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
字号

小姐们的生活:罪 第33节

点击:

“那你跟他上床了?”张小莉狎昵地看着提娅。

提娅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她总问我新疆那边有没有什么事,问我需不需要帮忙,而且说太小的事儿他还管不了。他说从地委到省委他有好多关系。他巴不得我求他,可我是一平常老百姓,一不犯法二不违规,我哪有那么多事。”

“我靠!官越大人越色。不过,就是人家色也得找那漂亮的,就我长得这样,人家看都不一定看上,更别说求人家办事了。不过,这事儿要是真有门,我可就发大了,那时四毛子,我和你平分提成。怎么样?”

提娅一乐,说:“张小莉,我可不想跟你平分,如果这事儿真成了,说明你有财运,不过,你可以在和这个姓许的谈这个的时候私下里过个话,把提成分给他一部分。你想,他们这些当官的只有关系没钱,别人送钱又不敢明着去拿,拿个借口遮盖一下不就顺理成章了?你把握好了,没准儿是次机会呢。这个柴经理也真是,以前可没跟我说过这些。看来,你这家伙真的如算命的说的,财运来了。”提娅眯着一双秀眼看张小莉。

张小莉心里有鬼,所以有些不敢正视提娅,只是哼哈地应承着。其实,近一段时间来,她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只要肯付出,一些看似难成的事也会变得简单。有时这些与美貌并无多大关联,美貌那东西只能刺激刺激男人的眼睛,关键时刻你得舍出来漂亮脸蛋以外的东西。这个道理经过张小莉后来不断地总结提炼,越发地在她的人生信条中变得颠不可破。

提娅负责任地把那个姓许的电话打了一遍,无人接听,于是她对张小莉说:“两种可能,一种是在家,一种可能是在开车路上,所以他到时会打过来,我到时给他提醒有你这么回事,你再打电话时心里就有谱了。不过,我说,这个事儿成与不成,分寸你可自己掌握着。”

张小莉点头哈腰地,说:“行,行,他要是真回电话,你可千万说点好听的。要不就说我是你的啥亲戚,表妹什么的。”

提娅乐,说:“这工夫想跟我套近乎了,发大财时别忘了请我去吃满汉全席。”张小莉连称一定,一定。

张小莉的手机响了,是她老公。她有点烦,抽掉了手机的电池。

提娅说:“你这是做什么?”

张小莉说:“这样,他再打就不在服务区了。烦死我了,四毛子,我最近经常回家晚,他就一遍遍地打电话,回家还不停地翻我的包,还像狗一样缩着鼻子在我全身上下地闻,脱了衣服他竟然还检查内裤。有一天晚上我没回家,他把我的胳膊都给掐肿了,问我是不是跟哪个野男人鬼混去了。我真没折,为了他我眼瞅着都倾家荡产了。我不拼命挣钱我怎么弄啊?”

提娅没说话,她没时间听张小莉唠叨,她知道自己和张小莉一样,都是站在路口的那种人,但每个人的心事不同。张小莉是想怎么样将这条长长的路走下去,而她时刻在考虑如何在这条路上回头。


第三部分



提娅去见了那位海龟的高干父母,没人知道具体的过程是什么样的。但是后来有一次提娅醉酒后对何薇透露了一点细节:提娅特意穿了一身很得体的套裙,带了一束漂亮的鲜花和时下广告正火的一种深海鱼油保健品进了那带有警卫站岗戒备森严的大院。用她的话讲,一进去,就感觉这嘴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提娅是怀着十二分的不安连做了几个深呼吸站在了人家的门槛外,然后在客气得有些出格的气氛中,受到了海龟妈妈一番类似于政审一样的盘问。

那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准婆婆却是不得一点含糊,她先从提娅的外公外婆问起,问当时是怎么结亲的,俄罗斯那边是否还有什么亲人。最后问的则是一些具体的细枝末节的东西,包括你原来是否处过男朋友,为什么分的手,家族中是否有人得过什么遗传病之类,最后老太太说:“听我儿子说,你在计算机公司上班,公司在哪?是私营的还是合营的?

提娅有些犯了难,看着海龟在那冲她挤眉弄眼,她原想说是在中关村,但看老太太的认真劲,她还是打住了说谎的念头。于是她告诉了那老太自己是在某娱乐城,当然她有意提高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说自己是一个负责的领班。老太太有些不懂,问老头:“领班是什么?”

老头说:“应该是做管理工作的。”老太太“噢”了一声。顺便又问了她具体的住址,还客气地表示改天一定登门造访。

那位准公公倒显得几分和气,只是间隙地询问了一些类似于几时到的北京,新疆四季穿什么衣服等无关痛痒的问题。

在老太太为她准备的午餐上,提娅只是象征性地喝了点果汁。她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出了门,提娅急忙打电话给何薇,说如果有人打电话询问自己的情况,就千万帮忙蒙混过去。何薇说:“四毛子,你怎么这么傻呀?这里人多嘴杂,我能帮你瞒,你还能封住所有人的嘴不成,这事儿早晚得露馅儿。”

但据何薇掌握的情况,松梦园始终没有接待过这样问询的人。

而那个老太太却不知道怎么样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真相。她特意派人来了个神秘的专人专访。至于是什么人什么时间访了谁没有谁知道。

