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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鬼经 第4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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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九?”镇江河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睡醒了没?”

九太爷没吭声,盘腿坐在边上,表情很是凝重。

“丢人了吧?”陈儒生幸灾乐祸的笑着,眉宇之间满是快意:“平常看着跟冰块一样,到头来还是不如我啊,什么叫云淡风轻,什么叫.......”

“你他娘的找事呢?”九太爷瞪大了眼睛,如欲吃人的瞪着陈儒生:“信不信我抽你?”

听见九太爷这话,陈儒生顿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压根就不生气,这样一来,九太爷气得就更厉害了,要不是镇江河一个劲的劝它,估计就这时候,它们俩非得当场分出个生死来。

“既然要去,那就得准备好了,不能打无把握的仗。”袁绍翁把烟头一掐,笑呵呵的说道:“小沈,你也是第一次来东北,趁着这两天好好歇歇,最多两天,我们把这边的事安排好,直接就过去。”

“要不我先去?”我试探着问道,想起吴仙佛那着急忙慌的语气,只觉得这事不简单,貌似是属于耽误不得的那种。

“这事不能急。”镇江河叹道:“从沈阳到铁岭,最多几个小时的路程,到时候一趟车就过去了,没必要分两趟,更何况在东三省这一片,我们的眼线不比你想的少,只要铁岭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咱立马就过去。”

得到镇江河的这个答复,我想了想,点点头说,行。

确实,有些事是不能急的。

更何况这一次我们面对的还是旧教,如果镇江河他们还没赶过去,我先一步过去让人给阴了......那就不是倒霉这么简单的事了。

一子落错,全盘皆输。

“下棋的时候不能急,急了就会漏洞百出的。”宋补天笑道。

我嗯了一声,给九太爷跟陈儒生检查了一遍,确定它们没什么问题了,这才让镇江河松了口气。

在这之后,我们也没有继续停留在这个偏僻的破庙里,而是直接返回了沈阳。

袁绍翁跟镇江河是先一步告辞的,董老仙儿则是没有离开我们,反而为了彰显自己长辈的风范,自费带着我们住进了一家豪华酒店里。

宋补天跟方时良一人一间房,董老仙儿也是自己住一间,只有我跟陈秋雁是两个人住的一间房。

大房,带着浴缸跟超大双人床的那种。

但说句实话,我跟陈秋雁没那么尴尬。

貌似是因为上次旅店凑合睡一宿的事,她看起来比我都淡定。

进房间之后,自己放水洗澡,我则是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等她洗完了,我也跑进去洗了个热水澡。

直到我洗完出来,陈秋雁也是笑嘻嘻的,我也是如此,谁的脸上都没尴尬的表情,仿佛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

躺在双人床上,我们俩也盖着同一床被子,只不过都穿着睡衣,没外人想象的那么复杂。

我跟陈秋雁是依靠在一起睡的,她睡在我怀里,我也紧搂着她。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时候我没那种方时良常说的,男人的冲动。

我只是单纯的感觉很舒服,很享受跟陈秋雁待在一起的过程,有种无法描述的归属感,就觉得有她在我身边,我能够异常的安心。

据陈秋雁自己说,她跟我在一起时,也有同样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感情的另外一种体现吧........不过这种情况,让方时良很是不屑,他是知道我跟陈秋雁进展到哪一步的。

在他眼里,我完全就是个另类,陈秋雁也是,为什么就不能有点干柴烈火的感情呢!

“男男女女不就是那样么,你们俩啊真是......就一个字,纯!也能说是另外一个字,蠢!”方时良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满脸的恨铁不成钢:“崽啊,你混成这样,让哥哥我很是失望啊!”

想起方时良跟我聊天时说的那些话,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有点心情复杂了,当然,也能说是心猿意马。

“世安,我有种感觉。”

“啊??啥子感觉??”

“这一次好像要出事。”陈秋雁低声道:“可能会有人死。”

第十章 败落之城

陈秋雁的直觉一向比我强,这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她平常要么就不说,要是真的说出口了,那就足以说明,她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

“谁会死?”我侧过身,抱着陈秋雁,很突然的想起了老爷子他们,忍不住抱得更紧了,语气也变得有些紧张:“是不是咱们的人?”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那种感觉.......”陈秋雁喃喃道,语气很不确定,但我能听出来,那种潜藏在平静之下的恐慌:“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真的,世安,咱们还是小心点吧。”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低声道,眼里满是冷静:“如果连你都死了,我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直接找旧教的人鱼死网破吧,大不了就是个死。”

陈秋雁叹了口气,抱紧了我,没再说什么。

过了会,陈秋雁还是忍不住低声问我:“世安,咱们不会输,对吧?”

