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又应一声,纤臂微一收紧。
“以若!”他温柔地再唤一声,嘴角牵起一抹笑,下一刻已拦腰将她抱起。
“硕良?”双脚离地的瞬间,安以若搂紧他的脖子惊呼一声。他们本就是情侣,再加之席硕良喝了酒,被他抱起的刹那,酒后乱性四个字猛地蹿进脑海里,安以若的脸不受控制的红了,有些期待,更多的却是不知所措的惊慌。
当后脑触到柔软的枕头,当席硕良开始忘情吻向她的锁骨,安以若的理智被瞬间拉回,抽出被他扣住的双手,她虚弱却也坚定地按住欲解她衬衫扣子的手,“不要,硕良!”
席硕良气喘吁吁地抬起头,挪开半压在她身上的身体,灼灼的目光穿过黑暗落在她脸上,半晌过后,说:“抱歉!”
借着月光望见他额上细密的汗珠,安以若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脸上温柔的表情一览无遗,“家里有蜂蜜吗?我去给你泡杯蜂蜜水解解酒。”一旦原谅,对他,她又恢复了一惯的温柔。
他望着她笑,俯身在她额头上重重亲了一下,翻身躺下将她侧搂进怀里,极为满足地叹息:“不想喝蜂蜜水,只想抱着你。”
她也笑,心里忽然就释然了。或许僵持着不肯见面就是等他这一句道歉吧,终于承认自己那点虚荣的心思,她和所有的女人一样,要人疼,要人陪,要人哄。他是爱她的,否则怎会如此低声下气地向自己道歉?但他或许不知道,她爱他更深更沉。
拿出最决绝的心,不顾一切地爱一个人。以前她是不信的,遇上他才恍然顿悟,在爱里,人最缺乏的就是该有的理智。
两个人静静躺了会儿,或许是酒劲上来了,席硕良伸手扯开了领口处的扣子,迷迷糊糊睡着了。
此时的安以若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想来他今晚确实喝了不少。在不惊醒他的情况下挪开搂在她腰际的手臂,她像只小猫儿般轻手轻脚来到厨房为他调了杯蜂蜜水,回到卧室打开床头的壁灯,撑起他的身子灌了进去,又到浴室将毛巾用温水打湿,轻柔地擦拭着席硕良俊逸的脸颊,然后体贴地帮他脱掉鞋子,把他修长的腿搬上床平放着,抖开薄被为他盖好。
等把他摆弄好,她已出了一身薄汗。长舒了口气跪坐在床边,看着他睡得很熟很蹋实,心里溢满了爱。
她到底还是很爱他!为了他,她心甘情愿飞蛾扑火。
恋爱至今,相比她的热烈,他似乎总是淡淡地,哪怕是想念,看来都极为含蓄。然而她相信,除了她,他身边是没有别的女人的,那么还担心什么呢。事实上他始终在她身边,这还不够吗?
世界骤然间亮了起来,对于这段认为有些飘渺的感情,又重拾了信心。恋爱时的安以若,性格中的刚毅轻易就被柔顺所替代。对于他,她总是宽容,对于爱,她过于单纯,也太容易满足。
揪了揪自己的脸,算是对贪心的惩罚,看着时间实在是晚了,她累得趴在客房的床上缓缓睡去。半梦半醒间,似是做了一场美丽的梦,梦里的她幸福地依偎在爱人的臂弯里,全心的依赖,满心的甜蜜,不自觉地,她抿着嘴角浅浅笑了。
清晨,安以若还在梦中,席硕良的薄唇已落在她红润的脸颊上,听她低低呻吟了一声,拥着被子翻了个身,“别闹,米米……让我再睡会儿……”
他轻声笑,见床上的可人儿睡得正香,宠爱地亲了下她的小嘴,指腹在她脸上轻轻摩挲,温柔地抚摸这张思念眷恋的脸。
往公司打了电话,交代秘书准备好他需要的资料,席硕良才又回到房里叫她起床,洗漱过后,两个人坐在餐厅吃早点:“我先陪你去医院换药,今天要去B城一趟,两天左右回来。”
“你忙你的,我打车去就行,也不是什么大伤。”安以若显然还没睡醒,揉了揉眼晴还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她就是这样,换了地方就睡不好。
“看你睡得迷迷糊糊的,我怎么能放心?”席硕良体贴地为她倒了杯牛奶,不放心地嘱咐,“这两天要坚持每天去换药,不要提重物更不能洗澡,有什么事就请米鱼帮忙。”
她嗔怪地笑笑,对他少有的唠叨有些意外,“席总什么时候变成我爸啦?”
揉了揉她的头发,他说:“安叔叔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说你很久没回家了,问我周末有没有空说是一起吃饭。”
闻言,安以若抬眼看他,“爸爸去外地开会回来了,我也想着周末回家呢,你有空吗?”见他点头,她眉眼笑弯,“那我打电话告诉我妈妈一声,我们周日回去吃饭。”
“好,到时候我来接你。”见她吃完了,席硕良为她披上外套,牵着她的手出门。
坐上车,体贴地为她系好安全带,他问:“前天怎么回事?没事跑那么远吃什么饭?”
