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人入侵--第七章 劫持隐形人
第七章 劫持隐形人
一郎平,然后朝着市区一路机去。
他摇下窗户,伸出一只手迎风吹拂,夜晚的空气,干燥而温暖。杜肯将收音机转到一个正在播放乡村歌曲的电台,并将油门踩到底。一条像这样笔直又没有其他车子的道路,实在没理由保持八十里的时速,省下这几分钟,可能对史考特有重大的影响。
去对抗一个隐形人?他愈想就愈觉得疯狂。见了什么鬼,竟能把一个人弄成隐形?
你要怎么捉住他?
“走着瞧吧!”杜肯心想,然后跟着收音机哼起歌来。
当他抵达土桑的市区时,发现以凌晨三点的时刻来说,这里也未免太骚动了一点。他将车转到加菲尔街,前面路口全被一辆消防车和五、六辆警车塞满了。警车的灯在一群看热闹的人头顶旋转,红、蓝色的光映照在店铺的窗子和墙上。
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家旅馆上。他从挡风玻璃看出去,没看到沙漠风旅馆有火及浓烟的迹象,除了几扇被打破的窗户外,似乎一切安好。不管曾发生什么事,现在都已结束,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这里只有一辆消防车而已。这一辆是留下善后的,它的成员可能已待了好几小时之久了——四处查看,确定没有火苗在闷烧。但这些警车是干啥的?不用想也知道,除了失火之外,一定还发生了别的事情。
他没及时赶到防止这件事的发生,由种种迹象看来,这至少是一小时前的事,说什么也无法及时赶到。天啊,希望史考特没事。
他将车驶到转角处,找了个空位停下来。接着从后座取过他的手提箱,然后步行到加菲尔街。他越过马路,走进人群中间。许多人仍穿着睡衣,显然是从旅馆撤出来的客人。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他问一个穿浴袍的男人。
“刺激透了。除了失火,我还听说有个疯子拿着斧头追着人砍。真可怕,我猜大概杀了有五、六个吧。我看见他们将尸体抬出来。”
“这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大约一小时以前吧,你应该早点到,看他们抬尸袋出来,就像在电视新闻上看到的一样,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希望他们能快点让我们进去,我明天早上九点还有个会要开,穿这样能见人嘛?”
杜肯摇摇头,继续往前走。突然有只手从后面搭在他的肩膀上,转身一看,他看见史考特憔悴的面孔。
“真高兴你能赶到。”史考特说。
“真高兴看到你能脱险。”
“杜肯,这位是艾蕾茜。”
蕾茜点头向他致意,她蓬头垢面,衣衫不整。
“到我车上去,’驰说:“我们可以在那里谈。”
一段时间里,杜肯在车里倾听史考特和蕾茜的叙述……
“所以他仍在那里,”史考特作了结论,“除非他站起来走掉。”
“或者警方已经发现了他。”杜肯说。
“如果是这样,他们还没将他抬出来。”
“我们没看见。”蕾茜补充一句,将香烟在车上的烟灰缸里捺熄。
“我们现在怎么办?”史考特问。
“如果你这么坚决想得到他的故事,我想我们只得再上到那儿,把他带出来。蕾茜,你最好在这里等。他们会在你房里发现编辑的尸体,然后到处找你。此刻你不能被他们拖住问话。史考特,把那件合抱子脱掉。
“但我的枪……”
“留在蕾茜这里。”
在旅馆的大厅里,杜肯向负责的警官出示了一张伪造的联邦调查局证件。解释他必须回房取回一些文件,于是他和史考特都获准通行。
当他们踏进电梯时,有两个人跟着走进来。杜肯按下五楼的按钮同时问道:“是一楼?”
“跟你们一样。”
电梯的门关了起来,开始往上升。
“你们两位是旅馆的客人吗?”两人中较高的那个问。他大约有四十岁,一头黑发梳得很整齐,有着一双警察人员常见的疲惫与嘲德的眼神,他的仪表比他年轻伙伴要称头,从他粗壮的颈于,杜肯可以看出他是练举重的。
“我们有公务在身。’杜肯说。
“身分证呢”
杜肯出示给他看。
“噢?联邦调查局的,我印象深刻。我们都印象深刻,是不是,亚瑟?”
“我是如此。”亚瑟说。
“那你呢?”他问史考特。
“我?”史考特笑着在胸前抓了一下说:“我也是印象深刻。”
那人可一点也不觉得好笑。“你有身分证吗?”
“他是跟我一道的。”杜肯说。
电梯的门开启,四人走了出来。一个穿制服的警察朝那两人点点头,看了杜肯和史考特一眼。
“让他们过去,’海个子说:“是联邦调查局的。”他指着地上一滩已发黑的血迹说:“别踩到。”
“我们会注意的。”杜肯说。史考特朝着左边点点头。
“希望你们能逮到他。”杜肯跟那人说着便准备离去。
“我们虽然不是联邦调查局,但也捉得到犯人。”
“我相信你们能。”
“走啊,亚瑟。’那两人右转之后,朝着走廊走去。
杜肯和史考特则走向相反的方向,当他们到达转角时,杜肯回头望一眼,看见穿制服的警察仍站在电梯旁,而那两个人已快到走廊的尽头了。
“真走运,他们没跟我们一路。”史考特说。
“我们还没离开此地呢。”
走到短廊一半的地方,杜肯看到那扇被劈砍过的门,他一马当先走进去,踩在散落满地的女人衣裳上。
史考特指了指第一张床,两人来到床边蹲下来。杜肯掀起床单,他看见床底下有个裸体银色皮肤的男人。他抓住一条胳臂,将那男人拉了出来。
“我的天!”杜肯自言自语的说,他看着那空荡荡的脸,还有那悬浮在空洞的胸腔处的绷带。他伸出一只手按在那男人胸前,虽然看不见,但他可以感触到他温暖的皮肤,可以觉察到缓慢起伏的呼吸。
“我真该死。”他说:“我一直不敢相信。”
“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
“倒也不是,只是以为你弄错了,但他真的是看不见,一点也没错。”
“我们怎么把他弄出去?”
“不太容易,尤其他这副德性。”杜肯用一根手指在油漆上摸,油漆已经干了。“有没有松节油?”
史考特帮不上忙的摇头,并朝他笑了笑。
“真可惜,他要是完全看不见,我们就方便多了。你的房间在哪里?”
“三楼。
“钥匙还在吗?”
“当然。”
“你下楼去把行李拿上来,有多的衣服吗?”
史考特点点头。
“给这家伙穿一定太紧了,但我们不能像这样把他弄出去。”
“他的脸怎么办?”
