鼠身上,又是惊讶又是羡慕的说:“这应该就是爩鼠,看来你这后生福缘不浅啊,能跟这样的畜生作伴。”

“巧合。”我低声道:“而且它也不是我养,只是我朋友罢了。”

镇江河放下烟杆子,似乎是被呛着了,连连咳嗽了几声,脸色越发的难看。

“老袁,老董,这件事该怎么办,今天就得定下。”镇江河骂道,语气也有些不甘:“当初让他死得太轻松了,这下可好,给咱们一个重新报仇的机会啊!”

“郑老爷,听您这口气,他跟你们的恩怨不浅啊。”宋补天笑道。

“灭了咱家这么多仙家,血海深仇是说没就没的??”镇江河一瞪眼:“在我们这些靠仙家修行的先生眼里,那就是我们师父,是我们家人,你说这恩怨能浅吗?!”

“恩恩怨怨,真他娘的........”董老仙儿叹道:“恩怨两清,一笔勾销,这都是虚的,不死不休才是唯一的路,任谁来都是这样......”

“只有他死我们活。”镇江河咬着牙说。

“哎哎!还有这么多后生在这儿呢!注意影响!”袁绍翁好笑的劝道,看他的表情,倒是没那么愤怒,平平淡淡的,并没有因为邪萨满的事而影响到情绪。

“影响个屁!”镇江河说着,猛地一拍饭桌,震得不少杯子都摔在了地上:“当初我就说要一把火烧了他,起码不能给他留一点活路,但你们就是不听啊!把他吊在山上就不管了,最不靠谱的刺客杀手都干不出这种事啊!”

“瞎说。”董老仙儿骂道:“当初吊死他还是你给的主意,咱们也检查过了,那老灯确实没气了,魂魄都散没了,你还想咋的?”

“我!!”

镇江河瞪大了眼睛,如欲吃人的瞪着董老仙儿。

过了两秒,他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瘫瘫的坐了回去,靠着椅背,眼神里都是无奈。

“后悔了?”袁绍翁好笑的问道。

镇江河点点头,说,废话。

“怕什么,他既然敢回来,咱们就再杀他一次。”袁绍翁淡笑着,语气很是平静,哪怕字里行间都藏着杀机,但听起来语气还是那么的亲切:“能杀他一次,就肯定能杀他第二次,有啥好担心的?”

不得不说,袁绍翁的这一番话,让我对他的印象有了些许的改观。

在闻人菩萨跟老爷子嘴里,这个活钟馗就是一个滥好人,无论是对人还是对鬼,都喜欢留人一条生路,从来不爱把事做绝。

可是现在呢?

“袁老爷,他既然敢冒头,那就有自己的打算,肯定不会急匆匆的出来找死。”宋补天不动声色的提到:“当初他就是栽在你们手里,所以说啊,肯定防着你们呢!”

“而且他出现的地方是在铁岭。”我插了一句,语气有些凝重,想到吴仙佛给我透露的那些消息,只觉得这事好像变复杂了:“旧教的人跟他有联系,说不定他就是旧教的一份子。”

“旧教?”

袁绍翁笑了笑,董老仙儿跟镇江河也是如此,笑容很是轻松,似乎一点都不拿旧教当回事。

“这里是东北。”

袁绍翁说道,语气很是平静,但再平静,也掩饰不住他隐隐约约透出来的愤怒。

“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谁要是作恶,谁就得死,哪怕我们这行的先生不多,但是呢......”袁绍翁笑着,看了看董老仙儿跟镇江河:“还有那数以万计的仙家呢,真把这事玩大了,谁也兜不住。”

“为什么他们敢在南方肆虐?为什么他们只敢在四九城扎根?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董老仙儿也开了口,笑呵呵的问我。

“没想过。”我摇摇头。

“在这片黑土地上,谁说了都不算,只有仙家说了算。”董老仙儿笑道:“它们的领地意识可强得很,那些搞歪门邪道的敢过来,跟找死有区别吗?”

第五十四章 艰难的局势

董老仙儿这话倒是没有夸大其词。

过了山海关,踏进东三省,这片地界确实是由仙家掌权。

虽然它们没有形成类似于“官府”的机构,也没有集结成群形成特大势力,但在面对某些事的时候,它们的枪口都是一致对外的,绝对没有一个仙家会犹豫。

团结吗?

