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看到了有这样一个假人头,才会想到姚教授遗体上的人头有可能是假的。而姚女士根本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假人头,她就居然有遗体上的“人头不是他的人头”的感觉,当然是由于她十分熟悉姚教授的容貌,对于非常细微的差别,虽然说不上来,可是却可以有感觉。
我是肯定了遗体上确然是假人头,才会想到这一点的,我道:“看来姚女士并不是胡说八道!”
白素道:“那要先肯定遗体上的是假人头。”
我指了指假人头的图片,白素道:“有这样的一个假人头,绝不等于姚教授遗体上的人头就是假的。”
白素当然说得很对,两件事之间,还不能划上等号——遗体上的人头如果是假的,就会有许多疑问产生,例如为甚么要换人头?例如真的人头哪裹去了?等等。
可是既然有这样的一个假人头的存在,至少“遗体上的人头是假的”这件事就变成有可能。
我把这一点提了出来,白素想了一想,表示同意。
我问小郭:“这假人头——”
小郭道:“是一个在希腊南部已经退休了的杰出模型工艺师的杰作。这位工艺师长期在美国好莱坞从事特技工作,专门制造各种造型不同的人头,他自己发明的特殊材料,不但可以做出各种不同肤色的皮肤,而且皮肤上的毛孔粗细也可以控制,其技艺之精,出神人化…”
我道:“不必详细介绍了,这假人头的图片已经说明了一切——是谁要他做这个假人头?”
小郭摇头:“他不肯说,说无论给他甚么条件,他都不会说,他已经将近八十岁,看来也没有甚么条件可以打动他的了,这四张照片是他在做好了假人头之后,自己感到满意而拍下来的,买通了他的孙女儿,才弄到手。”
我用力一挥手:“不行,无论怎样,都要他说出来!”
白素摇头:“毫无必要。——除了是姚教授的亲人之外,谁会去做这样的一个假人头!”
我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头,一面摇头,一面道:“不对,要制造这样的一个假人头,需要绝对精确详细的资料做依据,要得到这些资料,必须对姚教授其的人头,做非常精确的立体扫描,才能做出这样的假人头来。”
白素吸了一口气:“你的意思是,如果姚教授本人不同意,根本无法对他的头部进行立体扫描?”
我道:“当然是,那需要很长时间来进行,而且一定要他本人配合才行白素皱?眉,没有再间下去。她当然可以进一步知道我的意思是,姚教授知道自己的头部会被换掉的情形下,同意进行这种扫描——这是完全没有理由的事情,没有人愿意,即使是在死亡之后,让人把头割下来的!
除非在进行扫描的时候,有人欺骗了姚教授。
白素的思路和我一样,她问小郭:“做这样的一个假人头,通常有甚么用途?”
小郭摊了摊手:“除了做电影特技之外,还会有甚么用途?”
我摇了摇头:“要进一步去调查。”
小郭答应了一声,道:“我已经派了几个人,二十四小时监视姚董事长。”
我想了一想,摇头道:“恐怕没有用处,他如果曾经做过甚么不可告人之事,现在也应该已经无迹可寻——遗体火化了,那个假人头,当然也烧成了灰。”
白素道:“你这样说法,是肯定了姚教授遗体的头部,曾经被换过的了?”
我道:“是,有了这个发现之后,我肯定姚女士的感觉并非她的神经过敏!”
小郭立刻举手,表示同意。
白素道:“这个假人头,和我们看到过的遗体上的头部,其实不能肯定是同一个它们之间有明显的不同处。”
白素一提出了这一点,小郭立刻道:“是——”
他一面说一面指看他拍摄的照片:“是有不同,遗体上的头部经过化妆不过也可以在假人头上化妆,使假人头看起来更像是真的。”
白素缓缓摇头:“替遗体化妆,必须有相当长的时间和遗体有接触,化妆师没有理由连遗体头部是其是假都分不出来!”
小郭道:“或许化妆师受了收买?”
我大声道:“你们怎么忘了,姚女士说过,姚教授的遗体处理,由她父亲亲自进行!”