“我不知道,你去拿行李。走楼梯,我不希望你引来更多的警察。”
史考特站起来正准备离去,但又犹豫了一下。“杜肯,你知道吗……那两个警察,我觉得他们很眼熟。我不敢确定在哪里见过他们,但……”他咬着下唇说:“他们让我觉得很担忧。”
“好好想一想,同时去把行李拿上来。”
“是”
史考特出去之后,杜肯开始把原来房客的皮箱彻底寻找了一遍。他没翻到化妆品,所以到浴室去找。在水糟上方的架子上,有个蓝色的帆布包。他打开来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的排列有:润肤液、指甲油、腮红、睫毛膏、口红、眉笔、还有一小瓶粉底液。他拿起那瓶粉底,用手指尖沾了一点,然后抹在镜子上。看起来不透明,而且很接近皮肤颜色,只是稍为暗了点。加上一点红色,就非常相似。
他带着这瓶粉底回到卧室,跪下来,将整瓶液体倒在那人脸上,然后把它抹匀。一张脸就在他的手指涂涂抹抹下,渐渐现形。他看到宽广的额头,突起的颧骨,瘦削的脸颊,还有一个细长的鼻子。当杜肯在为这个隐形人化妆的同时,他真希望能把这男人的胡须先剃掉。因为化妆品附在上面,使整张脸看起来像刺猬似的。
听到有脚步声,杜肯立刻从枪套中拔出那把自动手枪。是史考特回来了,他进来之后,将一个皮箱和一个行李箱丢在床上。
“有碰到麻烦吗?”杜肯问。
“连个鬼都没碰到,但我想起那两个条子了,今天晚上晚餐时,我见过他们。”
“在哪儿?”
“在离这里几里路外的一家餐厅,他们坐在我们对面的桌子,也许只是巧合……”
“是监视小组。”
“警察为什么要监视我和蕾茜?”
“问得好。”
史考特打开他的行李箱,拿出一件运动外套、衬衫及裤子,丢在地板上。
“有太阳眼镜吗?”
“有。”
“我们可以利用帽子。”
“他最好别弄丢了。”史考特说着从皮箱里拿出一项软呢帽,又拿出一件自己要穿的衬衫。“你把他的脸化妆得不错嘛。”
“如果那些条子在盯你的稍,那他们随时会出现。你最好到IJ口把风,我替这位朋友穿衣服。”
史考特离开之后,杜肯将棕色的长裤套上他的两条腿,用力拉到臀部以上。裤子是紧了一点,他费了半天功夫才把裤腰整个扣起来。可是他那巨大的东西还露在外面,杜肯犹豫了一下,实在不想去碰它。杜肯摒住呼吸,似乎在拿什么脏东西似的,他先把那两个睾丸塞进裤子里,接着再将那根东西也塞了进去。
当他正要将手抽回时,却——被几根银色的手指冷不防地抓住了,杜肯猛然将手拉回来。那人咯咯地笑起来。
杜肯退后一步,自枪套中拔出自动手枪。
“你不需要那样。”一个低沉粗嘎的声音说。“我会配合你们的。”?
“解释一下。”
“我刚才一直在听你们讲话,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但你们不是那个组织的。你们把我从这里弄走,好好保护我,我不会替你们惹麻烦的。我会照你们的意思做任何事,只要你讲得出来,只要不让我落在别人手中。”
“一言为定,”杜肯说,可是并没有把枪收走。“你觉得怎么样?”
“好像快完蛋了,我以前也被枪击中过,只是没像这么糟。”
“这些伤真的会要你的命的。”
“不会的,老兄。我是奇人霍山姆,区区几颗子弹要不了我的命。”
“你能坐起来吗?”
他此牙咧嘴地把自己从地板上撑起来,他将两条手臂举到面前一看,挥动着手臂吼道:‘臊!我这下变成绿野仙踪里的铁樵夫了!”
“把这件衬衫穿上。”
他穿起来之后问:“我的老情人蕾茜在哪里?”
“在外面等。”
“她和我们一起走?”
“对”
“好极了,”他将紧绷的衬衫拉撑,并且扣起来。杜肯递给他那件运动外套。“你们想叫我走出这里?”
“就是这个主意。”杜肯在史考特的皮箱里找到一双袜子,他丢给霍山姆。
“那些从组织来的王八蛋,会找我们麻烦。”
“我们会应付。”
“老兄,你不错,不像他们全要我的命。”他穿好袜子。
“把手放在头上。”
“嘿,别这样。”
“照我的话做。”杜肯说着从后面的裤口袋取出一副手铐。他走到霍山姆后面,拉他一只手臂到背后,将它铐上。然后依样将另一只手也铐了起来。
他将一副太阳眼镜丢给霍山姆戴上,遮住那空洞的眼窝。然后又把史考特的软呢帽戴在他头上,“好,站起来!”
霍山姆站了起来。杜肯引着他来到门边,史考特正蹲在那里从斧头劈的缝中往外看。
“有没有什么动静?”
“看起来没什么,”史考特转头看了霍山姆一眼,皱一皱鼻子说:“看起来不太像。”
“我只能做到这样了,只要没人靠近看,他就过得了关。”
“那起码要离一里远。”
“你的行李最好留在这里。”
“我要拿我的打字机和录音机。”他匆匆离去,一会儿拎着他的皮箱折回来。
他们一行离开了房间,杜肯搀着霍山姆的右臂,史考特抓着左臂。当杜肯一推开防火大门,两只左轮枪正指着他们。
两个男人对他们露齿而笑,高个子那个说:“你好,请进,请进。别只站在那里。”
他们走到楼梯的驻台。“亚瑟,看来联邦警探透到他要的人了——我们的人。你很难缠,山姆,我认得出就是你。”
“操!你去死,蓝古斯。”
“你不好逮,我一定要谢谢你们两位。当然,还有艾小姐,感谢你们鼎力相助。”
“很高兴帮得上忙。”杜肯说着脱了史考特一眼,“不要轻举妄动。”
史考特点点头。
亚瑟走过来搜史考特的身,取走了他的刀,也拿走了杜肯的自动手枪和弹簧刀。
“很好。”蓝古斯说。
“很高兴能与警方合作。”
“现在我要告诉各位我们将怎么做,亚瑟和我当然都是土桑警局的优秀警员。因此,我们可以不问任何问题而押解你们三人走出旅馆,然后载你们到我们所选择的地方。”
“我猜一定不是警局。”
“正确,你是个聪明人,也许根本不是联邦探员。”
“只是个普通人。”
“你们三人很有身价,如果能毫发无伤的把你们押到目的地,我们将有一笔可观的奖赏。从另一方面来看,山姆是最优先的,而你们两位则是不论死活的,因此你们如果想要抗拒的话,我会很高兴现在毙了你们。”
“我们不会抗拒的。”
“好极了,你们现在扶着山姆走在前面下楼梯,到大厅之后,我们从大门出去。”
“依你的吩咐。”
杜肯和史考特搀着霍山姆,朝楼下走去。
“你们两个天杀的,就让这两个家伙透到我?”
