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地底全是这种无以名之的怪异生命体滚流般冲奔往地面的响声,充满了激情和热烈的感觉。
方舟驾着战机,发动钻土器,全速往地面冲上去,当到达那近乎液气态的厚土层时,速度骤增。
姬慧芙叫道:“黑狱人显然不知道地底住了只这么威力无穷的生物,亦因这土层隔绝了他们的探索,他们的飞船也可能会着了这些触须的道儿,若毁了飞船就糟了。”
巴斯基暗忖这还得了,没有了飞船,怎样可离开这可怖的地方?忙叫道:“快通知黑狱人小心!”
方舟苦笑道:“你当我是万能的吗?”
话虽如此,他却模拟刚才他们说话的那黑狱女难听的声音,在刚过了这充满气体的土层时,对已降低至离地面只有十多里的黑狱战船发警告。
舒王智提醒道:“方舟你不是说要装作把我们押回去吗?是否应做些伪装呢?”
话犹未已,战机破土而,重见地面上的世界。
同一时间,万条变回了那种充满色光、诡异莫名的长条状触须,首先从泥土中冒来,其中有十多条以惊人的高速往黑狱人的巨型飞船缠去。
本是黑暗的世界又再充满梦幻般的色光。
黑狱人幸得方舟这冒充的同类提醒,朝上疾飞,险险避过了船毁人亡的厄运,到了云层时一个飞旋,有惊无险地在触须尽端闪躲而行。
方舟操控着战机往母船飞去,叫道:“他们看不到战机内部的情况,只能凭晶石通讯,由精神特质判别我的身分。”
传讯器传来一个森寒的男声道:“我是党士奇,究竟发生丁甚么事,你的队友到那去了?”
在方舟的“即时传译”下,姬慧芙等无不称奇,看来黑狱人把古人类的古文明彻底吸收过去,既有名宇,说话交流的方式也与当时方舟二号上的人类无异。
方舟忙对方解说情况,胡诌一番后道:“请指示下一步行动,战机的能源快耗尽了。”
众人都心中庆幸,若非方舟懂得古地球语,只是这点已休想瞒过敌人。
这时大地回复了昨晚的情况,被大小形体不同,色光奇百怪,却又奇地宁静的立柱、圆拱、星形等物体完全覆盖。
原本寂寞的星球充满了动感和生气。
它们都自顾自地争妍斗丽,发使人目眩神迷的彩光,再无暇理会一大一小这两个入侵者。
传讯器内那党士奇又道:“立即由四号人口进入无敌号,进行捡疫清洗。请关闭通讯设备。”
当方舟关上一切与母船的联系时,巴斯基眼中射残忍好杀的神色,冷哼道:“进入舰内后,我们见人就杀,一个不留。”
方舟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就像回到了古地球野兽横行的时代,只有猎者和被猎者的关系,绝没有半分人情可说。”
姬慧芙坐到他座椅的扶手去,凝视着在上方因不断接近而逐渐扩大的无敌号,另一手亲地挨在他肩头处,柔声道:“方舟你要记着这种杀戮并不是我们挑起的,若不能对敌人狠心,我们就有灭族的大祸,只有胜利者才有生存下去的权利。”
舒玉智卓立船尾处,正全神贯注地通过后舷窗,瞧着下方那五光十色的奇异世界,闻言淡淡道:“方舟你有否兵不血刃,就可救回已被俘了的其他人的方法呢?”
方舟减缓机速,由母船侧张开来的舱口驶进去,降落在一个无人的升降坪上。
强光立即由坞内四方八面射来,照在机体处,进行分析和清洗的程序。
方舟探手抓着姬慧芙按在他肩头的柔夷,嘻嘻笑道:“我只是略作感叹,事实上我刚才在下面时早大开杀戒,毫不留情。这些黑狱人外貌虽与人类无异,但却是比人类更有侵略性的可怕生物,完全漠视其他的存在权???皇钦獾悖?冶悴换崃羟椤!?
