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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遇到的一个三番五次离婚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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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遇到过一个离婚女人带了两个娃,我开始以为她只离了一次婚,后来才知道她都离了两次了,而且两个娃都是男娃,一个娃一个爹,我知道后很反感,她以为她是王菲啊?一个娃一个爹?后来打交道多了,发现她不是我想像的那种水性扬花的女人,听她说她前前夫和前夫的故事,才发现她真的是运气不好,连着遇到两个渣男,不过那个姐姐虽然婚姻不顺,但经商才能还可以,带着两个娃摆摊卖馄饨,最后还开了火锅连锁,你们说不定都吃过她家的火锅,我去吃过,味道还不错,我真的挺佩服这姐姐的。

这个姐姐叫梅月浅,现在和两个儿子住在XX,她每天不仅要上班,下班后还要给两个孩子做饭。这天她下班刚回家,看到家里摆得乱七八糟,朱子程趴在沙发上玩IPAD,李哲轩玩具扔得满地都是,于是踢掉高跟鞋,扔下包包,对朱子程和李哲轩大吼,结束了一天的东奔西跑,倒了两次地铁和公交,进门时还要面对屋里的一地狼藉,从前的温柔优雅,早已变成了河东狮吼。

朱子程的眼珠子被看不见的线焊在了IPAD上,梅月浅的吼叫对他完成没有作用,梅月浅两额开始疼痛,朱子程对游戏的痴迷明显来自他爸朱昊天的遗传,嘴里说着妈妈我马上关,手上的动作却仍如行云流水。

梅月浅无声地叹一口气,拖过收纳箱开始一件一件捡玩具,李哲轩扑进梅月浅的怀里,四岁的小子结实如铁塔,梅月浅一个不提防便被扑倒在地,胳膊肘碰到瓷砖上,疼痛和辛酸瞬间击溃了梅月浅,泪如泉涌。

李哲轩急忙伸手拉梅月浅,力气太小拉不起来,转脸对哥朱子程大叫:“朱子程,你快来拉妈妈起来!”

朱子程这才放下手中的IPAD,十岁少年已俨然小小男子汉,梅月浅握住朱子程伸来的手,翻身站起来,朱子程玩心虽重,对妈妈的关心并不含糊:“妈妈,你没事吧?”

转头就埋怨弟弟:“李哲轩,你怎么那么不小心,都把妈妈撞倒了!”

李哲轩委屈地低下头,长长的睫毛不停忽闪:“妈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梅月浅把李哲轩揽进怀里,这个小小男孩还是腻在妈妈怀里撒娇的年纪,却不得不和哥哥两人在家,又困又饿地等着妈妈回来,梅月浅擦掉眼角没落的泪珠:“轩轩,没关系,妈妈没事儿。”

抱住李哲轩轻拍他后背,略微安抚停当,鼓励朱子程帮弟弟收拾玩具,梅月浅进了厨房,哥俩自己在家一天,只吃了些面包牛奶,晚上怎么都得给他们做顿热乎饭菜。

早晨急急赶去上班,冰箱里只剩下冷冻的牛肉,牛肉切块儿氽水后焖香,胡萝卜土豆切块和牛肉炖汤,炖汤的功夫,再和面做成面片,梅月浅手脚麻利,一个小时后,母子三人已经围坐在租住小屋的简易桌椅上吃起了牛肉胡萝卜面片。

朱子程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转眼功夫,两大碗牛肉面片已经下了肚,李哲轩年纪虽小,饿了一天也吃得香甜,梅月浅看着两个小子的吃相,自己不吃亦是十分满足,此际,所有的辛苦和劳顿化为乌有,有这两个世间她在爱的男人相伴在侧,人生已是完满。

吃完饭,督促朱子程去做作业,李哲轩自己玩玩具,梅月浅收拾完碗筷已经是十点,给两个小子洗完澡收拾好送上床,梅月浅打起精神继续收拾房间。

收拾停当,梅月浅拖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两个小子已经打闹累了,依偎着沉沉睡去,梅月浅俯身亲吻两个小子的脸庞,小心翼翼地在他们的脚边躺下。

身体已经如同不属于自己一般涣散,疲惫至极点,却无法入睡,历时一年辛苦打完离婚大战,刚刚如愿和两个儿子一起生活,每天要上班的梅月浅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空闲时间照顾两个儿子,两个儿子正在长身体,她每月三千出头的工资根本连母子三人的生活费都不够。

梅月浅早就不指望能从父母那儿得到一点儿精神或是经济的支持了,第一次离婚,已经让好面子的父亲伤透了心,再婚更是耗尽了他们对她的所有期望,如果说她第一次离婚时,还有娘家可以回,那么这次离婚便是无路可退。

梅月浅跟李永辉是二婚,作为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她无数次隐忍和退让,但终究还是无法忍受前夫李永辉酗酒和家暴,李永辉第一次动手时李哲轩不足一岁,她也想过为了李哲轩坚持下去,但李永辉从未自省,知道她的隐痛,他动手的力度和频次反而不断变本加励,为了不让自己死于他的拳下,也为了李哲轩有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梅月浅坚持与李永辉离了婚。

离婚前,她与父亲梅安成大吵,梅安成说梅月浅两次离婚不是别人的问题,完全就是她的问题,梅月浅泪如雨下:“我承认我是有问题,但是我的问题是我眼光有问题,难道我眼睛瞎了就非得把命丢在他手上?”

梅安成转身进了卧室,进门之前丢下一句话:“你要敢再离婚的话,我就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程心蝶还想做最后的争取:“你不离婚不行吗?你再离婚就真的要孤独终老了!”