“我们没什么选择的余地。”
“你们这两个果子,你们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对付你。组织的人根本不会问你活,老兄,他们会拿报电线刺穿你小弟弟……”
“不准说了!”蓝古斯说。
“你们最好就在楼梯这里让他们毙掉,我告诉你……”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蓝古斯说。
“如果他们把你‘混合’,那就生不如死了。”
“把我弄离开这里,我会带你们好好游历一下。”
“你总是会有这些想法,”蓝古斯说:“那就是你会弄到今天这般田地的原因。你怎么会妄想能逃脱呢?”
“到现在之前,我都做得不错。”
“当然,我们的人已经追踪到你了,山姆。对一个隐形人来说,你留下太多看得见的线索。给你一个忠告,虽然现在嫌晚了点——要随时注意自己的行为,千万不要上报。”
“谢了。
他们到了进入大厅的门口,“停!’盘古斯说着走到前面来,用手将门推开。当他们经过大厅的时候,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眼光。
“趁火打劫。”蓝古斯向他们解释,其他的警察似乎都相信了。
一会儿工夫,他们就来到外面。“蕾茜怎么办?”杜肯问。
“看在老天的份上!”史考特急得叫了起来。
“噢,我们不会忘记艾小姐的。”当他们来到小巷时,蓝古斯说:“走这边!”显然他知道车在哪里。
他们走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中央,快接近车子时,杜肯见蕾茜正从车窗往外望。他举起手装作要搔肚皮,却握拳伸出食指,然后拇指不停的上下扳动。
他们抵达车边,蓝古斯用枪顶着杜肯的耳朵说:“又小姐,你不介意加入我们吧?”
杜肯点点头,于是蕾茜打开驾驶座的门,她把史考特的手枪握在腰际。杜肯手臂一抬,将蓝古斯的枪格开。轰然一声巨响,子弹从杜肯颈边擦过,把他颈子上的汗毛都烧焦了。第二声枪响来自车内,子弹正中蓝古斯的胸膛。
亚瑟蹲低身子,举枪瞄准蕾茜,霍山姆乘机开始奔逃,史考特将手提箱一挥,砸飞了亚瑟的枪,杜肯伸腿绊倒霍山姆,他一跤摔落街心。史考特此时伸出两指戳向亚瑟的眼睛,接着一掌劈向他的咽喉,杜肯乘势捡起蓝古斯掉在路上的手枪,朝着亚瑟的头部开了一枪。
然后他们拖着霍山姆回到车上,把他塞进后座,杜肯由他头上爬进去,蕾茜坐在驾驶座旁,史考特将车子一加速,四人扬尘而去。
蕾茜缩成一团靠门而坐,当她回想起刚才那一幕的种种情景——枪支的跳动、那人中弹后的惊愕表情,以及他向后倾倒时,在空中乱抓的双手——都使她颤栗不已。她告诉自己,这是必要的,她必须射杀他。但没什么用,她感到冰冷又恶心。
车子起初在街道上飞驰,突然一个急速转弯,接着又是一个,蕾茜紧握着门把,只差没被甩得东倒西歪的。然后车子又恢复到正常速度。
“后面看起来没什么情况。”杜肯说。
“我们要去哪?”
“沙漠。”
“去哪条路?”
“走这条很好,转弯时我会告诉你。”
史考特点点头:接着他看看蕾茜问:“你觉得怎样?”
“不舒服。”
“你刚才很了不起。”
“他……他们是什么人?”
‘温然是追踪霍山姆的某个组织派来的。”
“霍山姆?”
“就是我们这位隐形的朋友。”史考特说。
‘售爱丝的儿子?”
“对了。”霍山姆喃喃地说。
“我的天!他竟然……用那种方式屠杀了她?他自己的母亲?”
“她是个贱人!”从后座传来粗嘎的声说:“跟你们一样。”
“闭嘴!”杜肯吼道。
蕾茜转过头来打量着杜肯身边的这个人,他的软呢帽和太阳眼镜都已不见了。没有眼睛模糊的脸,看起来十分怪异又陌生。说他像霍山姆,倒不如说像个死人的头。她赶紧将头转回去。
最近十年以来,自从他非礼琼丝小姐之后,蕾茜就不曾见到过山姆。但她还记得山姆看她时的那种虎视耽眈的神情,甚至有时他还会跟踪蕾茜。
晚间,在卧房换好睡衣之后,她总是喜欢拉开窗帘,这样到早晨时,屋内会照满灿烂的阳光。有次她拉开窗帘时,发现有个怪物正凝视着她。他的鼻子和脸因紧压在玻璃窗上而扭曲变形,她尖叫一声,那张丑脸往后退,五官恢复正常,她才认出是山姆。
“你这个杂碎!”他抱头鼠窜时,蕾茜尖声叫骂道:“你他妈该死的杂碎!”
那晚,她父亲立刻打电话给山姆的双亲。他们怒不可遏,表示一定痛惩山姆,他们果真言出必行,第二天早上,山姆带着乌育的眼圈和满身的抓痕,到学校上课。
他非礼琼丝小姐的事,蕾茜从来不知事情的真相如何,但谣传他强暴了那位年轻的女老师。日后,每当蕾茜想起这事,都觉得恶心。她该自责吗?当了解到她是多么庆幸被强暴的是琼丝小姐而不是自己时,只有把事情搞得更糟。
好吧,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得到她了,而且是一次又一次。想到这里,她紧夹着双腿。深怕他会再度对她展开攻击。
从车窗望出去,蕾茜看见他们已离市区很远了。沙漠中的道路是一片黑暗,只有高挂的残月和车头灯的光柱。道路两边的地形荒凉而崎岖,远处的仙人掌,孤独无言的注视他们的过往,偶尔会出现一栋农舍,但都是漆黑仿佛无人居住似的。
蕾茜希望她能安全回家,而霍山姆则被关到老远老远的地方,永远无法再侵扰她。关起来,或让他死掉。
“这边左转。”杜肯说。
将车速减缓,史考特驶入一条狭窄的双线道。
“我们找个地方停车,来听听你朋友的故事。”
“准备把我写成小说?”霍山姆问。
“蕾茜和我,”史考特说:“想写一本关于你的书,我们想录下你全部的故事。”
“别浪费时间了,兰芙黛不会让你们活着做这件事的。”
“兰芙黛?”杜肯似乎颇为震惊地问:“她与此有关?”