白素和小郭异口同声:“甚至于包括替遗容化妆?”
我不禁一时之间也难以立刻给肯定的回答,因为替遗容化妆是一门非常专门的学问,普通人根本做不来,死者家属坚持要自己来做,是很怪异的事情,如果姚董事长确然连遗容化妆都自己做,那说是其中没有古怪,谁也不会相信。
我和白素向小郭圣去,小郭道:“我立刻去查——真有这样的怪事,很容易查出来。”
白素道:“虽然我不像你们那样肯定姚教授遗体的头部曾经被掉换,可是如果证明姚教授死后,甚至于连化妆师都没有接近过遗体,那就可以肯定,必然其中有文章。”
白素这样说,其实和我的肯定并没有多大的分别——白素说“其中必有文章”,那“文章”除了是姚女士感觉到的“他的头部不是他的头部”之外,就不可能还有别的了。
我这时候深信姚女士的感觉不是空穴来风,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感到,姚董事长对女儿这样严厉,必然造成父女关系疏离,在这样情形下,姚女士和她伯父的感情反而更好,亲近的机会也更多,所以她对姚教授非常熟悉,这才能感觉得出细微的不同,以致产生“他的头部不是他的头部”这样怪异的想法。
白素又道:“还要去弄清楚,假人头有甚么别的用途,一有结果,我们就可以开始行动。”
我和小郭都向白素投以询问的眼色,想知道她如何开始行动的方案。
白素道:“要接近姚董事长很困难——”
小郭上次曾经被扔到海里去,这时候犹有余悸,所以立刻连连点头,生怕白素要他再去接近姚董事长。
白素笑了笑:“可是要接近姚女士却容易得多了!”
我也想到了这一点,小郭道:“可是……可是上次姚女士已经向我表示撤销一切委托了!”
我笑道:“她撤销了委托,并不表示她心中的怀疑已经消除,只要把这假人头的图片给她看,她必然会有兴趣。”
白素幽小郭一默:“你放心,不必你去见姚女士,我们会和她联络。”
小郭居然真的松了一口气,由此可知上次的遭遇,给他留下的印象是何等深刻。
小郭告辞离去,白素闭上眼睛在思索,等她又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就问她:“想到了甚么?”
白素摇头,表示甚么也没有想到。
我道:“事情究竟属于甚么性质,是不是可以有分类?”
白素还是摇头——我当然是因为自己甚么都想不到这才问白素的。
疑问有许多许多,其实最主要的问题,只有一个:为甚么要把姚教授真的头部换上假的?
解决了这个目的问题,其余的问题自然不再存在。
可是想来想去,甚至于想到姚董事长为了怀念,仿效猎头族的行为,把姚教授的头部经过处理,保留了下来。
这样的想法,当然十分无稽,只不过是许多不可能成立的假设之一而已。
白素开始联络姚女士,大约在两小时之后,姚女士已经来到,视线一接触到了那假人头的照片,就再也离不开了。
这样的反应在我们的意料之中,可是接下来她的反应就很意外,她身子开始抽搐,泪如泉涌,声音梗咽,哭道:“甚么人那样狠毒,将伯父的头割了下来!”
虽然如果真有“掉换人头”这回事的话,就一定必须先将姚教授的头割下来,可是这时候姚女士显然误会了——她把照片上的假人头,当成是真人头了。
白素递纸巾给她,向她说明:“现在你看到的,并不是真的人头,是精工制作的一个假人头,是一位希腊杰出模型师的作品,那位模型师坚决不肯透露是谁请他制作的。”
姚女士抹干了眼泪,又抽噎了几下,她这种伤心的程度,说明了她和姚教授之间的感情深度。她道:“不是我,我虽然怀念伯父,可是我没有叫人做过这个。”
姚女士这个人很妙,我们一看到了这个假人头的照片,立刻就想到了她的“头部不是头部”的感觉,想到姚教授遗体的头部可能真的被更换过,可是这时候她自己却没有想到这一点。
白素向我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我不要打岔,她问姚女士:“照你看来,谁会请人制作这个?”
