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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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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狂澜:帝国的危机

第00章 重返德军总部

2012年8月21日,风景如画的阿尔卑斯山脉。

佩戴着骑士铁十字勋章的弗里德里希-冯-霍夫曼先生(Friedrich-von-Hoffmann)正站在平台上向远处眺望。这个日子对他来说具有特殊意义,他的祖父,老霍夫曼曾经是第3帝国统帅部一位中校参谋,不幸在1942年8月21日遭遇车祸身亡,而他服役的地点,正是鹰巢旧址——帝国大本营所在。

他胸口佩戴的骑士铁十字勋章,也是祖父留下来的遗物——霍夫曼家族虽然在神圣罗马帝国时期出过好几位名人,但到了20世纪,除了老霍夫曼担任第三帝国国防军中校外,没有其他可以炫耀的历史,这枚骑士铁十字勋章是唯一让人值得的骄傲。即便在战后家庭最困难的时候,父亲也一直珍藏着,而不是像很多家庭一样拿去换钱。

每年8月21日,父亲都会将珍藏许久的勋章擦拭一新后佩戴起来,带着全家到鹰巢旧址凭吊,在父亲去世之后,就是霍夫曼带着全家人来了。不巧的是,这次出发之前儿子忽然患了肺炎,妻子便只能留着汉堡老家照顾他了。

因为老霍夫曼的影响,霍夫曼在博士毕业后加入了德国国防军,致力于研究二战历史与军事战略,年过不惑的他在这个领域获得了极大的成绩,在军界和二战史学界享有盛誉,同时他还担任过多部二战游戏和战争影片的历史顾问,在著名的《钢铁雄心》(Hearts-of-Iron)系列游戏中,他一直是专家组首席成员。

战后的鹰巢已被改造为德国第一山度假区,除了武备被悉数拆除外,其他设施与摆设一概与70年前无异。每年都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人群前来参观,夕阳西下,牵挂儿子病情的霍夫曼决定结束凭吊,连夜返回汉堡。

电梯仍然是70年前架设的那一部,这是一部足可容纳53人同时乘坐的大家伙,虽然饱经风霜,但得益于德国制造的良好品质与工程处的精心维护,依然可以正常使用。电梯里人不多,站在霍夫曼旁边同样是一个佩戴铁十字勋章的小伙子,不过一看就知道21世纪打造的仿制品,见对方目不转睛盯着自己胸口那枚真家伙,霍夫曼笑了笑,不以为意。电梯在匀速下降,再过几十秒就可以到达地面了。但突然间,霍夫曼感觉电梯在急速下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电梯里变成一片漆黑。

“啊……”在绝望的尖叫中,一声巨响,霍夫曼感觉自己被震了起来,然后失去了自觉……

第二天,全德各大报纸以头版头条介绍了鹰巢遗址发生的这次事故,总共计有7人死亡,1人失踪,当地警察局已经承诺,尽快寻找失踪者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失去知觉的霍夫曼似乎感受到了一丝亮光,他竭力想睁开眼睛看,但眼皮就像灌了铅一般沉重。浑浑噩噩之中,一位身着原野灰国防军军服的人向他走来。

“孩子……”亲切的声音,和蔼的面容,外貌看上去有点像父亲,但霍夫曼知道肯定不是——父亲从来没有服过兵役,更不必说身着第三帝国时期军服的样子。

不过,这样子倒是有点像祖父。

难道自己已到了天堂?

“孩子,你是一个幸运儿,上帝保佑,如果没有这枚铁十字勋章,你原本是要入天堂的,但你又是一个最不幸的,因为你即将面对的,是一个如此棘手与困难的帝国……”

棘手?

困难?

帝国?

霍夫曼脑海里盘旋着无数问号,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他想明白,环绕在祖父身上的圣光已经消失了,而老霍夫曼似乎也化为空气中一缕淡淡的青烟而逐渐退去。霍夫曼一惊,浑身似乎有了不一样的力量,他猛然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竭力想伸出手去抓住对方……

第1章 元首醒了

“哐啷”一声,是杯子砸在地上的清脆声,霍夫曼醒了,他发现自己好端端地躺在床上,哪还有祖父的影踪?刚才一伸手只是碰掉了床头柜上的杯子。

这是什么地方?他警惕地打量着四周,难道自己被送到了医院?但周边的布置并不像病房。他挣扎了一下,似乎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不适感。还没等他想明白怎么回事,一个匆匆进来、身着白大褂的男子发出了惊喜的声音:“元首?您终于醒过来了?”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霍夫曼打量着对方,虽然对方身着白大褂,但这里的摆设却不是医院常见的样式,倒有点像鹰巢里的房子。

“元首?我是莫雷尔啊,我是您最忠诚的医生……”身着白大褂的男子显然没有料到霍夫曼的这番问话,连连为自己解释。

“你在叫我什么……”

“元首!”

天呐……元首!霍夫曼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手感和以往大不相同,再看看自己的手,感觉也有了异样,更要命的是,他居然还用手背感触到了鼻翼下浓密的胡须——他可是从来不蓄须的。

他挣扎着坐立起来:“扶我去照镜子。”话一出口,霍夫曼心里更是吃惊,这绝不是他日常说话的音调。

莫雷尔医生很诧异霍夫曼的要求,但多年来惟命是从的特点已让他养成了条件反射,他轻手轻脚地将“元首”搀扶到了衣柜的穿衣镜面前。霍夫曼的双眼微微闭着,不敢看镜子里的情形,但对方的话却在耳边响起:“元首,昨天上午的事故真是把我们给吓坏了。”

又是一声元首!霍夫曼横下一条心,睁大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标志性的面容,鼻翼下那一撮浓密的小胡子,在整个世纪、整个地球上都是独一无二的——正是第三帝国的元首。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霍夫曼难以置信的摇着头,竭尽全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免得让这种惊天变故在脸上流露出来。“莫雷尔,我亲爱的医生……”他顿了顿,斟酌了一下,缓缓问道,“今天是几号了?我昏迷了多久?”