“有关?见鬼,这整件事就是她在背后指使的。而你们全在她的名单上,现在他们已经知道我和你们在一起了,他们会要你们的命。太可惜了,蕾茜,我最恨看见漂亮的女人被糟蹋掉。”蕾茜听见霍山姆咕响的说:“我只是指出攸关性命的事实。”
杜肯看了蕾茜一眼说:“你没事的,我们会照顾你。”
“他说的对,是不是?他们要杀我们?”
“他们捉不到我们的。”杜肯说。
“拿什么来阻止他们?”
“我和史考特。”
“很高兴听到你如此的有自信。”蕾茜说。
“如有必要,我们可以改名换性用一种新的身分出现。”
“我不认为我会喜欢这种方式。”她凝望着车窗外面说。新的身分,表示不再有文蕾茜,不再有绿州镇了,一生流离异乡,担心事实被揭穿,而杀手接遗而至。但从另一方面来看,绿州镇已不是她一心之所系了,自她双亲车祸遇难之后,她会待在绿州镇的原因,只不过因为这个城镇是她所熟悉而感到舒适的地方。
大多数儿时的玩伴,都已远离他乡,论坛报的工作虽然愉快且有保障,但总让人有种水无休止的感觉。她一直希望能到洛杉矾或旧金山去寻求更具挑战性的工作,但惰性使她裹足不前。为何要放弃在绿州镇安定又习以为常的生活,而去追求一个未知数呢?也许,也许有一天她会单独离开——如果有必要的话。
她一直幻想,有天某个男士会来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共赴新生活。
这男人显然就是霍山姆,但他并不是带着她共赶新生活,他是来拉扯她,使她惊声尖叫。
她希望能回到他没出现前安详和谐的生活,但那已成过去。她曾被恫吓、殴打、强暴;她曾目睹人们被屠杀;她也亲手杀了一个人。现在则被迫面临一个逃亡藏匿的生活。
她突然以一种悔恨又兴奋的混杂心情了解到,她已不再是艾蕾茜了。艾蕾费已然死去,却在一个崭新又恐怖的世界获得重生。
不再是同一个人,她应该有个新的名字是很自然的事,当面临余生,有着如此彻底的变化时,也许新的音前——不管她叫什么名字——一定会为自己安排更好的生活方式。往事已不堪回首,这正是重新追求已往所错过事物的良机。
“也许还不算坏。”她说。
“什么?”史考特问。
“重新开始啊。”
“总比束手待毙要好。”杜肯说。
“别担心,蕾茜。”
“她最好是多担点心,”霍山姆说:“你们都一样。唯一的办法,只有像我这样,我能活这么久,就是因为别人看不见我。”
“还有另外一种解决之道。”杜肯说。
“哦?愿闻其详。”
“杀了兰芙黛。”
霍山姆发出一阵单调粗嘎的笑声。“当然,你们看看,杀我容易吗?全身这么多***子弹,而我依然无恙。是兰芙黛造就了我,我不算什么,连她十分之一的法力都没有,如果你们认为能杀她,那一定是疯了……”
“***,”杜肯喃喃地说:“我们后面约半里路的地方有辆车,没开车灯。”
“它在那儿多久了?”
“我刚刚才瞄到的,大概是看到挡风玻璃反射的月光。也许从土桑就跟在我们后面了。”
“我记得你说没人跟踪的。”
“我以为如此。”
蕾茜转头望了一眼那张没有眼睛的怪异脸孔,觉得颈后毛骨悚然。她赶紧将眼光移往后挡风玻璃。她看见他们自己的车尾灯所发出的红光,凄凉的月色映照公路,但没看到有车。
“我没看见。”她说。
“它在那里。”
“是警察吗?”史考特问。
“条子不会关灯的。”
“你们赶快想想办法,”霍山姆说,声音里透着恐惧。“他们已经看到我们了。他们正要从躲藏的地方出来。”
“这附近还真没什么地方可以躲呢。”杜肯说。
“你没概念,老兄,真没概念。你想想看,警察里面有我们的人,到处都有我们的人。老兄,全国每个角落,都把我当成首要追缉的目标。他们会蜂涌而至,不要一个钟头,我们都会变成一堆死肉。”霍山姆说到。
“冷静点。”
“你帮我把这些油漆擦掉。”
“闭嘴!史考特,等下转个圈离开路的时候,你把灯关掉,看能不能摆脱他们。”当车灯熄掉之后,蕾茜正襟危坐,紧抓着门把不放。车子转向右边,加速离开道路,冲向崎岖不平的地面。撞倒一棵高大的仙人掌之后,又飞越过一个小丘,然后重重的落地,最后歪倒在一条干沟的边上。当车子猛然停住时,雷茜用手死命地撑着,避免撞击。
“注意霍山姆。”杜肯说着跳下车。
“我不会跑的。”
蕾茜看见杜肯爬上干沟的顶端、平趴在地上。她用颤抖的手打开置物箱,取出一根香烟并点燃它。她深吸一口,闭住呼吸,然后缓缓喷出。
霍山姆咳了两声说:“这对你健康不好。”然后又轻笑一声,“其实也无所谓啦,反正我们没有一个会活到得癌症的。”
“闭嘴!”史考特说。
当蕾茜那根烟已快抽到滤嘴时,杜肯回到车边。
“他们过去了。”他隔着窗子说。
“他们一定会回来的,”霍山姆说:“那些家伙都是通灵人。”
杜肯没理会他,径自走到车前蹲了下来。“噢,狗屎!”他喃喃地说:“我就知道,轮轴断了。”
“我们怎么办?”史考特问。
他们沿着公路的方向往前走,与公路保持着相当的距离,这样如果有人开车经过的话,只会注意路面,而不会看见他们。
史考特拎着个手提箱,杜肯则握着枪走在霍山姆后面。蓄前紧跟着史考特,她全神贯注的看着地面。
蕾茜最后一次在沙漠中徒步,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段时光,记忆犹新,她当时正和布莱交往一起,他们将车停在路边,然后在温暖而清新的沙漠晨曦中,步行了一个小时左右。他用拍立得相机拍下了仙人掌、野花、蜥蜴,还有蕾茜。他们品尝着起士和酒,暖和的天气和酒精,使微醇的她情欲高涨。他们边脱衣服互相拍照,更使得她春心大动,终于在散满衣服的灼热大地上,他们相拥做爱。
蕾茜注视着走在她右前方的史考特,他的衬衫因流汗而紧贴在他的背部,他左边的裤口袋因故有皮夹而凸出一块,她还记得他们在旅馆相拥的那一刻,她对他的种种感觉。如果没被打扰的话……
跟男人做爱,那已是三年以前的事了。当然霍山姆不算!想到霍山姆,她就全身僵硬,所有的激情化为冰凉。
她看着走在杜肯旁边的他,后脑在月光下发出银光。他两手铐在后面,看起来毫发无伤。妈的,那些子弹为什么没要了他的命?当他倒地时,她应该从史考特手中夺过枪,朝他脑袋补上几发的。也许她还有机会,不过那就粉碎了史考特畅销书的美梦。此外,她也怀疑自己还能再杀人吗?即使是霍山姆。
当那人被子弹击中时的脸上表情……一棵枯朽的仙人掌倒在她的脚下,犹如一具腐烂的尸体,她毫不犹豫的一脚踩过。
“啊哈!”杜肯手指着远方叫道。
远处有一幢浅色石墙的屋子,窗子没透出灯光,门前有辆小货车。
“老天垂怜!”史考特说。
蕾茜估计那屋子约有半里之远,而且离路很远——她希望远得不会让另一辆车上的人注意到。当然,他们一定看到通往那座屋子的车道,也许他们已经检查过那地方,早已离去。
当他们走下干沟的时候,霍山姆咕路一声,绊了一跤。他头朝前地摔落沟底。“狗屎!”他边驾着边翻过身来,“这副***手铐!”
