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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岁月(一个女大学生做小姐的真实经历)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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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慌了,马上开始安慰我,别哭别哭,****昨天收到你寄来的包裹了,见你一些常穿的衣服毕业证什么的都在里面,这不是担心你嘛,所以才问问。

原来是寄家去的包裹到了,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还好还好。

“你怎么这个时间还不上班?”爸跟妈生活了二十几个也差不多混成半个侦察兵。

“啊,昨天公司请客户吃饭,回来晚了今天就休了一天假。”完了,我不光学会了说脏话,而且学会了撒谎,也许,我天生就是颗罪恶的种子,跟土壤无关。

我有点害怕夜幕的降临,那意味着又一天罪恶的开始。只是这一晚更觉得不同。

一切的问题由小雯的那个电话而起。

“奇奇,昨天晚上巩凡是跟你在一起吧?”

“是啊,不过昨晚我喝多了,她跟那几个人出台,去哪里我也不知道。”

“那你知道带她出台的男人是哪里的吗?”

“喝多了,早就不记得了,谁记他们干嘛呀。”

“奇奇,你今天最好不要过来,巩凡出事了。”小雯啪的一声挂了电话,我马上开始穿衣服,跑到楼下胡乱的吃些东西,然后往夜总会赶。

跑到一半,我停了下来,你今天最好不要过来了。小雯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响起,巩凡出了什么事了,脑海中浮现出昨天的巩凡,她的笑容,她抱住马桶呕吐时的眼泪,还有昨晚分别时她最后的一句话:“大哥,你们别拉她了,醉鸡不好吃,我再给你们找一个吧。”

越是这样想,我越无法停止自己的脚步,豁出去了,要来的早晚会来,我至少要赶去夜总会问问巩凡出了什么事了,否则良心不安。

巩凡死了。

我一进到休息室小雯就冲过来告诉我这一噩耗,然后拉着我往外走。

“乔奇,你站住。”很快几个女孩子冲上来围住我,我认得她们,平时她们跟巩凡的关系都很要好。

“乔奇,你说,为什么巩凡出事了而你却没有?”欧亚最先扑过来给了我一拳,我没站稳向旁边倒去。

“我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喝多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哇的一声,抱住小雯便哭,这太不可思议了,好好的一个巩凡怎么就死了呢?

我越哭越厉害,哭巩凡也哭我自己,周围的女孩见我哭得伤心,也都不再言语,几个爱掉眼泪的也早已跟得哭得稀哗啦。

当整间休息室里的女孩哭泣声此起彼伏时,小玉姐走了进来。

“乔奇,你出来一下。”

我跟在小玉姐的身边走到一间包房,她先让我坐下,再把门先关好才说:“巩凡死了。”

“我知道。”我低下头不去看小玉姐,罪恶感却由心底而升,巩凡的死我也有责任。

“你记得昨天晚上那几个客人吗?”小玉姐蹲下来直直的盯着我。

“不记得。”我将头摇的象拨楞鼓一样,真的,除了喝酒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玉姐松了一口气,点燃一支香烟后看着我:“今天早上在南山海雅附近发现的,她身上有咱们夜总会的牌,警察已经查过来了,知道她是这里陪酒小姐,又知道昨天晚上是和你一起陪的酒。”

“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小玉姐。”我当时就慌了,如果这次被叫到警察局,那我就死定了,公安联网这么发达我妈肯定会知道。

“小玉姐,我可不可以不去公安局?我怕。”我如抓根救命草一般抱住小玉姐,只要她不送我去警察局我什么都听她的。

“起来起来,我跟你说,别怕,公安局那边老板已经找人了。你到时候实话实说,只是公关,又没出过台,相信不会为难你的。”小玉姐安慰我,也许是巩凡的死让她有些内疚吧,她对我和颜悦色了许多。

十分后早已等候已久的两个年轻的警察把我带上了警车。

“哪里人啊?”一个面目清秀书生意气的警察和蔼的问我。

“江西。”我低下头,在警察面前是再不敢撒谎的。

“去,后边坐着去。”戴眼镜的警察看起来有点凶,他将我赶到车后嘴里还骂骂咧咧着:“年轻轻的做点什么不好,偏跑来做鸡,真够呛。”

我没回话,心里却骂着:“你他妈才堕落呢,别看穿这身衣服象个人样,还不是到夜总会找鸡的嫖客。”

小雯教我一些看男人的窍门,象这样大大咧咧不可一世的家伙肯定常去夜总会的主儿,倒是书生意气的警察看起来和蔼的多,小雯说这类男子是最专情的。

坐在警局里,还是刚才那个文质彬彬的男警察给我做笔录。

“什么名字?”