姚女士神情惘然,显然她一点头绪都没有。
白素并不再问她甚么,由得她去出神,过了一会,姚女士才道:“那……那……这模型和我最初的感觉……有关系?”
白素道:“是,这假人头,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证明你的感觉并不是完全没有根据。”
姚女士抬起头来,神情痛苦、不解,她问道:“为甚么?”
白素摇头:“现在还一点头绪都没有,必须深入调查,才能把真相找出来。”
姚女士显得非常失神落魄,又喃喃地道:“为甚么……”
她的问题虽然简单到只有三个字,可是内容却复杂无比,而且完全没有答案。
白素道:“如果你想知道为甚么,就和我们一起调查。”
姚女士震动了一下,忽然现出很警惕的神情,问道:“这会有犯罪的成份在内?”
我想告诉她,就算姚教授死亡之后将他的头割下来不算犯法,这种行为也可怕之极,绝对属于心理变态,必须追究。可是我没有机会开口,因为白素用严厉的眼神,制止我发言。
而白素自己却并不回答姚女士的问题,她看出这时候姚女士精神状态很不寻常,就由得她自己去想。
姚女士忽然摇头,有相当恐惧的神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下头,不望我们,道:“其实……其实……甚么事情也没有,当时我有这种感觉,是……因为我太哀伤……甚么事情也没有,不必再调查甚么了!”
这位女士在这方面非常可爱,因为她完全不知道如何作伪!
连三岁小孩,都可以看出她这时候言不由衷至于极点!
白素微笑:“其实也不必如何调查,也可以知道事情是令尊姚董事长主导的,你说不必再调查了,只不过是想保护他罢了。”
白素的话说来非常平和,可是姚女士听了,却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整个人跳了起来,而且维持不断地跳动至少有两分钟之久,而且在这两分钟之内,她不断地说话,说的话语无伦次至于极点,还好我和白素知道她心中在想些甚么,所以总算可以听得明白。
当然没有必要将她那两分钟之内所说的话完全复述,只要明白她说那些话之前的思想过程就可以了。
她显然很明白,在姚教授去世之后,只有他父亲,或者“那个人”接触过遗体,如果有换了头部的勾当,她父亲无论如何脱不了干系。
所以她首先想到这样的行为算不算犯法,接看她又想到就算不犯法,这行为也怪异之极,追查下去,揭发出来,肯定对她父亲十分不利。
姚董事长对女儿虽然严厉,可是女儿对父亲的爱护之心,却仍然很浓,所以姚女士立刻意识到要保护父亲,事情就不能再追究下去。
白素看透了她的心意,一句话就道破,姚女士显然完全没有应付这种事情的经验,心慌意乱之下,就一面跳动,一面胡言乱语,只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甚么。
白素皱看眉,显然是看到了姚女士这样的反应,很同情姚女士,她可能一心软,就真的这样算了,不再调查,所以我赶紧道:“姚大湖女士,你再跳双脚都没有用,事情一定要追查下去,你合作,事情查清楚了,我们可以不公开,你不合作,事情只怕在调查过程中就扬了出去,人人皆知了!”
后来白素对我说:“你真是……明知道她很单纯,完全不能处理非常状况,却用这种话恫吓她,真是……”
白素总算口下留情,两次忍住了“卑鄙”这个名词。不过这种方法有时候很有用。而且我认为事情是由姚女士开始的,她忽然又想为了维护她父亲而不再追究,未免岂有此理,所以必须用相应的方法对付。
果然当时姚女士吃惊地张大了口,结结巴巴道:“我……我怎么合作?”
她也不是真的那样单纯,她也恐吓我:“我父亲脾气不好……郭先生就曾经被他扔下海去!”
我笑道:“我倒想和他比较一下,看是谁的脾气更坏!”
姚女士神情为难之极,白素瞪了我一眼,向姚女士道:“我们暗中调查,尽量不惊动令尊,等到有了确实的证据,证明事情和他有关,再去找他,他无法否认,当然也不能发脾气。”
姚女士拼命摇头:“不能……不能因为我的感觉而伤害父亲……你们也以为我的感觉完全没有根据,是不是,那不能作准……”
白素道:“在没有发现有这样的一个假人头之前,确然如此。”
姚女士道:“完全没有证据,证明这假人头和我父亲有关,是不是?”
