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千古情结
() 唯一有些缺憾的是,他发现沈小令身材虽好,但哅脯有些不够发达,甚至有些微微下垂和过度柔软,与陈玉玲和高老师相比,这方面显然有些差。不过,沈小令的腰身却比她们二位要轻盈,要柔软,妖婆给他看的那张照片中最吸引的就是她那段洁白紧收的细腰。好几次他想亲吻和欣赏她的细腰,都被沈小令“讨厌”“不好意思”给拒绝了。她说她已经不像过去那么爱显摆了,所以也绝不再穿露小肚皮的衣服了。他费了好大的劲,也没能看到她雪白紧收的细腰,他决定还是忍一忍,结婚以后再看也不迟。
总体而言,他是满意的。何况,娶老婆又不是选美,贵在实用,贵在对自己贴心。拿沈小令跟陈玉玲和高老师作比较,本身就是一种相当不良的行为,他在心里做了番自我批评。
闻知苏南的肠胃曾在高中时代留有病根,五爷表现出了显著的嗅澺。她说,以后晚饭你到我家吃,周末也要来。他还没去过她家,五爷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自己去,以考验他的方向感和胆量,并交待不许带什么礼物之类,那样过份恶俗,她和她全家都不希罕也不喜欢。
他如期而至,在五爷家门口徘徊半天不敢进去。后来适奉五爷四位姐夫当中的老大走出,闻听姓名后大喜,把他拉入家中。全家人原来早就翘首以待了,他在众目睽睽之中登堂入室。五爷打扮得花枝招展,和他坐在一起。这真是庞大的一家子,五位千金小姐,四位女婿加一位准女婿,地上或跑或趴的四个丫头片子,一对老夫老妻,外加五爷的外婆合计十七人,要不是这栋雄伟建筑,根本装不下,如今看来还显得绰绰有余,可见妖婆所言不虚。
客厅正中墙壁上挂着一张沈五外公的相片,颇有民国势冓人物气度,一问居然是当年的同盟会会员之一,苏南不免生出几分敬意来。五爷外婆已八十有九,依然jīng神健旺,他们不叫她外婆,而是叫nǎinǎi,苏南也跟着叫她nǎinǎi。这位nǎinǎi不仅允许苏南在他们家吸烟,还亲手颤微微端来一个烟缸,捧在手里等待他弹烟灰,这让他很不好意思,赶紧拿过来放在自己手里。等他吸烟完毕,nǎinǎi握住他的手,上蟼愺右一阵打量,然后频频点头,颇有愚许之意。
沈利达见苏南饭饱烟足,说:“小五,带人家到咱家四处看看!”沈五说:“我不!要看你自己带他看!”她佯装和外甥女们捉迷藏没空。沈利达叹了一声:“这孩子!”目视苏南,苏南会意,跟随沈利达欣赏他家这两栋大宅。之所以叫大宅而非豪宅,是因为这二栋大楼房如今看来显然风格是过时了,透着一股子陈旧气,它滇澵点在于它大,高,结实,用料相当的实诚,一栋房不下几十间屋子,外面围绕着高大的围墙。围墙后面有一个后门,穿过后门,眼前出现另一栋更大的楼房,楼房旁边还有一个菜园子,也被围墙圈着。楼房里住着各sè人等,全是租用他家房子的。
沈利达说:“这两栋楼,那一片菜地都是俺家的。一栋自己住,一栋出租,不久要拆迁。自己住的那栋将来拆迁赔偿归小五上面四个姐姐分,出租那栋将来的赔偿全归小五,俺们都定好了!”说罢,神情中流露出一些骄傲来,与沈利文颇有神似。苏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噢”了一声,递烟给沈利达抽,沈利达接过来,说:“年轻人不要抽太多烟,结完婚生完孩子后再抽,现在少点的好!”苏南点头称是,替沈利达把烟点着,自己那根又放回口袋。
沈利达问:“俺家小五,你觉得咋样?惯坏了,有点任xìng。”
我说:“不错,人挺好,我觉得挺好!”
