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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道江湖之碧血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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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映血残阳照破箫

夕阳西下,天空只剩下一抹残红,宛如利刃割开的一道血口——残阳如血!

断崖上,一位身着黑袍的中年汉子,静静地望着天边的那一抹残红,冰冷的山风吹散了长发,零乱的黑发中,露出一张苍白而又疲惫的脸。他的左手握着一柄非常普通的月形弯刀,在江湖中它不叫弯刀,它叫——鬼刀。

七年前,独斩“阴山十二鬼”,三年前血战“沙漠飞狐”范天霸,用的正是这柄弯刀。而此刻这柄弯刀所面对的却是沙漠飞狐的十八个弟子,江湖人称“十八孩儿”。换作平时,鬼刀于七当然不会把十八孩儿放在眼内,只可惜连日拼杀,身心皆疲,武功已是大打折扣。所以当十八孩儿将他围在断崖边时,虽未回身,但握刀的手此刻却握得更紧。

十八孩儿,各执利刃,小心翼翼,呈半圆形慢慢地围了过来。鬼刀于七猛地一个转身,右手抽出弯刀,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刀锋过处,血光乍起,早有三四人应刃而倒。其余之人,急退三步,惊惧异常。

鬼刀于七驻立原地,弯刀斜指向下,鲜血顺着刀锋流下,慢慢地滴落在地,触目惊心。而他的右手衣管中同样有一股鲜血慢慢地流了出来,沿着手背往下滴,同样的触目惊心。刀锋上的血是别人的,而手背上的血却是自己的。刚才回首一招,虽说出其不意地伤了几人,但手臂上的伤也随之迸裂,血流如注,伤势委实不轻。

十八孩儿不但注意到了刀锋上的血,更注意到了他手背上的血,原本惊惧的心顿时放松了不少。十八孩儿之首的断刀范方道:“兄弟们,大家别怕,鬼刀于七虽然厉害,但已是强弩之末,不足为惧!”范奎接道:“大哥说得没错,看他伤痕累累,疲备不堪,只要咱们小心应对,必可夺得碧玉箫!”

鬼刀于七没有说话,他不想在十八孩儿身上浪费更多的力气,哪怕是说一个字的力气,此刻都弥足珍贵。自三天前夺得碧玉箫以来,便拼杀不断。十八孩儿这种三流角色都能追踪到此,那自己的行踪自始自终都没逃离别人的眼线。当务之急只能尽快解决眼前这些人,离开此地方为上策。

想到此处,弯刀一展,一招“人鬼殊途”,幻起道道光圈,一圈套一圈,一圈强一圈,直扑十八孩儿。范方见状惊叫道:“鬼刀十八斩,大家小……”“心”字尚未出口,一道匹练闪过,血光冲天四溅,一颗头颅已飞向残阳,落在断崖的最深处……

范方说得没错,这正是鬼刀于七赖以成名的“鬼刀十八斩,神鬼亦难闪!”只见刀锋过处,惨叫不绝,血箭四射,肢肉模糊,漫天飞舞,与天空那一抹残红,共同勾勒出一副惨绝人寰的画面!

随着最后的哀叫消失,大地在刹那间恢复了沉寂,空气亦在刹那间开始凝固,浓浓的血醒味却在残阳的冷风中四处飘散……

鬼刀于七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漠然地站起身来,除了手臂的伤口迸裂外,胸前又有几处创伤迸裂,鲜血早已湿透了衣衫。胸口沉闷异常,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竟然吐出了几口鲜血。本想就此离去,但双腿着实乏力,找了块大石坐下,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又从怀中掏出了一支只剩半截的玉箫,通体碧绿,在残照的映射下,更是碧光四射,耀人眼目。望着手中的碧玉箫,鬼刀于七的嘴角挂着一丝苦涩的笑意,喃喃地道:“碧玉箫啊,碧玉箫,想我鬼刀于七纵横江湖二十余载,何等荣光。没想今日为你亡命江湖,逃至这荒山野岭亦不得安身!”