其实也不是团结,仙家内部也不干净,时不时也有内斗的事传出来,老爷子都跟我说过不少这样的故事。

但那种在骨子里扎根的集体荣誉感,还有那种说不上是好是坏的排外感,绝对是一件能够用在旧教身上的利器。

“普通的邪教也就算了,像是他们那样颠覆了传统,不尊真神反倒是尊那些.......那些啥玩意儿来着?”董老仙儿皱着眉,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他们那种人,就他娘的欠教育!”

“说得好!哈哈!这些人就该教育!”镇江河也大笑了起来。

这时,服务员推门进来,跟袁绍翁打了个招呼后,便开始上菜。

“别在这儿白话了,有事一会再谈,咱们先吃饭。”袁绍翁笑道,然后转过头看着我们这几个后生:“我听几个老朋友说过,你们这一路上遇见的麻烦不少吧?”

“还行。”宋补天笑了笑:“就当是被疯狗撵了,其他的倒也没啥。”

袁绍翁点点头,又看了老喉一眼,叹道:“你个土匪头子......都这把年纪了,身上的戾气咋还这么重?”

“天生的。”老喉笑着说:“你不也是,年轻的时候就这样,老了也没变脾气。”

“他啊,他是胎带的!”董老仙儿大笑道:“我看他这辈子是改不了了!”

等酒菜上满了一桌,袁绍翁这才起身,作为东道主招呼着我们。

而我们这些后生也不敢怠慢,哪怕是脾气最臭的方时良,也规规矩矩的站了起来,给这三个老爷子敬酒。

“妈的!越想越生气!”镇江河骂道,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吐着满嘴的酒气:“不过还好,这一次咱们也不是孤军奋战了。”

听见这话,我不禁愣了一下,跟宋补天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应该都想到一块去了。

孤军奋战?

“郑老爷,现在的东三省是什么局势啊?”宋补天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跟我了解的有点出入?”

“你了解的是什么?”镇江河反问道。

“局势平稳,虽然有那些异教徒出没的迹象,但事态也没发展得太坏,起码都在你们的控制之中。”宋补天如实道。

得到这个答案,镇江河叹了口气,袁绍翁跟董老仙儿则是苦笑不止。

“有些事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镇江河说着,把袖子挽起来,只见上面布满了坑坑洼洼的伤口,像是被人用凿子凿去了血肉似的,伤口边缘都是刚长出来的嫩肉,看着有些吓人。

“这是咋弄的?”宋补天愣了愣,很惊讶的看着镇江河:“还有人能把您伤成这样?”

“跟我动手的,就是你说的那些异教徒,他娘的.......”镇江河叹道:“混了一辈子,没想到还是在阴沟里翻了船,丢人啊.......”

“一个对上十一个,还是被伏击,你已经不错了。”董老仙儿笑道:“你受伤,他们死,这结果你还不满意?”

闻言,镇江河也笑了起来,似乎情绪也恢复了一些,说还凑合吧,不是太满意。

十一个。

我心里嘀咕着,方时良他们也是如此,表情都是说不上来的惊讶。

敢跟镇江河对阵,足以说明那些先生都有我们无法理解的信心,肯定是有把握才会选择这么干的。

但就算如此,十一个人还是一个不漏,全死在了镇江河手上,并且只给他留下了皮肉伤,根本没有动摇到他的根基。

前不久方时良受的伤跟他比起来,完全不是一回事,那才叫重伤!

镇江河这......这就是轻伤啊!

“郑老爷,您这伤有多久了?”我不动声色的问道。

“半个月吧。”镇江河叹道:“都半个月了,还是没见好,跟当初一样,这块肉估计是好不了了,肯定烂了。”

“要不我给您治治?”我试探着说:“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可以试试。”

“你?”镇江河一愣,随即笑道:“行啊,试试就试试,反正我也不吃亏。”

不得不说,镇江河也是一个干脆人,还是没什么心眼的那种。

砰地一声把手臂放上桌,豪气干云的冲我招了招手:“来,给爷爷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