杜肯把他拉了起来。
“在我杀了自己之前,快把这玩意儿解开。”
“不可能。”
“妈的,把它脱掉!你以为我会干嘛?会跑掉吗?跑哪儿去?现在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你们是我唯一的机会。就算我能跑,我也不会,我不想落进组织派来的那些人手里。我是你们的,把我弄到安全的地方去,老兄,那些王八蛋逮到我,会烤了我。快松开我的手,免得跌断颈子,我跌断颈子,对你们也没好处。”
杜肯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不要!’嘴富警告说。
“我们把他铐在前面。”
“不要,老天爷,他会脱开的。”
“这太冒险了,”史考特说:“他比你想像中的还要强壮。”
“好吧,我躺下来怎么样?”霍山姆问,他跪下来说:“我躺下来就没办法跑了。”他说着往前仆倒,趴在地上。“把手铐移到前面来,不会有事的。你们应该背着手在这***沙漠里走一走,看看是什么滋味。”
杜肯在他身边蹲下来。
“等一等,”蕾茜说:“也许他是故意的,现在他看到那辆货车,就突然站不住脚了。”
“你这个合残贷户!”
“蕾茜说得对。”史考特说。
“是啊。好吧,站起来!”
“去你的,你不打开手铐,我就不走。你想拖我走?随便啊,好好地玩。”
“你的合作精神哪去了?”杜肯问。
“你***可以括我啊。”
“这是你最后的意见?”
“对!”
“听你这么说,只好对不起了。”杜肯走向他一手扣向他的颈部。
“我们要抬他吗?”史考特向。
“再想一想,鸟蛋。”
杜肯一脚端在他头上,把他的脸在碎石地上用力挤压。蕾茜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行为,吓得全身发抖,她别过脸去,史考特将她拥入怀里。蕾茜紧偎在他的胸前,听见霍山姆痛苦的嚎叫声,已变得歇斯底里。
“你……你……噢!你这个王八蛋!我会杀了你,杀了你!”
杜肯沉着平静的说:“你会跟我们一起走的。”
“我要挖出你的心,作***……”
曹窃听到一声重台,一声闷哼。
“你!现在就给我走。”杜肯说:“等我失掉耐性,你不会好过的。”
“没事了。”史考特轻声地说着,将蕾茜松开。她看见杜肯把霍山姆拉起来站好。
“我的脸。”
“没什么损失的,霍山姆,反正没人看得见。”霍山姆转过头来看着音首,他的脸反射着月光,黝黑空洞的眼窝,看起来十分恐怖。他的前额有道伤口,左脸由于化妆品或皮肉被抓破,几条碎肉像破布一样地挂在脸上。“都是你的错,”他跟蕾茜说,”我会跟你算帐的。”
“你跟谁都算不了帐。”杜肯说着,推他走上斜坡。
他们爬上干沟,那屋子似乎没有更近一点。蕾茜怀疑住在里面的人,是否听到霍山姆的嚎叫声,在沙漠中一如在水面上,声音是可以传得很远的。但它的窗子仍然漆黑一片,也许干沟两边的为肇,遮住了声音,或者屋里的人都已题得很甜。
蕾茜希望那屋子是无人居住的,但似乎不太可能,因为门口还有一部小货车。
一路上,霍山姆摔了好几跤,似乎为了证明他是对的。每次他都诅咒着手铐害自己跌倒,但他又能很快地自己站起来,瞪着杜肯。
终于他们越过一个小丘,穿过一条两边种有仙人掌的小径,来到屋边。
“把你的衬衫给我,史考特。”
史考特毫不犹豫的脱下衬衫递给杜肯,杜肯将它罩在霍山姆的头上,并用自己的腰带,在他颈子的地方束紧。
“要我绕到后面去吗?”史考特问。
杜肯摇摇头说:“直接拜访好了。”他将枪插回枪套,拉着霍山姆的肘,引他来前门。他按门铃,屋内响起一阵音乐的铃声。他们等了半晌,又按了一次铃。
门上的灯亮了起来。
“说明来意!’哩面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喊道。
“我们的车子抛锚了,”杜肯说:“想借用你们的电话。”
“我没电话,你们走吧,离开这里。”
“我们累坏了,”蕾茜说:“至少让我们喝点水,我们已经走了好长一段路了。”
“用园子里的水龙头,你们不准进来。我看着你们走来的,你们有枪。”
“我们是联邦调查局的干员,小姐。”
“是啊,我还是胡佛局长呢。”
“反正她没电话。”蕾茜轻声地说。
“好,史考特,你到那边去,想办法发动小货车。”
史考特点点头走开了。
“好吧,小姐,我们要走了。”
“那很好。”
蕾茜转身跟着史考特,紧抓着他的手臂。这时一个女人,手持一把双管猎枪,突然从货车装货的平台上坐了起来。
“不,你们不许走!”这女人喊道。
前门也豪地打开,一个女人手握左轮枪走了出来。她很瘦,没超过二十岁,一头黑色的短发。虽然有足够的时间让她穿衣服,但她仍只穿一套粉红色的短睡衣,蕾茜心想,显然她根本就不想让他们进去。
“把枪放下。”她说。
杜肯朝史考特微微颔首,他们把全部的四把枪都丢在地上。两把是他们自己的,两把是蓝古斯和他伙伴的。
“他想偷车,”另一个女人从车上爬下来说:“我不能就这样让他们走。’北块头比门口那女孩要高大,有个大臀部,两只松垮垮的奶子,在套头衫里晃荡。
“我们怎么办?’个个子的女孩问。
“叫他们进屋去,然后通知警察。”
“你们有电话。”杜肯说。”
“当然”
“好吧,过去。”小个子女孩摆动一下手枪,然后倒退着走进屋里,拿猎枪的那一个,则在后面监视着,等他们全数进到里面之后,再将房门关上。
“好,蕾茜,通知警察。”
“不必这么做,”杜肯说:“这是我的证件,你看一下。”他将皮夹递给拿手枪的女孩。
他打开一看说:“珍,他真的是联邦警探。”
“每个人都可以弄一张假证件。”
“我们押解犯人到土桑的半路,车子抛锚了。”
“他是畸形人,”杜肯解释说:“我们拿衬衫盖住他,省得你们看了会怕。”
“胡说八道。”珍说。
“是真的。”蕾茜告诉她。“他们绑架了我,盖住我的头,是不让你们知道我是谁。他们今天早上绑架我的,我是威尔斯银行副总裁钟华德……”
“闭嘴,霍山姆!”