稍加休息后,缓缓地站起身来,望望天色,又望着南边,心中暗道:“再过两个时辰就到神仙谷了,望天怜见,佑我逃过此劫!”

将碧玉箫放回怀中,望了望地上乱七八糟的的尸体,微微地叹了口气,举步南行。没走几步,忽又停了下来,眼光落在了十八孩儿那散落的包裹上,上前捡起其中的一个包裹打开,里面除了两套华丽的衣服外,竟然还有几件寻常农家的衣服。心道:“果然没有猜错,十八孩儿是想得手之后异装而行!”

换上农家衣服,又用一件破旧衣服将弯刀包好,在脸上抹了一些黄泥,不似先前那样苍白。向南大约走了三里路左右,忽见三人联袂而来,年纪均在三旬上下,均是白衣锦袍,一人手持折扇,二人身背长剑。鬼刀于七久经江湖,虽未见过三人,但就三人装束及脚底那份轻功亦断定对方是“太白三英”无疑。内心自是惊骇莫名,以“太白三英”的武功,纵算自己未曾受伤亦无全胜之把握,自己既处对方视线之中,想要避开已然不及,只得硬着头皮,佯装若无其事地迎面走了过去。

三人中除拿折扇的白衣人回头看了鬼刀于七两眼外,余下二人甚至连正眼都未瞧过,相背而去。鬼刀于七深知此处离断崖也就三四里路,太白三英一旦看到十八孩儿的尸体,一定会猜得自己异装而行,很快便会折回。自己有伤在身行动不便,逃离不是办法。当下按原路返回,走了大约一里左右,藏在一块巨石后面。刚藏好没多久,便见“太白三英”又急匆匆朝南追去。

见三人走远,鬼刀于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慢慢地从巨石后转了出来,远远地跟在“太白三英”的身后。“太白三英”在前面追赶,当然不会想到自己要追的人就在自己身后。鬼刀于七正得意间,忽听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一颗烟花冲天而起,在空中绽放出五颜六色的光茫,是那样的绚丽多彩,那样的赏心悦目。

瞧在普通人的眼中,这烟花是美丽的。但瞧在鬼刀于七的眼中,这烟花就是一道催命符。因为碧玉箫走到哪儿,这烟花便会跟到哪儿。三天前,当他看到这种烟花的时候,他从别人的手中夺得了碧玉箫。三天后,当自己精疲力竭时,他再次看到了烟花,看到了死亡,也似乎看到了碧玉箫的秘密。既然走不掉,也就没必要再走。在一处相对干净的地方盘膝坐了下来,在强敌尚未到来之前,尽可能多地恢复点精力,以期最后一搏。

最先到的当然是“太白三英”,当他们看到鬼刀于七时,还疑惑着为何鬼刀于七还落在他们身后,接着到的是小霸王周冲、西北人熊段飞,还有几个不知名的江湖武人。鬼刀于七缓缓地睁开双目,在众人面上一扫道:“诸位都到齐了吧?”

太行小霸王道:“该到的都到了,没到的全都在路上躺着。我等来意,咱们俱是心照不宣。正所谓:帮有帮规,贼有贼道,坐地分账,见者有份!兄弟们听说于大侠得到一件稀世之宝,所以也想来分一杯羹,不知于大侠意下如何?”

鬼刀于七当然明白小霸王说的是客气话,虽说自己身受重伤,但也不愿弱了名头,从怀中掏出碧玉箫,淡淡地道:“于某为了碧玉箫,杀人过百,也不在乎多你们几个!”西北人熊段飞道:“江湖中谁不知你鬼刀于七武功高强,鬼刀十八斩更是神鬼莫测,现如今你身受重伤,可谓是脱毛凤凰不如鸡呀!”

鬼刀于七左手拿着碧玉箫,右手却紧紧地握着他的鬼刀,躁动的心也慢慢开始平和起来,仿佛这柄刀能带给他无穷的信心和力量!