“你怕咱会输?”我好笑的问道。

她摇摇头,说,不怕,但我怕你出事。

“怕啥子嘛,我不做没把握的事,如果真的有风险,我肯定带着你跑路,怂就怂了,以后有机会再找场子回来。”我笑道,把手伸进上衣,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沙身者法印,仔细看了两眼,表情也变得有些庆幸:“要我说,你也是我的大福星,如果没有你给我带回来的这块法印,咱们想跟旧教斗,胜算恐怕连半成都没有。”

说着,我把法印放了回去,但只觉得这玩意儿在胸前硌得慌,最后没办法,还是像是原来那样摘下来,放到床头柜上。

不过这一放,我心里顿时就不得劲了。

跟旧教为敌,沙身者的法印是我最大的凭仗,没这玩意儿,我基本上就得输掉大半。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把它放枕头底下,就跟老爷子睡前把钱包放枕头底下一样,这一睡上去,确实安心了许多。

不过这点安心只是暂时的,因为在不久后,我睡着了,在梦里又醒了。

没错,就像是普通人做梦,偶尔一次会在梦里清醒过来,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是我所见的一切,却又像是真的。

“我操......这他妈又是哪儿.......”

站在一处略显西洋风格的城楼上,我满脸茫然的左右看了看,只觉得脑子都迷糊了。

我记得前一秒刚睡下,刚闭上眼,这怎么一转眼就来这儿了?

除了做梦,这还有别的解释吗?

不过.......我为什么要说又呢?

对了!

上一次我在梦里遇见大脑怪的时候,所看见的一切给我的感觉,就跟此时我的感受一样,很真实,比现实更加的真实。

无论如何,我都算是放下心来了,起码我反应过来,自己不是被人绑票了,只是单纯的在做梦罢了。

想到这里我更是冷静,跟看风景一样,站在城楼上四处张望着。

我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在一座城的城门处,不过这座城貌似已经破败了,许多房屋都被灰色的砂砾淹没了大半,似乎连天空都被这些砂砾感染了,呈现一种很不正常的深灰色。

天空上有太阳,应该有。

如果没有的话,这地方早就该陷入黑暗了,但奇怪的是我再怎么找也看不见太阳。

“这不应该啊......”我嘀咕着,满头雾水的看着灰扑扑的天空:“就算沙尘再大,云层再厚,也不可能把太阳遮掩得这么严实.......如果真的能把它遮掩到密不透风的境地.......这里咋会有光线呢......”

不得不说,哪怕我找不到太阳,这里依旧也有光线。

跟四川的阴天差不多,挺沉闷的,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阴郁,搞得我心情都有点沉重了。

就在我准备走下城楼四处逛逛的时候,伴随着一阵突兀袭来的狂风,整座城池都颤抖了起来,犹如地震那边,晃动幅度非常的夸张。

哪怕我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在这时候,我还是下意识的抱住了城楼上的一根石柱,生怕自己被晃丢出去。

在这阵剧烈的地震中,城池里,遍布街道,淹没房屋的那些灰色砂砾,也都有了变化。

许多原先还算平整的砂砾,就在那一片,出现了七八个跟磨盘差不多大小的凹坑。

没等我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个瘦弱枯干的人影,就那么从凹坑里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地震也随之停下了,一切都恢复了寂静,恢复到了最初那种死一样的状态里。

我没敢出声,直觉告诉我,那些从沙子里爬出来的人形生物很危险。

哪怕我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还是忍不住屏起了呼吸,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那些人。

当然,与其说它们是人,还不如说它们是人形的怪物。

所有“人”都是勾着腰在走路,所以具体身高没法判定,光是现在勾着腰的姿势,它们就足有两米多高。

它们的服装貌似是统一的,身上都穿着灰色长袍,但那些长袍都略显破烂,不少地方都有显眼的大窟窿,比乞丐装还不如。

不光如此,这些人形怪物的背上,还背着一个类似于龟壳的东西。

那玩意儿像是石质的,浅灰色,密密麻麻的有许多裂开的纹路,像是被人砸碎了似的,里面都是空着的,也没有什么填充物。

透过它们长袍上的那些窟窿,我多少也能看见一些它们身体上的细节。

皮肤跟正常人不一样,确实相差得很远,似乎是深灰色的半透明状。

在血肉之中,貌似还有一些闪烁着柔光的蓝色光点,在其中流转。

正当我打量着这些人形怪物时,走在最前面的那一批怪物,像是发现了我,很突兀的停下脚转过身来。

伴随着它的动作,其他的怪物也都停下脚,一个接着一个的往我这边转身。

说不紧张是假的。

能让我看见的怪物,粗略一数,都有上百号,那种被上百号人盯着的感觉,用毛骨悚然都不足以形容了。

但在这时候,我也有机会能够观察到它们的正脸了,出人意料的是,这些人形怪物的脸也是统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