“让他讲。”珍说。
“他们要两百万美元,他们三个是一伙的。看,他们还拿这个手铐铐住我。”
“有听说绑架案件吗?”珍问蕾茜。
“没有。”
“他们没向报社透露。”
蕾茜看见珍的脸上浮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身为银行副总裁,王八蛋,你的文法还真烂咧!”
‘她是强奸杀人犯。”杜肯说。
“他骗你的,在他还没抢你的枪之前,赶快拿到***钥匙。”
“没人会抢你的枪,”杜肯说:“这是你的房子,你想握住那管枪,我们都不在意,就像我先前说的,我只想借用你的电话,通知总部来接我们。”
“我们最好还是通知警察,是不是?蕾茜。”
“你并不想那么做的。”杜肯说。
“我认为要这么做。”
蕾茜倒退着走过客厅红色的地砖,在一张沙发上坐下,伸手去拿茶几上的电话。
“她到哪去了?”霍山姆嚷着:“她在干嘛?不要让她打电话!”
“如果你打了那通电话,”杜肯说:“很可能在早上以前,我们全数完蛋。”
蕾茜看着珍。
“说来听着看。”珍说。
“我们这位朋友属于某个组织……一个宗教组织,他们要捉他回去,而且主桑普局与他们有挂勾。”
“如果我们叫高速公路巡逻警察呢?”
“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被渗透,但我知道一件事,如果你打电话报案,他们会用无线电通知一辆警车过来,那么任何一个有无线电扫瞄接收机的家伙,马上知道去哪儿找我们。”
“那我们就成一难死肉了。”霍山姆说。
“你认为呢?”珍问她的朋友。
蕾茜摇着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对我来说,真***太可疑了。去,去打电话给高速公路巡逻队。”
“不要。”杜肯警告她。
蕾茜拿起话筒,拨号给接线生。“喂,我想查一个号码……”
“拜托。”蕾茜跨前一步说:“放下话筒。”
珍把枪口摆向她,就在这一刹那,杜肯飞扑过去将她撞倒,猎枪也响了起来。
蕾茜听见一声震天价响的同时,她看见电话由桌上飞起,爆裂开来撞到后面的台灯。
史考特冲向蕾茜,那女孩被差点去中自己的一枪吓呆了。她毫无抵抗地坐在沙发上,右手仍握着话筒,当史考特从她手上拿下手枪时,她呆望着粉碎的桌面。
“发生什么事了?”霍山姆吼道:“哪一个帮我拿下这该死的衬衫!谁开的枪?”
杜肯骑在珍的身上,将猎枪拨到地板的一边去。他将珍的手压在地板上时,她也停止了挣扎,两人同时望着蕾茜。
“她没事。”杜肯说。
“放开我。”
杜肯站起身来,走过去拾起猎枪。珍跑到沙发边,坐下来,用手臂环搂着另一个女孩。“我很抱歉。”她说:“我差点……”她说着差点哭泣来。蕾茜的脸上,仍惊魂未定的样子。
“你们为什么不全都离开这里?”珍叫喊着,“滚开,开走那辆货车,滚!离开这里。”
“钥匙在哪里?”杜肯轻柔的问。
“在厨房的钱包里。”
他离开她们到厨房去找,一会儿工夫,他折回来对她们说:‘俄会把这辆小卡车还你们的。”
“只要滚远点就好了。”
“走吧!”杜肯说。
他们搬下两个女人,走到屋外。杜肯放下货车后挡板,与史考特合力将霍山姆抬上载货平台。“我留在后面和他在一起。”杜肯说着拿着猎枪也爬上车。
史考特拉起地上的手枪,拿了两把交给杜肯。把蕾茜的左轮递给蕾茜说:“你拿着这个。”然后与蕾菌两人坐进前座。
史考特发动车子时,蕾茜看见珍正从一扇窗子往外看。“她们没事的。”史考特说。
“现在我们要走了。”
“是啊。”他关掉车头灯,将车驶离房子,加速开上那条狭窄又漫长的道路。此时东方已泛白,蕾茜知道漫漫长夜,已然过去。
她闯上眼,倒身向后,觉得既疲累又恶心,但就是没有睡意,她深吸一口气,觉得不再反胃,但脑子里不停的浮现出蕾茜震惊的表情;被她射杀死亡的那人面孔;霍山姆在电梯边砍杀无辜的一幕;矮小的汉斯跳上电梯里众人头上的镜头;以及利刃插在卡尔喉咙上均画面。她突然睁开眼睛,喃喃地说:“噢,天啊。”
“这很快就会过去的。”史考特轻拍着她的腿说。
“所有那些死掉的人……”
“我知道。”
然后蕾茜看见他们前面有辆深色的车,车门是打开的。蹲在门局面的人,手里都拿着枪。
“趴下!”史考特喊着,一脚踩下煞车。
当枪口的火光,在黑夜中乍现时,蕾茜急忙倒向一侧。史考特也仆倒在她身上,他背撞到蕾茜的鼻子,压在她胸前。蕾茜吓愣住了,不知他是否被枪击中,但感觉到他还在动。这时卡车急速向后倒车,车尾转了个方向,蕾茜觉得卡车跳离平坦的路面,重重的着地。在密集的枪声和引擎的怒吼中,她听见子弹打在车身上,犹如十几只铁锤在敲击一般。车尾忽然一个回转,蕾茜感觉到车子又回到平坦的路面。
她抬起头,看见被击破的挡风玻璃,还有史考特紧握着方向盘的手。这时,一颗子弹从方向盘上面呼啸而过,她赶紧将头缩回。
卡车急速地冲上另一边的路肩,然后转回到柏油路面,稍作停留后,接着往前猛冲。
这时对方已停止射击,她感觉到史考特微微探起身来窥看,然后坐了起来,她也指头向外看,路已转了一个弯,后面的车已不见踪影。史考特踩足了油门,飞奔离去。
“你没事吧?”他问。
“没事。”她坐起身来,发现鼻子正在流血,她舔了一下,用手背揩掉鼻血。车子嘎地停住,他们又回到屋子前面。蕾茜朝路上张望,没看见有车子的踪迹,她跳下车随史考特来到屋前,他撬开门销,蕾茜进到屋内四处搜寻,屋里空无一人。