姬慧芙顺从地被搓揉着美丽的玉手,心中泛起与方舟患难与共的温馨感觉,微笑道:“听你语气,我们似都好不了多少。”
方舟叹道:“若没有侵略性,大亨就不会建立他的罪恶乐园了。”
巴斯基想不到他忽然会针对他,不悦道;“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联邦倡言自由民主,为何却要把我们这些改造人赶尽杀绝呢?”
姬慧芙俏脸一寒道:“不要推卸实任,你们这些改造人除了破坏和杀戮外还懂甚么呢?若你们全部改成了服务社会的慈善家,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
巴斯基那对巨目寒芒一闪,大胡子气得往上翘起,正要反驳时,正细心研究对方清洗程序的舒玉智道:“不要吵了,每个人都从本身的立场为自己说话,谁对谁错永远都说不清,还是先把心神放在敌人身上吧!”
姬慧芙冷冷道:“舒院长这么说,是否代表根本没有客观存在的对和错呢?”
舒王智想不到自己也给卷进旋涡,微微一怔时,力舟低呼道:“不要说话!”
清洗的光束消去。
方舟知机地开启了通讯仪。
党士奇的声音响起道:“立即下机,进行机舱内部和个人的检疫!”
四人脸脸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太空坞的内部均是有力场设备的厚夹层,若在这动手,和在舰外动手只有一个分别,就是连逃走的路也没有了。
卡尔夫南的船队刚进入了方圆达两光年的暗云星系边缘区域黑巫号停了下
来,十艘战神飞船伞般散布开来,继续深进。
黑巫号分布在外壳的三百六十门尖刺型集束光炮,同时释放能量,以形成一个外围的保护罩,好使能在战争中先立于不败之地。
在太空一般的情况下,这外罩确有无比威力,可是若运用在一个充满狂暴激流,随时会被高质量的小行星冲击的星系内,就吉凶难知了。
在正常的情况下,黑巫号可以利用舰上的自动闪躲系统,避开特别狂暴的气流和那些小行星,但在战争,便有顾此失彼之弊。
反而只有她四分之一大小的战神级战舰,在这特殊的情况下会比她灵活多了。
由此也可见他们表面看来虽是捕猎者,但主动权一直操纵在对方手内,否则也不致陷身如此险地。
敌我双方舰上的智能系统均在全速运作,计算着星系内所有物体、麈屑流、陨石群、磁场、太阳风的位置和移动的轨迹。
但两光年的区域对现时的任何智能系统都是沉重的工作负担。刹那间已是以亿计的变数和错综复杂的因果关系,绝不是一时片刻可把握得到事。但究竟须多长的时间,却是只有天才晓得了。
夫秀清这位新爱神,正全神操纵着自己的新“脑袋”,透过领袖一号上所有侦察和扫描仪器,通过种种时空控制方法,让每颗行星总是留在她的侦察网上。
像地球般的大气完全不存在这星系裹,暗云太阳不断亮起眩目的耀斑,把狂暴的微子激流往四外吹送,惹起无穷尽的变异。
即使对旧爱神这样的超级电脑来说,也只能在某一程度上去掌握星系内复杂无伦的变化,最后倚*的还是随机应变。
若把应付的责任全交进智能系统手,由于欠缺“经验”和人的“教育”,说不定会作错误的选择,例如为了躲避一颗行星的可怕撞击,便避不了敌人的炮火,所以最后仍是该由人手去操纵。
但新爱神却没有这个问题,因为人与智能系统早合二为一了。
雷坡武和白树这对战友站在指挥大堂的视野舷窗前,定神看着外面星系的空间。
领袖一号在抖颤着,使他们无时无刻不感觉到暗云太阳的威力。
他们已深进暗云区域广阔的边缘麈埃区达六亿公里之遥,不过若以现在每秒一万公里的速度移动,没有三十年也抵达不到暗云太阳去。
若由远方望进来,因受这麈埃带的影响,只像一团透微弱光芒的云团,这也是暗云星系得名的来由。只有当身处其中时,才发觉麈屑流分布得非常疏落,天际仍是清晰的漆黑色,点缀着无数星光。
白树叹了一口气道:“每次我望着天空,总感到她的伟大,但又不忘提醒自己,眼前伟大的景象,只不过是广漠无垠的天穹微不足道的一丁点儿,这想法通常都会使我很气。”
雷坡武道:“你真有情逸致,我却在想着过了这麈屑区后的危险,一个不小心,不用敌人手,哉们就会给收拾了。对着一个以高速冲来的行星,甚么无敌飞船都要立即完蛋。”
白树笑道:“若非如此,卡尔的黑巫号早飞了进来,好了!你选择好了战场没有?”