梅月浅摇头:“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只能鱼死网破,回不了头了。”

梅月浅往出走,母亲程心蝶拦住她:“浅浅,你不要走,你现在能去哪儿啊?”

梅月浅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但是这个家早就不是她的家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这盆水,她父母已经泼了两次,是断断不可能再流回来了,她掰开程心蝶的手,程心蝶一辈子依附丈夫而活,丈夫就是她的命,梅月浅知道她做不得这个家的主。

梅月浅出门前安慰程心蝶:“妈妈,你不要担心我,保重好自己,等我混出名堂了,就回来接你!”

梅月浅这句话与其是说给母亲让她放心,不如说是给自己壮胆,一个离婚的三十六岁女人,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能干什么?从未在事业上和自我成长上做过任何努力,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混出名堂。

梅月浅只是一介平凡女子,只想守着婚姻过平淡日子,未曾想历经两段婚姻都未遇良人,梅月浅感到彻头彻尾的幻灭和挫败,这样的经历就算发生在别的女人身上,她亦会将责任归于这个女人,所以她完全能理解世人的想法。

然,梅月浅亦有不甘,外人质疑她便也罢了,毕竟对她不了解,但自己至亲的人都无法理解她的难处,这是她最伤心难过的,从亲人那儿反而感受到最多的恶意。梅月浅不怪他们,他们有他们的认识局限,但她不能因为他们反对就不离婚。

此后路,只有自己一个人走,那个温柔细腻的小女子,被梅月浅埋葬了,以后的梅月浅,能依靠的唯有自己,也要为两个儿子遮风档雨。

一夜梦沉,梅月浅身心俱疲,一觉醒来已经是八点多了,她跳起床,先冲进厨房给两个儿子煮了粥,又急匆匆刷牙洗漱,趿着拖鞋拎着包便冲出了门,到了楼下才发现自己没换鞋,又急匆匆跑步上楼,租住的老旧小区没有电梯,奔回六楼时,梅月浅已经是汗流浃背,进门换了鞋再度飞奔出门。

赶到公司已经是九点半了,她是一家物流公司的文员,王姐是她们这帮文员的负责人,矮、黑、胖,势利,看到梅月浅挑起眉:“哎哟,今天来得可真早啊,分给你的单子我都帮你填好了!”

梅月浅赔笑:“王姐,对不起啊,我今天早晨起来晚了,实在不好意思,下午的单子我帮你填!”

王姐扭着屁股起身出去,和在外面院子里等活儿的师傅开起玩笑,那一帮师傅不知道跟王姐说了什么,她笑得硕大的胸和腰间的游泳圈一起颤悠,梅月浅收回目光。

梅月浅所在是一家物流公司,老板是一个退伍军人,从最初的货车司机起步,一点点积累开起了物流公司,他的老婆负责公司后勤,算是典型家庭作坊,物流公司里只有两类员工,货车司机和文员,梅月浅没有大的志向,一直浑浑噩噩混日子,自中专毕业后就开始在各种小公司之间辗转,一直混到了如今,没有一技之长,自然不是不可替代的员工,收入当然也不高。

王姐是初中毕业便出来打工,从小工厂做到物流公司,见惯三教九流的人士,和司机们开起玩笑荤素不忌,性格又热络,在这样的小公司里,像梅月浅这样眼高手纸又有几分清高的人,自然不如王姐混得如鱼得水。

这样的小公司也有它的好处,尽管工资不高,规章制度并不是很严格,梅月浅偶尔迟个到,提前下班去买个菜之类,老板娘心情好时也能睁只眼闭只眼。

一天的工作无非就是接电话,接到取货的单后,跟距离取货点最近的司机联系派送单,自家公司的线路填写派货单,不是自家线路的转运别家公司,心里牵挂着家里的两个小小少年,时间好容易捱到了五点半,若是无事,梅月浅便要踏着六点的钟声出门了。

5点50分,王姐拿着一叠单子进来:“各位姐妹们,今天要加班了,我们接了南方出版社的一个大单,有5万册图书要发往全国三十个城市。”

胡建军开口闭口就是训人,唯有对梅月浅不同一般,每次梅月浅从他面前经过,都有衣服被他的目光剥掉的感觉,梅月浅唯有极力减少自己在胡建军面前出现的次数,但这也不起作用,胡建军会寻找各种机会与梅月浅接触,比如亲自把派货单送到梅月浅桌上,交接的时候还借机捏捏她的手。

梅月浅她们的工资都与派货单的金额相关,胡建军交给她的都是些大单,一单的提成远远超过她一天的工资,她自是不能干脆地拒绝胡建军,自然也引起了别的包括王姐在内的文员们的嫉妒,在这种小恩小惠和被吃豆腐之间,她只能选择妥协,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家里有两张嗷嗷待哺的小嘴等着她,挨到六点十分,梅月浅终于还是扣响了胡建军的办公室门,物流公司开在一个废弃的军队驻地里,胡建军的办公室在隔壁的小院里,胡建军一开门,看见梅月浅,眼睛便放出了光,随即关上了门,梅月浅磨蹭着进了门,坐在沙发上,胡建军挨着梅月浅坐下。

梅月浅略微往旁边让了下,胡建军浑然不觉,又朝梅月浅挤过来,梅月浅不好再让,只能弓起背勉强撑着,胡建军急切地看着梅月浅:“小梅,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李总,我家里有点儿事,想请个假。”梅月浅绞着双手。

胡建军伸手抓住梅月浅的双手:“小梅,你别跟我客气,你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帮忙尽管说!”

梅月浅没想到胡建军居然这么色胆包天,她拼命挣扎想要挣脱胡建军的手,哪儿想到胡建军手略一拉,竟然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