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基斯坦同我国有着传统友谊,主人接待很隆重,规格很高,群众也非常热情友好。
许多活动都是阿尤布•汗总统亲自出面和陪同。
主要陪同官员是外交部长布托。
布托出身大地主家庭,但他比较开明,当家后把土地分给了农民。
这个人多才多艺,会画画,还给我画了素描。
3月26、27日,少奇同志和阿尤布•汗总统会谈了两次。
这中间除了正式宴会外,还有一次小型宴会,值得说一说。
出席这次小型宴会的,对方就是阿尤布•汗总统和布托外长两个人,我方是少奇同志和陈毅副总理,加上我和张茜同志,翻译是过家鼎同志。
宴会是在一个小房间里,没让摄影师和记者进来。
双方在谈话中涉及了美国和中美关系。
少奇同志说:“只要我们中国对美国的政策改变,美国也就会变。
”这是一句很要紧的话,因为当时正是中美关系紧张对立的时候。
少奇说这个话,过家鼎不敢翻译,转过头来看我。
他是怕弄错了。
我说照翻,过家鼎这才翻了。
政治家在外交上说的任何话,都和政治战略有关。
当时中美两国一方面对立,一方面也在通过双方驻波兰大使等渠道接触。
美国的两任总统肯尼迪、约翰逊,还曾通过有关渠道,向少奇同志赠送过签名的《美国年鉴》。
少奇同志在出访以前去过毛主席那儿。
是不是当时中央对中美关系有什么考虑,这个我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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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光美访谈录 文革中的磨难 1965年12月上海会议(2)
第二天,安排我们参观历史名胜古迹和博物馆,阿尤布•汗总统亲自陪同。
这天给我们乘坐的是一辆比较高级的防弹保险轿车,玻璃窗很大,向外看得很清楚。
上车前,阿尤布•汗总统看似顺便地对我说:“这个车是特意从美国运来的,是美国驻巴基斯坦大使交给巴方接待刘主席用的。
”这就又跟中美关系联系上了。
当时少奇和我都没说什么。
刘少奇、王光美访问巴基斯坦。
黄峥:后来中美友好往来的大门终于打开,正是通过巴基斯坦牵线搭桥的。
1971年中美两国领导人多次通过巴基斯坦领导人互传口信。
当年7月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基辛格秘密访问中国,也是先到巴基斯坦,然后从那里秘密过来的。
王光美:是的,中美两国关系的正常化,确实经历了一个长期曲折的过程。
1966年3月28日,我们在阿尤布•汗总统的陪同下,参观兴建中的新首都伊斯兰堡。
少奇同志在那里种了一棵友谊树。
当天下午,我们在布托外长的陪同下,去西巴基斯坦首府拉合尔访问。
拉合尔是巴基斯坦的著名城市。
我们在这里受到了极其热烈的欢迎。
欢迎场面简直难以形容,万人空巷,热烈非凡,达到了惊心动魄的程度,令我多少年后仍印象深刻。
那天我们的飞机刚着陆,就看见大片的欢迎人群。
我们一下飞机,人群就蜂拥上来,非常拥挤。
西巴基斯坦省督戴着那种总督帽子,本来跟我们在一块儿,可一下子就不知被挤到什么地方去了,不见了。
我们被挤在中间,接我们的汽车过不来。
当地的有关人员赶紧把我们抢下来,好不容易将我们弄上了汽车。
在机场去省督府的路上,欢迎的人群像海洋一样,黑压压一片。
道路两旁的建筑物上,甚至电线杆上、树上,都站着人。
我们的车队从机场开出不久,两边的队伍突然失去控制,一下子乱了套。
人群冲出保安人员守护的警戒线,拥到马路中央。
许多群众还把手伸进汽车里面来,要同我们握手。
人们高呼欢迎口号,手里举着旗帜和红红绿绿的彩带,看得出来是发自内心地欢迎中国客人。
这样的场面,可能连当局也没有估计到。
陪同我们的布托外长非常紧张,直怕出事。
我们的汽车只能在人群的包围中爬行,走走停停。
车队通过这条不到10公里的路,竟整整用了一个半小时。
由于人群实在太拥挤,摄影师都没有拍成片子。
