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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女人更命苦,说说我见过的那些没有好下场的美人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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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奇怪的很,去时精神饱满,斗志昂扬的车丹;回来的时候,有点像只蔫了的母鸡。
她的眼睛有些红肿,好像哭过。

有热心的村民问:“你们今天去县医院检查结果怎么样?应该都没问题吧?年轻人生不出孩子,这个事情也是没办法的。现在医术这么发达,好好调理一下。”
车丹忽然又像一只打了鸡血的斗牛,一跃而起骂人。
她把好心问情况的村民骂个狗血淋头,说别人不要脸,乱嚼舌根。
她拍着巴掌问大家,是哪只发瘟的猪耳朵听到自己和儿子去了医院。

所以,大家也就不好去招惹她了。
但此后稍微平静一段时间的车丹,忽然又吃错了药。
她拍着巴掌,大骂萧画扫把星,克的丈夫没孩子,克的自己家断子绝孙。
怎奈萧画的脾气,就是一块木头。任婆婆如何无理取闹,她始终一言不发。
婆婆又骂这个死婆娘好吃懒做,家里脏乱,说被子都不叠好。
说自己上辈子作孽,这辈子要跟萧画这样的白虎女人做婆媳。
说邬贵命运坎坷,第一任老婆癫痫,第二任媳妇残废。
邬贵于是又冲出去,跟母亲吵个不依不饶,你死我活。
在那一场骂战中,邬贵反复强调,不能生育的是自己,跟萧画没有一毛钱关系。
就算换过一个女人,邬贵还是无法生育。

没有这个能力,就是没有。跟娶谁没关系,换个女人,一样没有子嗣。
邬贵还质问车丹为何把化验结果藏起来,他骂车丹老不死的。
所以围观的八卦群众,终于得到了一个实锤:果然如大家背后八卦的一样,这对夫妻生不出孩子。
有句话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邬贵自己本来就是个无事生非的八卦之徒,他没事就喜欢去村东口吹牛。
因为背后经常嚼舌根,所以他深知山野村夫们的八卦之口有多么可怕。
但上次也确实是被车丹这个坑儿子的母亲逼急了,才口不择言说自己不能生育的。
但是一旦说出这句话,邬贵便感觉很不舒服了。
他在村里溜达,人家就会追上去说:“邬贵啊,你这样是对的。别把自己闷屋里,要多出来散心,你好可怜啊。”
他在打牌,也会有好心人跑过去说:“你这样想就对了,生不出孩子是很痛苦的,你这样发泄一下也好。”
他买瓶果汁喝,就有人过来说:“喝果汁好啊,你身上有这样的事情,也是前世造孽啊。这是没办法的,你想开点。”
气的邬贵差点就跳起来,他真的很想一巴掌扇死这些傻子们。
但是自己说过的话,再想反悔,已是覆水难收。
当今之际,不是去纠结自己当初为何冲动乱说话。
而是要想方设法的好好补救,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所以邬贵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便趁着夜黑风高,叩开了八卦队长申飞的家门。
毕竟是有求于这个大喇叭,所以肯定要先给申飞一点甜头。
于是邬贵故意先把申飞胡乱夸了一顿,比如说申飞好帅啊,你家的西瓜长得好啊,你家猫很会抓老鼠啊,你家的猪好白啊,你家的鸡很会下蛋啊…
铺垫了一大番后,他又故意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他跟申飞说,其实自己和妻子都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是母亲车丹那个老不死的烦死了,为了保护自己心中的女神萧画,他才无奈说自己无法生育的。
其实我邬贵是个深爱妻子的好男人,为了萧画我还自己弄个大锅来背着。
最后,他再三跟申飞保证,自己一定会生出一个大胖小子。
到时所有妄图看笑话的人,都要活活气死,要气的吐三缸血的类型。

邬贵的这番精心编排的话,又如何能隐瞒住老谋深算,历经各种狗血历练的申飞。
申飞才不是傻子,邬贵平时天天贬低自己,说申飞那个挫人,天天游手好闲,东奔西走的一蠢货,一娘们。
“鬼都看不起他,畜生都看不惯他”邬贵这样说的时候,还呸一声。
“那邬贵,你自己如何看待申飞呢?”一起坐大枣树下八卦的村民说。
“我看他就恼火,有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都想过一脚踹飞他。”邬贵眼里喷火,嫉恶如仇的说。
“那鬼也是这样想的,畜生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邬贵,你了不起呢,竟然跟这些东西想到一起了。”西子的婆婆,一个极端阴险的女人说。
“哈哈哈”围观群众仰天大笑。
这些,全被抛化肥回家的申飞,一字不落,完完整整的听到了。
所以,申飞绝对不会当一个免费给邬贵洗白的喇叭。
再说邬贵,那天从申飞大神家离开之后。
他便得意洋洋的喝了一大碗白开水,他已经能预料到明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

山野的每个角落,哪怕一只蚂蚁都会知道,自己刚才精心编排好的台词。
好了,申飞你这个挫人,自以为聪明绝顶,天天想着看别人笑话。
却没想到,我邬贵能变废为宝,把你这个垃圾一样的人给利用了吧。
到了明天,不再有人说我邬贵是个废人,连生孩子的能力都没有。
抱着最美好的想法,邬贵美滋滋的睡着了。
然而,到了第二天,一切都正常。
好吧,好事多磨,先忍着呗。
到了第二个星期,一切依旧。
到了第二个月,还是各种小丑在邬贵耳边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真的吵死了。