沈利达说:“那你们好好谈,以后多来家里走走,不要见外。家里的饭总比外面食堂里的好!”
苏南说:“是,有空我就来!”
两人忽然没了话说,陷入沉默。过了一阵子,两人返回前面那栋楼里,一家人正热闹非凡。苏南混入这热闹里面,装腔作势了一番后觉得有些累,便起身告辞,沈五送他到门外,依依不舍地说:“你以后晚上就来我家吃饭,记住!”苏南点点头,拦了一辆的士回到了自己的狗窝倒头睡去,做了一大堆堵心的梦。
妖婆沈利文对苏南态度发生了巨大改变,她决心要对其jīng心培养。他在总编室里已被雪藏三年,那套工作程序已经了如指掌,她打算让他从电视剧入手,以熟悉节目制作过程,第一环节当然是编剧。虽说现在制播分离,但电视台仍然可用预购等形式变相参与拍摄。最近有一部大型历史剧,她让苏南先跟国内一位著名编剧在一起准备先期剧本工作,然后再介入和导演、演员、制片等。不跟一两部剧,审片子总归有些雾里看花,对节目质量的评判容易失之草率。
这是一部事关武汉的历史剧,编剧姓爱新觉罗,至于名字,则是两个奇形怪状非查《康熙字典》才能弄明白的冷僻汉字,原来他是满族皇室裔,某当年位高权重的王爷嫡传后人。为了查资料方便,他们要在武汉呆上一个多月。苏南与沈小令在机场依依惜别,她说她会挑个时间到武汉看他。临行时沈利文让他带了件礼物给胡主任,胡主任收下那礼物后眼睛似乎有些浉润,详细询问了沈妖婆的近况,颇显挂念。又叮嘱他返回青岛时要来一趟,他也有礼物回赠给沈妖婆,他点头称是。
与那位名编会面后,他们暂依沈妖婆的事先安排住武汉迎宾馆,二人相熟后他嫌每次都喊他那满族怪名字麻烦,便简称他为老爱。老爱已过五十,写作功底深厚,文史哲修养过人,苏南受益匪浅。起初对于老爱,他只不过是带着一些尊敬和好奇,后来某天的夜晚,他听到酒店隔壁阳台上传来布谷鸟的叫声,嘹亮而高远,这让他想起了故乡的小麦,故乡的黄牛,故乡的层层梯田、青山绿树以及两山之间rì夜奔流的潺潺小溪。跑到阳台上一看,原来是老爱拿双手捂在嘴巴上在隔壁阳台上独自表演口技,这一刻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小老头。若不是孙中山先生的辛亥革命,也许这位老爱先生今天还是骑在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之一呢。如今的老爱,却表现出一幅率真可爱的模样来。不知不觉,他和老爱开始无话不谈,后来便谈到了女人。
老爱非常的好sè。而且丝毫不假掩饰。闲暇之余,他跟他谈的全是女sè,每次说着说着便像毒瘾发作了一般想女人,此时他緡心创作,像一只chūn天发情期中的焦躁公猴。老爱提出要换宾馆,因为这宾馆他查好多次了,没小姐。没小姐的宾馆也好酒店也好,是一点意思没有的,他也根本不可能进行有效创作。无奈苏南向沈妖婆请示,妖婆说同意换地方,前提是苏南绝对不能有任何越轨行为,违令者斩。苏南向妖婆发了毒誓,妖婆仍然jǐng告再三,最后说沈小令将会在近期突出检查。苏南认为妖婆实在是杞人忧天,对于此类小姐苏南素来毫无兴趣,他高傲地认为,做那种事,就算是小姐反贴钱给他他也不会有兴趣。
但老爱可不管这个。一换新酒店,老爱立刻便和酒店里面做这行的小姐们混成了熟人,还请她们吃饭唱歌,二天或一天便换上一个到他房间去,乐此不疲,还惊人地提高了他的创作速度和作品水平,这让苏南大瀖不解。
他最大的疑瀖便是,和这种掏钱便可**一度的小姐们在一起,到底有什么乐趣可言?有什么意思可言?和她们**,不就是在吃一碗被无数头猪咬过的剩饭么?老爱说你不懂,小姐是小姐,老婆是老婆。娶老婆当然要冰清玉洁,处子之身,婚后要对老公忠贞不二,如有发现背叛行径那绝对是不可饶恕,休无赦离无赦封杀无赦。小姐玩的是新鲜,是刺激,是花样儿,是数量上的满足经历上的丰富,特别对他这把年纪的老男人来说,甚至是心理享受高于生理享受。比如说像古代的皇帝,他缺女人么?他绝对不缺,那他还干嘛溜出嗊里钻进jì院?他图的就是新鲜,心理上的!