事情的结局就是这样的既在意料之中又是那样的出人意外。就像提娅的这场突如其来的爱情,一切都如泡沫,在不经意间让人看到了它五彩斑斓的光彩,却又在不经意间幻灭了。

这不是小说作者的虚构,其实在后来的某段时间里,别人都说提娅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随便编个新疆的什么单位不就得了,支她远一点,就算她查也得查一段时间。或者等“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之后再去海龟的家,何必那么慌不择路呢。其实人犯错误的时候都是在昏着头的情况下,而总是在事后清醒。如果真知道夜晚会尿床,估计会有很多人钻到筛子里睡觉。提娅也不例外。

提娅曾在日记里写道:我怀疑她是从周围邻居那儿打听到我的,连我平时的作息时间和什么样的人来往,喜欢穿什么衣服都搞得清清楚楚的。他显贵的门庭决定了她对我的态度,而我的特别处境决定了这场爱情的结果……反正安排不周也罢,时间不对也罢,这都是天意,真正的天意。它让我知道了我是谁。

……

提娅来上班时,情绪有些恹恹的。连见何薇时都没有主动地去打招呼,只是点了一下头。提娅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她的眼睛会告诉你一切。

从她有些落寞的眼神中,何薇知道:这四毛子一次休假,休出心事儿来了。

张小莉一见提娅就欢天喜地地告诉她:“那个姓许的哥们儿我见了,嗯,挺像个大官的,说话都是这个嘛、那个嘛、首先嘛、其次嘛的,带着官腔。现在人家就在中央直属下边的一个企业当老总,听说相当于副部级呢。他说全国各地、市领导中都有他的同学朋友,有的据说还是当年他在××部的下属呢。估计这回准有戏。”

“是吗,有戏就比没戏强。”提娅显得有气无力。

整个晚上,提娅坐在客人的身边,如同一尊固化的石头。对面的张小莉则活跃得如一池春水。不得不承认,经过这段时间的风风雨雨,野营式的拉练,有太多的改变让张小莉身上的傻气正一点点地褪去。

从张小莉渐渐对风情的驾驭和理解上,提娅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某一时刻的影子。那个影子时而拉长时而变圆,如一没有面孔的幽灵,在黑夜里附在每个人的身上,借助着这些有形的肢体表达着其丑恶单一的思想。从前,当这个家伙附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提娅没有丝毫的感觉,她只是感觉自己的身体通透着一种力量,一种想表达想表演的张力,而现在当别人成为它附着的载体时,提娅只是感觉到疲劳,一种视觉与身心同时存在的疲劳。

她身边的客人是一位说着广东话的瘦老头,可能一是语言的原因,二是性格的原因,缄默加沉默,空气有些凝固。

请客的主儿在那里像个总导演或者像个没拿指挥捧的乐队指挥,大呼小叫,试图将气氛挑动起来,但提娅仅仅是浅浅一笑,然后将手主动握住了老头有些干瘦的手。毕竟人家是来看笑脸的不是来哭丧的。老头有些感激地接受了这种友好表示,冲提娅一笑。

提娅想给他讲个笑话,或者像平时一样玩个脑筋急转弯什么的。但是她的想法在即将从心底里升起的那一刻被另一种东西狠狠地箝制在了喉咙里,她拼命地想说服自己再伪装一次,就一次,她努力说服自己但是终究她输了。她发现自己原来涂了漆的心灵正一层层地剥落,因为还原了真实。她原本并不快乐。

提娅拿到分发的小费时得到了这样的一句揶揄评语:“你今天表现非常不好,你应该倒找给我们钱。”这是提娅做这个工作以来听到的最劣的一次评价。

李雪梅已有几天没有上班了,何薇打电话给她,她说这两天呕得厉害,感觉满嘴全是胆汁,没想到生个孩子这么不容易。

何薇说,这才哪到哪呀,你最难的日子还在后头呢。要是实在受不了干脆处理掉算了,趁现在孩子还没有长成,还少受点罪。

李雪梅说,这是一条命,在我肚子里已经三个多月了,怎么舍得处理呢。何薇说,废话,那是三个月的事儿吗,那还有六个月,九个月,还有后半生呢。那你就时刻准备为他受苦吧。


第三部分



1

晚上,小李子来娱乐城为以往的欠单结账。在前台正巧碰到了提娅,提娅只是淡淡地叫了一声李哥,就想低头而过。小李子则欢天喜地地上前一把拉住,连说:“四毛子,你可想死我了,好久不见了,哟,这人怎么瘦了,呵,这眼睛更大了。嗯,不过看着更精神了。”忽又鬼头鬼脑地伸着脖子前后左右一阵观望,问旁边的一个服务生:“张小莉来了没有?”得到的回答是没有。

“昨天来了没有?”他还很喜欢刨根问底,得到的回答仍是没有。他似乎有所放心地“噢”了一声。

谁也不会想到,此时的张小莉正在地处沙窝的某个星级宾馆的一个标间里,“探望”一位身着戎装的领导。张小莉搞不懂人家到底是个什么官,她甚至看不懂人家肩上的那几道杠和几颗星代表什么级别。

这是张小莉满天飞的结果。在阜石路一个叫××庄园的地方,她应约前来,在那里,她和一个女服务员陪他们三个客人吃了饭,然后是唱歌跳舞。那人可能是当兵的,张小莉从他有些像正步的舞姿中能感觉到。临走他索要了张小莉的电话号,他只告诉了张小莉自己姓吴。张小莉没有想到,前脚他们刚走,后脚自己的电话就响了。这位吴先生说想找张小莉“聊聊”并且告诉了张小莉自己所在饭店名称和房间号。

文章地址:http://www.4721.com.cn/jishi/2818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