于是邬贵终于反应过来,这次申飞竟然把那天晚上的话,给死死的封锁了起来。
所以愤怒、失望的邬贵,无奈启动备用方案。
他去找我隔壁邻居,吴事大爷了。
好了,终于轮到吴事出场。

这个在我心目中,唠叨碎嘴,啰啰嗦嗦的老人,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老人。
而今吴事大爷也过世几年了,想想真的特别悲伤。
世间最可怕的还是时间,生老病死这种事情。
古今中外,王侯将相、市民走卒、山野匹夫,谁又能幸免。
就像曾经闪闪发光的吴事,印象中身形魁梧,慈眉善目,终年一条毛巾大崽左肩,讲起八卦就擦那滚滚而下的豆大汗珠之人,终究也逃不过凄惨死亡的命运。

深深叹息,我实在不舍得自己遇见过的这些形象鲜明,生动的人,一个个这样被黑白无常带走,永远的长眠在山野村这块土地上。
吴事者,勤劳能干,吃苦耐劳,脑子活泛。他身形魁梧,长得气宇轩昂。毛病是嘴碎,东家苍蝇西家蚂蚱,他就是一部行走的山野村历史书,村里的一猪一狗,一花一草,他全部都知道。
更别提谁家婆媳不和,谁家媳妇跟大哥有一腿,谁家妇女在外面不安分…这种山野杂谈,他全部都知道。

如果不幸有些当事人保密工作相当到位,他无法探听到实情。于是他会幻想,会充分发挥想象力,瞎编。
所以,我们的吴事大神正式出场了。
我记得有一年暑假,那天阳光灿烂,天空白云朵朵。
我们的吴事高人,站在巷子里骂骂咧咧,他反复对着朱贤婆子的方向说:“他妈的傻逼,不是托我的福,哪来的猪肉吃?我吃死她去,吃她掉牙去。蠢货,死婆娘。我呸,我呸呸”他用力往地上吐口水:“我还呸,你妈了个币”。
他这样情绪激昂的表演着,终于成功的吸引了一大票观众。
见围观的人多,他立刻放下随身带的小板凳,然后白色毛巾往额头一擦。他说:“要不是我,这个蠢女人哪来的肉吃?”

原来朱贤的大儿子辉达,也是吴事的侄子。
他清早骑摩托车来这边有事,就顺便过来看下母亲和大伯…
因为朱贤的丈夫,很早就不幸从山上摔下来死了。
吴事大仙的妻子,又不幸前两年染病去世。
所以,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个是鳏夫,一个是寡妇。

又因为两家就隔壁,一前一后两步路的距离。
朱贤尖酸刻薄;吴事又斤斤计较,所以每天我们这些邻居都有免费的辩论赛看。
两个人真的会为了一点芝麻大的事情,互相把对方骂的一文不值。
吴事看到辉达提着两个鼓鼓的红袋子,从自家厨房出来,就激动的一把握住辉达的手,然后说:“崽崽啊,我的乖崽子啊。你来就来,还提两刀肉。大伯这就去给你做面条吃,你等着啊。”
但这个侄子还有打麻将的大事要做,他大声喊了几声母亲,却没人回应。
辉达就把红袋子交给吴事,他说:“我妈估计又去田里捡稻穗了,我说了叫她别去,天这么热,中暑就不得了的。”
他临走之前交代:“这肉你和我妈一人一份,你们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下次再来看你们。”言罢,火速消失。留下吴事遥望的背影,苍老而又孤独。
上午十点多钟,太阳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戴着太阳帽,背着半麻袋辣椒的朱贤婆子才回到家。
原来她赶早去后面的菜地摘辣椒去了,她昨天就把簸箕洗好了。准备多晒些干辣椒,然后找村里读初中的学生,给辉达送过去。
她发现家门口有烟头后,便敏锐的感觉到,来客人了。
又因为她永远只偏爱的是大儿子辉达,所以她二话不说,就跑到我家问:“我家辉达回来了,对吗?”

我肯定的点了点头,旁边的朱颜也附和说:“是来了呢,手里还提满了。还是你老人家好,生个儿子端国家饭碗的。”
朱贤就脸上笑出一朵花,她说:“我家辉的以前成绩那是顶呱呱,考到了师范学院。”
然后朱贤就开启自言自语模式,她说辉达很辛苦。娶个婆娘不上班,天天就是打麻将。两个孩子又读书,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朱贤说:“辉子也是傻,来自己家,还提东西。本来就赚不到几个钱,还两手撒撒的,乱花钱买肉。”
这句话被来我家门口打水的吴事听到了,这可捅了马蜂窝。吴事夸张的哼了一声,然后把脚一跺。他骂了句傻逼,然后风风火火的赶回家拿出一个红袋子。

他把辉达买的一份肉摔在朱贤婆子家厨房门口,然后开始坐在巷子里大声开骂:“要不是我,你个蠢婆娘还有肉吃?你吃土屙泥巴去,什么东西。”
他在那里气的满脸通红,还不住的摸心口说气死了。
这着实把一干吃瓜村民惊的目瞪口呆,人家朱贤婆子自己生的儿子买肉回家给母亲吃。
这个做大伯的吴事却把别人骂的皮开肉绽的。还口口声声说,若不是自己,这个死老太婆吃土去吧。
所以有好心的邻居就过去跟朱贤婆子说:“那个吴事大爷说,要不是他,你就吃土去吧!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此言一出,朱贤婆子立即炸毛了。她狠狠的叹息着,又挥舞着竹子做成的扫帚说:“没有我飙血生辉子,这个死疯子吃什么肉?还有没有王法,我自己生的儿子,自己养大的崽。到头来吃口儿子买的肉,他还骂我死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