“乔奇。”

“我问你真名。”

“真名就叫乔奇。”

男警察抬起头来看了看我,走廊里有人叫他的名字,韩风。

“韩警官,可以不通知我家里吗?我妈身体不好,我怕。”我站起来象他走近,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你先坐下,不通知也可以,你但可得有什么说什么。”韩风点头让我坐下。

我马上坐回原处,心想,你问什么我就说什么,只要别通知我家里。

“年龄?”

“20,不23. ”我真是糊涂了,在夜总会里对付客人那套脱口而出。

“学历?”

“本,啊,初中。”我又撒了个谎。这个时候说本科比初中还丢人。

“干你们这行很少有人用真名的。”韩警察愣了一下,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还是听清了。

“你跟夏小景认识多久了?”

“什么?”我没听懂,还不知道谁叫夏小景,他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喂?是我,什么?卜算子?我怎么知道,行了,我正办案子呢,等会儿给你回电话。”

韩风说完把电话挂了。

“是李之仪的卜算子吗?” 我低声问道。

“你记得?”韩风看着我愣了。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我上学的时候就很喜欢古诗词,老师说诗庄词媚,诗的气势远非词所能比,我却喜欢词,李清照,辛弃疾,苏轼都是我很喜欢的诗人,尤其这首李之仪的卜算子更是背得朗朗上口。

“等会儿,嗯,你等一下。”韩风说了句等一下就出去了,他肯定是给刚才那人打电话,我猜的。

不一会儿戴眼镜那个凶巴巴的警察进来了。

“接着说吧,和夏小景认识多久了。”戴眼镜的警察一进门就没正眼看过我,拿起桌子上的笔接着记录,我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这样真不应该给韩风背什么《卜算子》,目前为止,这个四眼儿警察是我最讨厌的人了。

“夏小景是不是巩凡?”我猜测着问。

“装什么纯净啊,你们这行有几个用真名字的,我跟你说乔奇,我只问你问题你立马回答就是了,别他妈给我扯些没用的。”戴眼镜的说话一多,我便听出来了,他是北京人。

真给首都人民抹黑,我心里愤愤。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四眼儿警察也问累了,拿了笔录让我签名。然后说:“你可以回去了,老实点儿,下次别让我逮着。”

我一句话没说,出了门先去了趟洗手间,把头发梳了梳然后离开这栋楼。出来的时候刚好撞 见要开车准备走的韩风。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往前走。

“哎,乔奇,你去哪儿?”韩风在车里喊我。

“我回家,谢谢你。”告诉他我住的地方,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谢他,可能因为他的态度一直都很温和吧。我忽然发现做了小姐的人是不能讲尊严的,有些与生俱来的东西也顺着铜臭流失掉了。

“我送你吧。”他开车跟上我,示意让我上车。

“不了,我自己打车走。”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向门外走。

“这么晚一个女孩子很危险的,上来,我送你。”他的语气淡淡却透着几分让人不忍拒绝。

我不再坚持,上了车,一阵清香味扑鼻而来,车上的香水味道我很喜欢,柠檬香型。

“刚才谢谢你。”

“谢我什么?那首卜算子?”

“是的。”韩风递给我一瓶纯净水,我接过来一口气喝了大瓶。

深圳的夜景很美,韩风把车窗打开让我尽情的呼吸清新的空气,那一刻我真的好感谢他。

“你,送完我之后要去哪里?”快到家的时候我问。

“我也不知道,去泡吧吧,有兴趣一起吗?”韩风问我。

“你说和我一起泡吧?”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那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送你回家。”韩风礼貌给我一个选择。

“好,我跟你去泡吧。”

电话铃声在这个时候又响起,手机上显示是冀哥打来的。

“你在哪里?急死我了,我现在XX夜总会,听他们说你被警察带走了,你没事吧?”

刚一接听,冀哥的声音便急促的冲击耳膜。

“我没事,嗯,都跟你说了我没事,马上就回家了,现在路上,行了行了,等我回家再给你电话吧。”我不耐烦的打电话挂掉,转过脸看韩风时,他正专心致致的开着车。

“乔奇?”他在叫我。

“嗯?”

“我忽然想起有些事还没办,这次先送你回家,改天再约吧。”韩风加大了油门向我家的方向驶去,我知道,一切的转变皆因冀哥的一个电话而起。

2003年3 月15日

今天是315 ,房东先生比较懂得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一大早就来收房租,还好,我已将那两百美金兑换成人币,拿给他一千二百块的房租再交完水电费后自己已所剩无几。昨晚冀哥打电话过来用手机聊了两个多小时,我虽然无时不刻的担心手机会欠费,还是礼貌的和他聊到挂机,因为知道他无恶心,纯粹是关心我。

下午早早的把小雯约出来想和她聊聊巩凡的事,结果她告诉我,巩凡是尸体是在南山海雅百货附近一个胡同里发现的,当时全身衣服还算整洁,只有脑部被什么东西敲破了,流了很多血才死的,“应该是遇到敲头党了。”小雯说完后还带着她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