雷坡武胸有成竹地低声道:“最理想就是在离暗云太阳四分之一光年的太空礁石区处进行决战,不过那需要在星系内进行反空间航程才成。”
话犹未已,爱神的声音传来道:“大将注意,领袖一号将在五小时内递增至光速,进行反空间航行,目标是离暗云太阳四份之一光年的陨石区。”
领袖一号抖震得更剧烈了,破开麈屑,不住增速,带麈的气流不住往船两旁滑
雷玻武和白树两人目瞪可呆,不知是吉是凶。
在星系内作光速飞行,还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递增速度,是没有飞船曾试过的壮举。
夫秀清这新爱神真的神通广大至此吗?方舟等你眼望我,我眼望你,都有不知如何是好之叹。
党士奇的声音又传来道:“发生了甚么事,为何不作声?”
方舟不由心中奇怪,这些黑狱人虽是冷酷无情的生物,但不知是否因只是盗用了人类的神经,又或跟前这些黑狱人并非他们中优秀和精锐的分子,思想反应并不缜密。换了是他,这时必会以精密先进的探测器扫描战机内的情况,那就教他头痛了。
若事实如此,他是否可以最简单的方法愚弄他们呢?
忙扮作很辛苦的呻吟道:“我有点头晕!”
通话器传来另一个粗糙的声音惊叫道:“她定是因过度刺激,失神症发作了。”
众人全听得喜上心头,更证实了盗用人体并非如此轻易而事,而是有种种后遗症,由这个黑狱女口中说来的失神症,应该便是其中之一了。
方舟那敢怠慢,模拟人体坠地的声音。
通讯中断,船坞内一片死寂。
四人提心吊胆地守候着。
异响由机外传来。
四人思感同时延伸往外,见到船坞尽端一道夹壁往上升起,露一条通道,四个黑狱女手持小棒状的东西,足不沾地的迅速掠了进来,笔直往他们的战机移至。
四人打个眼色,分别躲到机门两旁,严阵以待。
外面显然有打开机门的掣钮,机门张了开来。
巴斯基早蓄了肚子闷气,首先扑。
那些黑狱女反应亦甚快捷,骇然大震下,四支小棒同时举起,可惜尚未有机会发射时,巴斯基两拳同,轰打在最接近的两个黑狱女的面门处。
庞大的摧毁性能量,由拳头狂输而,两女身泛红光,断线风筝般往后抛跌,恰好撞在后面的两女身上,正无情跑破坏着她们身体的能量也同时波及后至的两人。
四女滚作一团,护罩闪亮。
巴斯基跳机外,胸口卷四道红芒,猛刺在四女身上。
“砰”的一声,护罩粉碎,四女那堪巴斯基蓄怒下的全力手,立时被分解作游离分子。
此时方舟等均掠了去,追着巴斯基,在舱壁关上前,一溜烟般进入了飞船内。船内警号狂鸣。
长廊尽端那可通往船内各处的入口,迅速落下一道合成金属的大闸,把去路封闭。
众人知道金属闸并没有力场保护,那当它是甚么一回事。
巴斯基一马当先,凌空掠去,小腹处射强芒,照在闸门处。
方舟嘻嘻一笑,分别拖住姬慧芙和舒玉智的纤手道:“我们并肩作战好吗?”