想到那场莫名其妙的相亲,暗骂自己太任性,要不是和他赌一时之气,也不会冲动地答应了米鱼,没讨着好不说,还惹了那么大的麻烦。把事情经过和席硕良说了一遍,却有意无意间回避打了牧岩那一巴掌,见他沉默着不说话,她底气明显不足的辩解,“要是我不去,米叔叔肯定又要骂米鱼,她那性子你不是不知道,生起气来不管不顾的,我是怕又因为这点小事把两个人的关系搞僵了,好歹敷衍一下别缺席,等米叔叔问起来,说没相中也就混过去了。”
席硕良叹了口气,“你呀,就是这点不好,从来不会说不。”宠爱地抚了抚她的脸颊,他轻责:“只是帮什么忙不好,相亲这种事怎么能瞎闹,要是真被相中了怎么办?”话里满是忧虑。
心底涌起暖意,嘴角泛起温柔笑意,她安抚,“哪那么容易相中。”
席硕良微微蹙眉,又说了她几句,安以若只是柔柔笑,末了说了句,“知道了,下不为例。”
陪她到医院换了药,又开车将她送到了公寓,席硕良才急匆匆赶回公司,主持了一个简短的会议,才与业务经理一同赶去机场,临上机前给安以若发去一条短信,“好好照顾自己,安心等我回来,周末一起回家吃饭。”
安以若正在整理设计稿,看完他的短信,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差点抻到手臂上的伤口,冲客厅里的米鱼喊道:“米米,晚上咱吃大餐去,我请。”
米鱼轻轻叹了口气,倚在沙发上微闭双眼,顿了顿才道:“果然一被席硕良刺激就不正常,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安以若哈地一乐,对她的话恍似未闻,嘴里哼着轻快的歌儿,埋头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两天过后,席硕良到底没有回来,说是工作进展不顺利,安以若体贴着安慰并没有催促,周末照旧一个人回家吃饭,父母问她席硕良怎么没来,她依然为他解释,“最近公司很忙,出差去了呢。”
安母显然很不高兴,但看着女儿赔笑着道歉,忍着没再说什么。安父却有些看不下去,说道:“以若,你回国都三个多月了,硕良还没陪你来家里吃过一顿饭,就算他工作再忙,也不能忽略了你。”
安以若挽着父亲的手臂,撒娇般说道:“爸爸,硕良事业心重,我总要支持他呗,再说您不也无限量支持妈妈的工作嘛。”
安家二老对望一眼,无奈地轻叹,这孩子,每次都这样蒙混过关。
晚饭过后,安父在书房里坐了许久,出来时问她:“以若,你和米鱼怎么会和市里追查的那件案子扯上关系?”
“您知道啦?”安以若并不吃惊,挠了挠脸,无辜地说:“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看你还是搬回来住吧,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总是让人不放心。”听她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安父拨了一通电话出去,然后低头双手各执一子,精神矍铄地噼啪一路杀伐,良久之后才说:“案子缉毒大队还在查,要是有什么事你去协助一下。”
她乖顺地应:“知道了。”
转眼周末过去,席硕良在“新丝路”服装设计大赛前一天从B城回来,约了安以若一起吃午饭。席间,她的手机响了,看到是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下,她接了,“你好,安以若。”
“你好,牧岩。”
冰山一角
“你仔细看看对哪个人有印象。”牧岩站在玻璃窗外,以眼神示意安以若看向里面五个穿着打扮各不相同的女人。
安以若紧盯着里面的人逐一细看过来,良久这后,似是有些不确定,“左数第二个好像有点印象。”
“不能是好像,安小姐。”牧岩偏头,沉静的脸上微露不满,“这是整个案子的关键所在,必须要确定。”
席硕良站在她身边,看向牧岩的目光尤显清冷,安慰般搂了搂她的肩膀,再开口时声音依旧轻柔,“别急,再好好看看,回忆一下那天的情况。”
出事那天,印象比较深刻的就是与米鱼刚到圣地停好车时,有个女人急匆匆自出口进来,像是来开车,而她们的车与她应该是挨着,或许是走得急,也可能是因为鞋跟太高,那人猛地撞到米鱼身上。
“对不起!”女人低着头开口道歉,不等米鱼说话已拿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坐进去。
米鱼表情淡淡,睨了她一眼,拉着安以若就走,“急着投胎啊。”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安以若笑骂,甩开她的手,不经意回头忘了一眼,从后车窗里隐约看见女人似是在四下张望。
米鱼不以为意地耸耸肩,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会是偷车的吧?”与安以若对视一眼,补充道:“怎么鬼鬼祟祟的。”
“你看谁不鬼祟?”安以若并没多想,在她眼里,这世界好像就没坏人,皱着眉毛横米鱼一眼,没好气地说:“赶紧走吧,要是没位置你没地方躲我可就不管了,别说做姐妹的不帮你。”
“就知道你想临阵脱逃,当我傻啊。早上咱就打电话订好位置了,你就认命吧。”米鱼挑眉,踩着高跟鞋,小蛮腰一扭,那样子叫一得意,嘴里还挑衅般说道:“我帮你把关,要是今天这位帅哥入了我的眼,你立马甩了席硕良,真不知道他哪好了。”米鱼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叭作响。
“你不懂。”安以若快走两步,倔强地说:“爱他不是因为他哪里好,而是因为爱他觉得他哪里都好,哪怕是缺点。”
“酸得我牙都倒了。”米鱼作势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口气略有不屑,“你不是说要冷静冷静,要是真合不来就分开,这会儿又看他哪儿都好啦?”
“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要是说一句分开就能放下,我真会怀疑到底有没有爱过。”似乎触动了心事,安以若神色黯然,她顿了顿,接着又说:“对待爱情上,男人和女人真是不同,他们不知道,在爱情面前,女人特别能吃苦耐劳,不让她们吃苦耐劳,她们反而不高兴。”所以当席硕良以心疼她太辛苦避免过于频繁的见面,她才会顿生失落之感,尤其在看见他与朋友吃饭,才会接受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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