她回到卡车旁,拿下手提箱,史考特帮忙杜肯架着霍山姆到地面。一到地上,霍山姆便倒了下去。史考特爬进小卡车,蕾茜看着他驾驶那辆冒着烟的车,从屋子前面经过那片种着仙人掌的园子,然后在一个斜坡前跳了出来。小卡车翻落玻底,她听见车子碰撞的声盲,但没有爆炸。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她问杜肯。
“卡车被射中太多地方,已经坏了。没理由留下来给那些混蛋当掩蔽。”
“反正那两位小姐也不会抱怨了,”史考特折回来说:“她们已经夹着尾巴达了,我看见她们在那边,跑得像两头兔子似的。”
“他们最好是离开这里。”杜肯说。
史考特和杜肯两人将霍山姆施进屋子里,蕾茜关起门并锁上。一哟;
“关灯!”杜肯说。
青黄荣掉屋外的灯,然后走到沙发旁边,将仅余的一盏灯拧熄,房中立刻隐入一片黑暗。
“蕾茜,你到窗边守望,史考特你来帮忙,我们得赶快救我们的朋友。
他们拖着霍山姆的腿离开了客厅。蕾茜移开一张摇椅,然后跪在窗前。路上荒无人迹,东方的天边泛着灰白,她颤抖着深吸一p气,换了一下鼻子,血已不再流了,她将手臂靠在窗沿,下巴压在手背上。
她想到达进沙漠里的珍与蕾茜,希望自己能和她们一样逃跑,将这下切都抛诸脑后,但她抛不开史考特,她必须与他共生死。。她揭起一部老片子“我俩没有明天”,当饰演鸳鸯大盗的华伦比提和落后挪饭误中埋伏,遭到枪林弹雨的射击,他们的身体被子弹打得像蜂窝般旋转飞舞,犹如到达最兴奋的高潮境界。
也许不必挨这么多子弹,就能立刻昏厥过去,然后一切了结。
曙光已在地平线初现,金灿灿的阳光射向沙漠。她将额头理在手背上,嘤嘤地哭泣起来。
“不会有事的。”史考特的声音在她身后说道,他的双手扶在她的腋下,把她搀起。他将蕾茜转过来面对着他,“不会有事的。”他的声音更加轻柔,指尖轻轻抹去蕾茜颊上的泪水。
“我不希望我们会死。”
“虽然莎翁剧中的佛斯特曾说:‘人皆有死’,”他吻着她说:“但时辰还没到。”
蕾茜紧紧拥着他,将脸贴在他的颈边。史考特轻抚着她的背和肩膀,然后松开她,两人拥着经过杜肯的身边。“我带她进去里面。”
史考特弓睛她来到一条短短的走道,那里有张床,上面有床垫及毯子,而旁边的门是关着的。
“霍山姆在哪里?”蕾茜消声问道。
“在浴室里,我们将他铐在水槽的基座,他没办法松绑的。”
“我们不能用卧室吗?”
“这里没窗子,比较安全。”
他躺在她身边,温柔地拥着她。蕾茜闭上眼睛,感觉到他的唇在她唇上。他的手抚摸着蕾茜的腹部,非常缓慢地向上移动,然后手指在她胸部滑动,似乎想透过衬衫了解它们的形状和结构。蕾茜脱掉衬衫,当史考特的手接触到她光滑的肌肤时,她开始呻吟。他的指尖像羽毛一般,轻轻地搔动,绕着她的两粒蓓蕾慢慢地转着自启齿遍体酥麻,兴奋得全身微颤。
史考特的嘴在她身上轻快地游走,温柔地吮吻着她的乳这是房。“做爱就该这样,”蕾茜心想:“温柔、体贴、充满爱意。”她现在只一心渴望地需要他,别的事都已无关紧要。
突然她想到被铐在浴室,近在阳尺的霍山姆。可是当史考特的手滑进她短裤内时,这个念头立刻就消逝得无影无踪。他的手指沿着内裤光滑的布面,轻轻地从一边到另一边的抚弄着,偶尔轻播一下肌肤的敏感地带,立刻使她兴奋得全身发抖。
蕾茜招手伸到史考特的裤裆前,滑进他的内裤里,发现他早已显然动起。就在她用手指握住它的同时,史考特也把手伸进她的内裤里,摸索到她的私处,蕾茜的双手也在史考特的身上摸索着,希望他的优进到她里面去。史考特松开手,在她身边跪起,将她裤子扯下,蕾茜用脚把它蹬掉,然后伸手解开他的长裤,将它脱下。史考特爬到她身上,将他的坚挺移往蕾茜张开的两腿之间。
它逐渐深入她的体内,愈插愈深,让她感到空前的充实。忍不住低声唤道:“唤,天啊。噢,亲爱的史考特。”
杜肯独自一人跪在窗边,望着屋前那片广表的大地。清晨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那是彻夜未眠的原因,他围上眼皮,觉得舒服多了。
他看见蕾茜在跟他送秋波,接着便脱掉她那件粉红色的晨楼。杜肯原以为可以见到她裸露的肌肤,浓密的耻毛,以及高耸的双峰上两粒坚挺的蓓蕾。
结果大失所望,她的晨楼底还穿着一条运动短裤及套头汗衫。她脱掉套头衫,两个羊脂般的小丘上有两粒坚挺蓓蕾。她开始在杜肯面前跳起舞来,像一面旗帜一样的舞着那件套头衫,另一只手则将那条运动短裤褪下,她里面穿了一件牛仔短裤。她一面舞着一面将短裤解开,任由它缓缓地滑落地板上,然后她轻盈地跳出来。
蕾茜仰卧着,两腿弯曲分开。她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并向杜肯招手示意,但当他走近之后,看见她全身都是玻璃碎片,胸部、腹部及大腿上,犹如闪亮的刀片一般,准备将他开胸剖肚。她咧嘴一笑,伸出舌头,上面也有一块三角形的碎玻璃。她伸手到两腿之间抚摸着,亮晶晶的玻璃粉屑,像盐一样的由下体流出来。
“跟我做爱。”她说。
“除非你把那些玻璃拿掉。”杜肯告诉她。
她舌头轻轻一弹,那块碎片像子弹般朝他疾射而来,他一闪躲,前额撞在阳台上。
她喘着气惊醒过来。“老天!”他自言自语的说,恼怒自己居然会打起瞌睡,还被吓得全身发抖。
他扫视了一下外面,仍没有任何人车的迹象。于是他站起来,走到房间对面,跪在按发上将身后的窗帘拨开一条缝。