两女知他死性不改,又趁机来占她们便宜,同时狠狠瞪他一眼,却没有把他的手甩掉。
金属门在有若恶兽林的巴斯基庞大的能量冲击下,溶解下来。
倏忽间,巴斯基掣起护罩,整个人滚在强芒,冲闸外广阔的环形空间中。
四周绕着上下五层的迥廊,每层均有十多个入口,可通往飞船的各个层间的不同地方去。
这时每层的入口均有黑狱战士涌,以小棒射闪电般的强芒,激打在巴斯基的护罩处。
巴斯基迅速闪移,仍给三道电光击中,护罩爆起漫天芒点,给震得抛跌往圆拱大堂的甲板处,可见黑狱人作战起来,亦绝非省油灯。
方舟此时刚到了入口处,思感延伸,把握到每一个黑狱人的位置,立时引进两女的能量,加上己身之力,再透过那和他合为一体的晶石,发四十八道虹芒,旋卷着朝人可处阳光般射去,像长了眼睛般各寻目标,激打在四十八个黑狱人身上。
护罩纷纷碎裂。
惨呼声中,黑狱战士东倒西歪,溃不成军,有十多个较弱者更当场灰飞烟灭,不留痕迹。
三人想不到自己如此厉害,一时都看呆了。
巴斯基这时已趁机再加一把劲,收拾了三个由上层掉跃来的黑狱战士,大喝道:“快追!”
身形一闪,早没进了其中一道门户。
方舟思感延伸,刹那间把握了飞船内部的所有情况,也找到姗娜丽娃等被囚之处,拖着两女,掠进中层的另一道门户,朝放置巨型晶石的指挥大堂掠去。
他电芒四射,先发制人地把由两旁通道涌来的黑狱人斩瓜切菜地清除。
姬慧芙放下心来,这些黑狱人似乎并没有任何面对面作战的经验,反应和行动都慌张失措,又没有组织,对他们这四个最超卓的人类,并不能构成真正的威胁。
在拦路的两个黑狱女化作飞灰后,三人携手冲了中置晶石、四周满布仪器、位于船首的指挥大堂。
强芒一闪。
睁目如盲时,强芒猛打在三人联合起来的光盾罩上。
无可抗拒的大力涌来,三人猝不及防下,给打得倒跌了回去,本是紧拉着他的手也分了开来。
交战至此,他们才首次遇上劲敌。
舒玉智跳了起来,强忍着神经震之苦,尖叫道:“是那方晶石作怪。”
方舟爬了起来道:“不用怕!就让我们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又拖起两女之手,能量送,进入了晶石内。
“轰!”晶石爆起满堂光雨。
敌我双方的能量在晶,石内短兵交接,同时都被震得抛开去。
方舟三人固是变作滚葫芦,差点掉往长廊的另一端,那在大堂内联手抗敌的数十个黑狱人,无不由座位滚到甲板上,情况混乱至极点。
方舟胜在思感无处不到,根本不须目睹。已把形势全盘掌握,更知道谁能最早回复过来,谁便是胜利者。凝起意志,把能量送,刹那间注进了晶石去,不断积聚。
黑狱人中的男性显然强于女性,首先爬了起来,可是当他们要再通过晶石作第二击时,才骇然发觉晶石充满外来的能量,把他们排斥在外。
连吃惊也没有时间时,无数闪电由晶石激射来,烈刺在大堂内所有黑狱人身上,使他们无一幸免。
只是这时间上的一线优势,注定了无敌号黑狱人的命运。
方舟乏力地躺回地上,远处传来巴斯基近乎疯狂的笑声和黑狱人临死前不甘心的惨嚎。
两女吃力地爬了起来,把他扶起。
方舟头忱在姬慧芙的酥胸处,另一手搭着舒玉智的香肩,辛苦地道:“别忘了?们都要和我交配!”
两女为之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