不错,刀——的确能带给一个人无穷的信心与力量,即使一个生性怯懦的人,在面对凶徒时,只要手中有刀,腰板多多少少会直一点,更何况是他——名动四方的鬼刀于七!

“脱毛凤凰不如鸡!”鬼刀于七接道,“段兄说得没错,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遭犬欺,可惜你西北人熊连虾犬都不如,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段飞不解地道:“此话怎讲?”鬼刀于七道:“每个人都想争夺碧血箫,但碧玉箫就这半支,目前在谁的手中都一样,来夺箫的人,都是敌人,只有最后活着的人才是它的主人,来的人中,谁的武功最高,你在看看他现在站在什么位置。”

来的人中武功最高的当然是太白三英,但太白三英没有站在前面,反而站在最后面,很明显想坐收渔翁之利。鬼刀于七的一番话,顿时让众人惊醒起来,眼前的敌人不只鬼也于七一个,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自己的敌人。太白三英当然知道鬼刀于七是想把茅头引向自己,秦百川缓步上前道:“于兄说得没错,在场的都是敌人,不过敌人也得分高低,也得分主次,在我们当中,以你的武功最高,咱们要获得碧玉箫,第一个要除去的自然是你。当然如果你能放下碧玉箫并自废武功,我太白三英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鬼刀于七一生纵横江湖,一柄单刀神出鬼没,黑白两道无不刮目相看,不想今日虎落平阳遭犬欺,一股傲气油然而生,狂笑着道:“想我鬼刀于七一生纵横驰骋,什么场面没见过?难道会在荒山野岭翻船不成!单打群殴,但请放马过来!”

秦百川干笑着道:“于兄武功盖世,‘鬼刀十八斩’更是江湖一绝,说不得只有群殴了!”

小霸王邪笑着道:“不错,不错!兄弟做事只问目的,不问手段,只要能取得碧玉箫,哪管他单打,还是群殴!”说到这儿,挺枪而出,直刺鬼刀于七,但枪到中途,突然枪头掉转,刺进了离自己最近的陆风的胸膛。陆风正欲攻击鬼刀于七,哪曾想小霸王突施杀手,左手抓住枪杆,怒视着小霸王道:“你……”小霸王道:“你什么你,谁不知在场的除了鬼刀于七外,就数你们太白三英武功最高,不趁机除掉你们当中的一个,当杀了鬼刀于七后,你们兄弟三人联手,还有我们的活路吗?”说完之后,长枪一回,陆风砰然倒地,气绝而亡。

秦百川眼见兄弟惨死,虽然怒极,掂量眼前形式,若先向小霸王动手,必为鬼刀于七所乘,只好强忍怒气,喝道:“迟点再找你算帐!”小霸王道:“谁找谁算帐还一定呢,反正咱们当中只能有一人活着!”

鬼刀于七眼见陆风身死,秦百川都能暂时隐忍,深知他们的首要目标是自己,不可能有转机了,与其硬拼,不如逃跑。打定主意,展开鬼刀,直扑防守最薄弱的西北人熊,段飞的脾气虽说暴躁,但武功也着实不弱。也不管于七的刀势变化,仗着力大,铜锤迎着刀刃向上磕去。刀锤相交,发出一串震耳欲聋的金属交鸣之声,鬼刀于七只觉右臂发麻,弯刀在铜锤上一按,借力一个空翻,落在众人身后,足底发力,向北面逃去。

太白三英中的老三凌云轻功较高,几个起落,便拦在鬼刀于七的前面,挥剑便刺,鬼刀于七想也未想,伸出碧玉箫迎着剑势而去,就在箫剑相碰前的一刹那,凌云忽地剑走偏锋。一剑刺空,正欲回剑时,忽觉心口一阵冰凉,伴随着一阵刺痛。凌云缓缓地低下头来,他看到了碧玉箫,一截在鬼刀于七的手中,一截在自己的身体中。睁着双眼,望着碧玉箫,慢慢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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