五十尺之外,是白石头盖起的车库,它的四个角落和屋顶上都没人,但在左边一百码之外的地方,有个人影俯卧在仙人掌球中间。杜肯见到他手中有一管来福枪,杜肯匆匆走进厨房,从那边的窗户里去。远处又有另一个埋伏者。
他倒了一杯水,边喝边走进走廊,史考特和蕾茜正相拥睡在地板上,他援足轻轻走过,进到卧房。从窗子望出去,他看到另一个拿着来福论的人。
至少他们目前还不打算突击此地,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那辆车没有再出现的原因。一定是其中一人,开着它去搬救兵了。
如果那两个女孩确实逃掉了的话,她们一定会报案,一支警察大军随时都会从天而降。这倒有趣,看看哪边的人马会先抵达。
杜肯放下空杯子,走过走廊摇了摇史考特的脚。他先醒了过来,管首呻吟一声又继续入睡,史考特轻轻地与她分开,跟着社直走进客厅。
“我要你接手来守望,他们在房子的两边还有后面,都设有埋伏,前面也许还有一个,但我没见到他。”“好的。”
“我不认为他们会攻击我们,但也不能进群这一点。”他留下史考特守住前面的窗子,然后走进厨房。他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J结果一无所获。这倒不令他感到奇怪,人们通常不会在屋里传幕易燃的物品。
他又走回客厅。“我到外面去一会儿。”他说着拔出那把自动手枪。
史考特皱起眉头。
“我们得把霍山姆身上的漆除掉。”
“为什么?”
“万一条子来了,要让他不被发现。你一定希望你的故事能保持炙手可热的价值吧。”
“是没错,但我不认为依此刻出去是个好主意。”
杜肯拍拍他的肩说:“小子,放心,我会回来的。”
他带着史考特来到沙发上的窗边,将那个持枪的人指给他看。“我不指望你在这个距离能击中他,但如果他开始靠近我的话,你等距离近了,放个几枪吓吓他。”
史考特点点头,推开窗子。
“你有钥匙吗?”
史考特将珍的一串钥匙从口袋掏出,杜肯背贴着墙,朝那不毛之地搜寻。奇怪,前门真的没人看守。如果车上只有四人,一个去搬救兵……那么在两侧的两个家伙,对于任何想从前门突围的人,可以很容易的—一收拾。
杜肯背贴着墙跨下门廊,朝角落走去。他觉得小腿一阵剧痛,低头一看,裤管上插满了仙人掌的刺。那两个女孩显然沿墙种了这种刺得让人跳脚的仙人掌,以防有人想趁隙接近。“太妙了。”他心想。
到了转角,他挥掉脸上的汗,不顾尖刺深入他的小腿,蹲下来观察那两人的动静。他看见两只来福枪都朝他瞄准,几乎是同时发射,子弹离他面前数寸呼啸而过,杜肯跳起来,冲进车库,这时屋子里和埋伏者的枪声同时响起,连他周遭的空气都震荡起来。
一颗子弹撕裂了他肩膀旁边的袖子。突然之间,一切归于寂静,杜肯贴着车库的门,找出一把钥匙插进锁孔。
不合!
他又试另外一支,这次成了。他转动锁将门推开,一股令人窒息伪热气迎面袭来。车库里没有窗子,他沿着墙摸索前进。手指碰到电灯开关,杜肯拧亮灯,发现车库中没车。但他笑逐颜开地看到他所要找寻的东西。
营面被枪声惊醒,马上抓起左轮枪,从床上一翻身便朝客厅冲去。她见到史考特跪在沙发上,朝着开启的窗户外面瞄准。他回头看她一眼说:“到这里来。”
她急忙跑到窗边。
“看到那边的那家伙吗?杜肯现在在车库里,他马上就会出来。那家伙想盯死他,你替代我的位置,我到前门去,杜肯一出来、你就射击。
“太远了。”
“没关系,子弹从不同的角度射来,他会……”
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对”
雷茜点点头,史考特便跑到前门去。她手扣着板机,瞄准远方的那人,再转头看了一眼车库,从那人所站的位置看来,车库只能给予杜肯前面二、三码的掩蔽,然后他就会整个人暴露在枪口下了。
她握住枪把的手已是汗律没了。真可惜,那人距离太远,如果只有一半的距离,她将很有机会去中他。
也许这样比较好,她的良知告诉她,不要再有杀戮了。
车库的门开了,她摒住呼吸盯着那人,然后目光又转回车库。杜肯走出来了,两手各提一个大铁桶,但他并没奔跑,反而将桶置于门外,一转眼又消失在车库里,过一会儿,他又出现,这回扛了一张梯子。
他将梯脚拉开,沿着梯子爬上车库的屋顶,然后又消失了。
时间分秒的过去,番首舔着她焦裂的嘴唇,然后一声枪响划破了寂静。远处持枪的那人,身体突然一歪,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杜肯从梯子上爬下来,朝蕾茜竖起大拇指,然后将梯子扛回车库,再拎起两个桶,悠闲自在地走回屋子。
他和史考特一进屋,两人兴奋得像是赢了比赛的孩子似的。
“射得好。”史考特说。
“那王八蛋靠得太近了。我第一次要跑回来的时候,还真临阵怯场呢。”
“不知是否拿得到他的来福枪?”
“不值得冒这个险,后面那家伙可以很容易的收拾我们,不过我已找到我要的东西。”他举起两个桶:一桶两加仑的汽油,另一桶一加仑的松节油。
蕾茜皱着眉头说:“松节油?你要除掉霍山姆身上的油漆?”
“对。”
“不要这样作。”
“雷茜你留在外面注意值况,史考特你去拿录音机,现在来录他的故事,是再恰当不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