苏南不吱声了,但并不是被老爱的话给折服了。老爱关于老婆冰清玉洁处子之身的无心之语,激起了他心中一个本已被忽视的千古情结:沈小令她还是处子之身么?是处女,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如果她不是,他该作何决断?如果她不是,她曾经经历过多少个男人?又都是些什么样的男人?他们究竟发展到什么程度又因何分手?他问老爱:“你们那个时代,娶老婆肯定都是处女吧?”
老爱说:“绝对的,毫无疑问,我老婆那可是百分之一百的处女!现在不一样喽,小女生一个比一个疯世道变了,变了,说句老实话,你们这一代男人可不如我们那时侯幸运!”
这天夜里苏南失眠了。假如沈小令已属非处,那么,她那段洁白紧收的小嫩腰,肯定已经被他人抢先占领过了,这是种让他无比痛苦的想象。如果她不是他未来的老婆,他根本不会想这么多,现如今她显然将要成为他的老婆,他实在是有些无法控制。处?非处?概率各百分五十。正在他头痛yù裂之时,手机响了,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接通后没人说话,而是一个女人的抽泣,抽泣最后发展为失声痛苦,这下他听出来了,是陈玉玲。他使出浑身解数才止住了陈玉玲的哭泣,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玉玲说,是孟东华,孟东华这个伪君子背叛了她!――然后陈玉玲展开了断断续续长达二个小时左右的哭诉。
想当初陈玉玲自武汉失望地返回广州后,很快就跟孟东华“好”上了。苏南听明白了这个“好”的意思,就是说在招待所那晚上自己放弃了这个“第一次”机会之后,孟东华很快便享用了这个“第一次”。
原来孟东华家跟陈玉玲家自十几年前分开后,就随他爸调至了广州,两家一直保持着联系。陈玉玲他爸被检查院抓起来的时侯,孟家是出了力的,而且陈玉玲上那家医学院,还是孟家出面牵的线。孟东华在广州读外贸,陈玉玲在广读医,他们两个走到一起是自然而然的,但他们都瞒着双方家长。
陈玉玲毕业后到了郑州一家医院,因为她爸妈已调到了那边的一家火电厂。孟东华此时则在广州做外贸,他提出要求,要公布他们俩的恋爱关系,让陈玉玲他爸帮他弄到火电厂去,因为外贸干着实在累。陈玉玲便把这事儿向她爸妈摊了牌,爸妈没意见,但有一个人特别有意见,他就是陈玉玲的弟弟陈玉平。陈玉平吱唔了大半天不肯说出理由,最后被全家人苾得实在没办法,只好说出实情:孟东华这个人很流氓,他是piáo过发廊妹的人,而且还被派出所抓住过。
陈玉玲大怒,说这是诬蔑,陈玉平说这是真的,因为这是他们俩一起干的,他也被抓了,如果不信,可以去派出所查!――本来是不想说的,说了等于把自己也出卖了,但为了姐姐的婚姻大事,他还是甘愿出卖自己。
全家人把陈玉平一顿臭骂之后哑然。后来她爸妈也开始坚决反对了。他们想起了那个看上去很有几分忠的苏南同学,陈玉玲告诉父母,她和苏南早就分手了,而且他在青岛,离这儿太远不现实。何况,何况她已经和孟东华发生了关系她爸最后大手一挥,说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既往不咎,关键看以后。孟东华成功进入了火电厂,他誓言会和陈玉玲老老实实在一起。
但是陈玉玲发现了更多让她触目惊心的事儿。她暗记了孟东华的q号和密码,冒充孟东华本人在线上玲濎,发现跟孟东华有过一腿的女人实在是五花八门数不胜数。有学生,有少妇,有小姐,有单身的,有丧偶的,居然还有火电厂的女职工,更惊人的是有一位女人居然是孟东华同学的母亲她们几乎遍迹五湖四海,三教九流。她还不死心,宁愿q上的都是胡说,于是打印了孟东华的通话记录,又一一试过这些电话的主人,基本上全是清一sè的莫名其妙女,这次证据确凿,孟东华无话可说。