白素笑道:“当然是——到现在为止,我们完全没有说过假人头和令尊有关,一切全是你自己一下子就想到的!”
姚女士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确然我们甚么也没有说过,事情是她父亲所为,全是她理所当然想到的。
白素沉声道:“首先要请你带我们到姚教授生前住所去看看,希望可以找到一些有关你说的‘那个人’的线索。”
白素特地强调“那个人”,好使姚女士感到事情查清楚,可能和她父亲无关,就会乐意合作,这是白素高明的说话技巧。
果然姚女士想了一想,就点头答应:“伯父将屋子给了我,一切都维持着原状。”
白素道:“好,我们这就去。”
姚女士吸了一口气,转身就走。
我们一起走了出去,姚女士邀请我们乘坐她的车子,我们并不反对。
我以为像姚教授这样的大学问家,必然喜欢清静,可能会住在郊外,然而车子却向闹市驶去,没有多久,就停在商业区中心的一栋大厦的停车场。
我感到很奇怪,白素望了我一眼,道:“想不到吧,姚教授一直住在这大厦顶楼。”
确然想不到——而白素知道,当然是因为在我已经完全将事情放过一边的时候,她做了一些功夫所查到的。
为了不想让姚女士知道,我用一种很土的中国浙江四明山的土话问:“你上去过?”
白素摇了摇头,我投以询问的眼色,白素的手势和神情告诉我,你等一会就知道了。
我就不再问。我知道的是,在城市的商业中心,有几百座商业大厦,很多商业大厦的顶楼,都是大厦主人或者豪富要来享受生活的场所,在豪富之间,流行不公开的比较,看谁把地方装饰得更豪华,胜了人家一筹的就沾沾自喜。
所以大厦顶楼,一间比一间豪奢,我曾经到过几处,对于那种金碧辉煌,用金钱堆砌出来的豪华,并不是很欣赏,所以这时候也难以想像,何以姚教授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从停车场到大厦的大堂,在非常宽敞、装饰很高贵的大堂中心,是一个大约一公尺见方的汉白玉座,座上是一个和真人比例一样大小的头像。
在大堂来来往往的人,几乎都要在头像旁经过,而在石座的左右,各有一个制服笔挺的警卫站立——情景看起来非常滑稽,使人联想起灵堂上放在两旁的纸扎人,俗称“二百五”的那种。
在头像旁设立警卫,目的可能像皇宫门口有警卫一样,想使人更起敬意,可是效果适得其反。
姚女士注意到了我看到头像之后的反应,她道:“是我祖父……全是我父亲的主意。”
我自然而然地问:“你伯父也不反对?”
我这样问,是因为这种安排非常恶俗浅薄,连普通人都可以感觉出来,何况是姚教授这样的大学问家。
姚女士有些伤感地笑了一下:“本来我也很奇怪,后来有一次父亲问他,人像的警卫要不要增加到四个,他听了之后反问:”甚么人像?甚么警卫?‘原来他进进出出大堂不知道多少次,根本没有留意到大堂中间有人像有警卫,他只是直出直人,脑中所想的只有学问!“我倒并不感到意外,觉得像姚教授那样的学者,正应该如此。
姚女士很感叹:“当时父亲很生气,当然他不会在伯父面前发作,可是我看得出他很生气,伯父却完全不觉得,唉,想起来就像是昨天的事情一样,伯父却已经不在了。”
我叙述这些细节,对了解这个故事中的人物关系,很有帮助,并非完全闲话毫无疑问,姚董事长的脾气暴躁,很容易发怒,可是在他哥哥面前,他却可以忍住了不发作,由此可知他对哥哥不但感情深厚,而且非常敬重。
这就很难设想,他会有对哥哥不利的行为。
本来“把姚教授的头换成假的”这样的行为如果存在,姚董事长有最大的嫌疑,可是既然无法设想他会对哥哥不利,当然也无法假设他会做这样的事情。
我和白素互塑了一眼,一时之间两人想法相同。
说话之间,来到了大堂一角,在一扇也有两个警卫守立的门前站定,姚女士略为抬头向上,虽然我一时之间没有找出隐藏的摄视镜头,可是知道它必然存在,姚女土这时候就是在通过鉴定。
过了几秒钟,门上有轻微的声响,姚女士才取出钥匙来,插进门中心看来像是装饰图案的许多小孔中的一个。
我注意到了姚女士手中的钥匙其实只是一根圆形的金属棒,当然这金属棒上有磁性记忆——那牵涉到非常复杂的高级电于技术,这样先进科技的锁,用在进入姚教授住所,有点匪夷所思。
白素在我发楞的时候,轻轻碰了我一下,示意我“好戏还在后头”。
这时候姚女士打开了门,门内是一个相当大的空间,类似另一个厅堂,警卫更多,看起来像是在看守国家金库一样。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姚教授每天进出,难道也看不到这许多警卫,他受得了?”