“今天是1942年8月23日,至于昏迷——其实也算不上,前天您因为情绪有些激动而在散步时不慎摔了一跤,没有明显的外伤,但有晕眩症状,由于‘狼人’过于潮湿,出于健康考虑您乘坐专列返回‘鹰巢’休息。昨天晚上您抱怨头疼,我又使用了一点巴比妥,所以您又多睡了几个小时,现在差不多是中午11点了。”莫雷尔一边解释,一边又用谨小慎微的语气问道:“尊敬的元首,能不能麻烦您再躺几分钟,让我给您做一个全面检查……您的脸色有点儿苍白,另外……似乎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

霍夫曼心想:脸色苍白那是自然的,任谁突然间变成元首都会诚惶诚恐,不过,他还不至于傻到说出自己不是元首的事实——只要他敢这么说,保管有人会用尽办法将自己当做疯子对待。

他顺从地重新躺下来,叹了口气:“我没事,也许只因为我为这个国家操心太多了。”

莫雷尔讪讪一笑,他当然知道事情的真相:三天前的晚上,在乌克兰文尼察大本营召开的战役讨论会上,陆军总参谋长弗朗茨-哈尔德(Franz-Halder)大将与元首再一次就东线战局进行了激烈争吵,怒气冲天的大将甚至还拍了桌子,会议最后只能不欢而散。在第二天早餐后散步时,元首依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意,向党务主管、总理府主任马丁-鲍曼(Martin-Bormann)抱怨哈尔德的桀骜不驯、屡屡与自己作对的情况,然后因为情绪激动没留意脚下而摔了一跤,头磕到了石块……

“元首,目前来看您的血压、心跳、脉搏都是正常的。”莫雷尔放下听诊器,郑重其事地说道,“为了帝国,您应当保重身体。”

“谢谢你的忠告。”霍夫曼挥挥手,“再过半个小时让他们招呼我起床吧,现在我得一个人静下心来想些事情。”

医生轻手轻脚关上门走了,霍夫曼却没有关注到这些,他的头脑在高速运转,他得为自己的境遇思考对策。霍夫曼当然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情况,做为一名研究权威,他每年都能接触到林林总总、数以百计的穿越作品,不论是煞有其事的战略推论,还是活灵活现的文学小说,亦或是精心策划的学术论文,他一概称之为幻想而付诸一笑。没想到穿越这种最荒诞离奇、最令他不信的神话变成了现实。

他想起了爱因斯坦的名言——正因为我如此藐视权威,命运惩罚了我,让我居然也成了权威。正因为我如此藐视穿越,命运惩罚了我,让我居然也穿越了,而且,偏偏还穿越到这样一个人身上。

一边想着,一边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意识与元首的意识正以飞快的速度在融合着,丝毫没有抵触与迟滞,元首头脑中的林林总总完全被吸收融入,成为了霍夫曼自主意识的一部分——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元首却已不是那个元首了。

1942年8月23日,正是苏德战争进入高潮的时刻,按照正常的历史轨迹,到1945年5月,也就是再有两年半多一点的时间,苏军就得把红旗插到帝国大厦屋顶了,自己也将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自杀。一想到这个可怕的结局,他不由得颤抖起来。此时此刻,他记起了老霍夫曼的话:“……但你又是一个最不幸的,因为你即将面对的,是一个如此棘手与困难的帝国……”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绝不!我一定要改变这个命运!

“元首。”门口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我们可以进来么?”

“请进。”德国人的秉性是出了名的准时,已穿戴整齐的霍夫曼抬头一看壁钟,正好走过了半个钟点。

从外面来了三个人,第一个是马丁·鲍曼,这也是一张“熟面孔”,霍夫曼很快就认了出来,第二个是莫雷尔,最后面的霍夫曼不太熟悉,在记忆里搜罗了一圈,他已知道了对方叫鲁道夫-施蒙特(Rudolf-Schmundt),陆军少将,元首的首席副官同时也是元首目前最信任的参谋幕僚。

“尊敬的元首,看到您恢复健康,我感到无比高兴。”鲍曼上前一步,用略带夸张的语气问候道。

霍夫曼点点头,他知道莫雷尔一定会去和鲍曼汇报自己方才的表现,这都是对元首异常熟悉的人物,可千万不能露了马脚,当下便不动声色地回答:“谢谢各位关心,前两天的事情让我有点沮丧,不过休息之后我感到精力充沛,可以继续领导帝国前进。”

鲍曼明显也松了口气,刚才莫雷尔找他来汇报元首的精神状态不太理想时,他很是吓了一跳,要知道马丁鲍曼之所以有现在的权势地位,全靠了元首的一力提携,没有这个靠山他什么都不是。现在看来莫雷尔是小题大做了,元首不是好端端的嘛!他不满地瞪了后者一眼,说道:“元首,原本施蒙特将军是要和您先汇报人事安排的,不过现在午餐已准备好了,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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