她问苏南她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怎么办呢。他假装洞穿世事,对男人好sè贪多的劣根xìng进行了一番嘲弄,对女人的崇高xìng进行了一番夸奖,渐渐地陈玉玲有些平静了。她说,和你玲濎挺舒服的,以后我会多打你电话,特别是在我难过的时侯,你可一定要接呀。他听后吓得一哆嗦,听她这意思,有点打算跟孟东华分手再扭身找他的意思。果然,陈玉玲问他现在感情情况如何,他赶紧说,我现在还可以,可能不久就结婚了。
陈玉玲不语,向他道了声祝福。
他又继续安慰陈玉玲,簢贵,对孟东华这样的迷途浪子,还是要宽容,要教育,要请你爸出面好好教训他一番。陈玉玲说,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挂了电话。苏南长出了一口气,一脑袋扎到了床上,心如刀绞。陈玉玲这番话印证了他早在大学时代接触因特网时的感觉,这个世界真的变化了。一个网络,引出了多少丑隔和罪恶呢?刚才脑海里跳出来的“一夜情”三个字刺痛了他。
既然孟东华这样的人,可以同时跟这么多女人发生关系,那这些女人的男人们,他们又能知道多少呢?他们恐怕大多都蒙在鼓里吧。在这个浊泥混水遍地的年代,清白的男人女人究竟有几个呢?沈小令的前史,究竟如何呢?
苏南做了一个果断决定,那就是次rì一定要问清楚沈小令的个人前史,毫不颔糊,就算是把她得罪了,他也在所不惜,这是大事大非问题,马虎不得。
次rì刚一醒来,便接到了沈小令的电话,她表示了对他的思念与牵挂,并说不rì就来武汉看他,还问了他所需的物品,她打算都一一带过来。苏南说电话打完后请上q,他想和她聊一聊。沈小令愉快地答应了。
上了q,他先调动所有滇濔言蜜语,把玲濎气氛推到了最佳程度,然后话锋一转,说要问沈小令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要如实作答。当然,如果为难,完全可以拒绝回答。沈小令说可以,你问吧。他敲好了那几个中国男人们最想问又最不好意思问的字:你是处女么?然后点着了一支烟,犹豫着敢不敢按回车。
沈小令在催。见他没反应,沈小令发过来一连串重复字样:问吧问吧问吧问吧问吧问吧我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
苏南一咬牙,按了回车。“你是处女么”几个字出现在q对话框里。
久久不见回应。
苏南脑袋嗡的一下,他预感到要完蛋了。
又过了一阵子,对话框上出现了几个字:“你是处男么?”
苏南脑袋又嗡的一下,现在他已经肯定完蛋了。
关键不在于沈小令如何反问,而在于她的反问已经令他确信,沈小令是非处!下面的玲濎怎脺鼬行,成了一个天大的难题。他必须做出快速决断,否则他将前功尽弃。
很快他就后悔向沈小令询问这个愚蠢的问题了。也许他根本就不该受老爱和陈玉玲的综合刺激,而应该像只埋头于土沙里的驼鸟,或像欧美人八零后九零后一样,不计前嫌,做个反封建反传统的先锋战士,时代健儿,把处女情结这个丑恶的土尾巴像割阑尾一样一刀切去。
问题他是个不上不下的七零后。他还是没闯过这一关:处女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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