姚女士摇头,神情也很不以为然,她道:“本来两个大堂之间并没有阻隔,这墙和门,是伯父病了,卧?不起之后才加建的,他并不知道……他去世之后,才经过这些加建……而以前,也当然没有那么多警卫。”
这时候我心中疑惑之极——这一切当然也都是姚董事长的安排了,这大厦显然是他的产业,他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问题是:他为甚么要这样?
或者说:他这样严密防范,究竟想保护甚么?
尽管心中疑惑,却没有答案。
姚女士走在前面,我和白素跟看她,只见看到我们的警卫,都有很诧异的神情,我估计姚女士是要带我们到电梯门前去乘搭电梯,因为我看到有三个电梯门在前面。
可是在我们离开电梯门大概还有十公尺左右的时候,两个也穿看警卫制服的中年人,急急走过来,阻住去路,两人对姚女士的态度很恭敬,然而神情也很坚决,他们道:“董事长一再吩咐过,陌生人不能进入口这里的范围。”
对于这样的阻挡,姚女士好像在预料之中,她道:“这两位不是陌生人,是伯父的学生。”
想不到姚女士居然也会撒谎,我感到很好笑。
那两人显然是警卫队的负责人,他们道:“董事长说过,只要不是在记录中有资料的人,都是陌生人。”
我一时之间也不是很明白甚么叫做“记录中有资料”,只听姚女士道:“你们别管,我会向董事长解释。”
姚女士这样说,我以为一定没有问题的了,这时候我更疑惑:这样严密防范,是为了甚么?
却不料防范的严密程度,远超乎我的想像,那两人道:“没有用处,这两位在记录没有资料,进入电梯,电脑不能辨别他们,电梯就不会开动!”
我听得又是吃惊又是好笑,这当然又是高科技的杰作,看来甚么人可以进入有一张名单,拟订名单的当然是姚董事长。名单上的人,都有详细资料输入电脑,相信包括容貌、身形等等,进入电梯时,电脑就进行识别,发觉和资料不符,电梯就不会启动。
这当然是非常有效的防范方法,可是为甚么要用在这里,大厦上面究竟有甚么样的秘密,需要这样的防范?
我忍不住大声道:“大厦有多少层?电梯不载,我们就走楼梯上去好了。”
我当然是在说笑话,也确然引起了一阵轰笑声,听得出警卫们是在笑我不知道天高地厚,从他们的笑声中可以想到楼梯上的防范可能更加严密。
那两个队长并没有笑,瞪了我一眼,其中一个忽然脸有讶异之色,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我立刻知道这家伙认出了我是谁,才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我向他点了点头,报以一笑。
我这样做的目的,是想要他明白,既然已经知道了我是谁,就应该识趣,不要再阻止我们。
这家伙可能在一刹那之间也曾这样想过,可是他并没有如我所想像的那样,他对姚女士道:“或许请示董事长批准,将这两位的资料输入电脑,那么这两位以后就可以进出了。”
姚女士哼了一声,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