为什么这个地方特别热情?因为巴基斯坦、印度两国经常闹磨擦,拉合尔靠近印度边境,受影响比较大。
在不久前的一次磨擦中,我国支持了巴基斯坦。
老百姓对中国客人特别有好感,欢迎群众无论是有组织的还是没组织的,热情都有点控制不住。
我们在拉合尔作了一些参观访问,出席了各种官方、民间的活动。
整个气氛一直非常热情友好。
3月30日,我们离开拉合尔到巴基斯坦的另一个城市卡拉奇访问。
31日从卡拉奇回国到新疆和田。
这次出访的下一个国家是阿富汗。
为什么不从巴基斯坦直接去呢?当时国际上有个讲究,正式访问要从本国出发,否则就算是顺访。
我国奉行大小国家一律平等的外交政策,礼节上对这些周边小国非常注意。
我们回国后再去阿富汗,是表示对他们的尊重。
刘少奇、王光美访问缅甸。
4月4日,我们从新疆和田前往阿富汗,到达喀布尔。
国王和王后到机场迎接。
后来的参观活动也都是国王和王后亲自陪同。
当时这里比较冷,幸亏我穿了件羊羔皮的衣服。
阿富汗相对来说比较穷。
我们住在王宫里,休息时仍有响声。
访问期间,为主宾安排的饭菜比较正规,工作人员的伙食就不大好。
我们4月8日从喀布尔回国,到乌鲁木齐,11日到昆明。
4月15日,我们离开昆明到东巴基斯坦访问,抵达首府达卡。
阿尤布•汗总统专程从西巴基斯坦赶来迎接。
当地的接待也是非常热情,尽管听说他们遭受了水灾。
东巴基斯坦就是现在的孟加拉国,当时还没有独立。
我们在东巴基斯坦停留了一天,4月17日离开达卡前往缅甸访问。
这次去缅甸是顺访,时间比较短,4月19日我们就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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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光美访谈录 文革中的磨难 1965年12月上海会议(3)
《二月提纲》和《五一六通知》王光美:我们4月19日离开缅甸仰光回国,当天到达云南昆明。
省里安排我们住在震庄宾馆,和陈老总在一个大院。
听说这里原来是龙云的公馆。
本来,少奇同志和陈毅同志都想在云南停留几天,休息一下,顺便对云南作些考察。
云南是个边远省份,平时来一趟不容易。
云南省委第一书记阎红彦同志在接我们时,曾讲到云南实行半工半读的情况。
少奇同志很感兴趣,想看一看。
这时,北京有飞机来,中央办公厅送来一些文件。
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份关于批评彭真同志的材料。
我们出国前,没有要处理彭真同志的迹象,所以,少奇同志看了这份材料,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黄峥:在少奇同志和您出访期间,国内发生了许多重要事情。
1966年3月底,毛主席在上海几次同康生、江青等谈话,严厉批评彭真同志和他主持制订的《关于当前学术讨论的汇报提纲》(即《二月提纲》),批评北京市委和中央宣传部包庇坏人。
4月上旬,林彪、江青合伙搞的《部队文艺工作座谈会纪要》,经主席修改,作为中共中央文件发到全党,号召“要坚决进行一场文化战线上的社会主义大革命”。
4月9日至12日,陈伯达、康生在中央书记处会议上系统批判彭真同志的所谓“一系列罪行”。
会上决定成立“文化革命文件起草小组”,起草《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通知》,批判《二月提纲》。
少奇同志出访回国的时候,《通知》已经起草出来了,毛主席亲自对这个文件改了好几次。
王光美:这些我们当时都不知道。
我们回到昆明的当天,就接到中央办公厅的电话,通知少奇同志和陈毅同志迅速到杭州,出席毛主席召集的中央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
这样,少奇同志在云南考察和休息的计划只得放弃。
4月20日,我们出国的专机直接飞往上海。
张茜同志和其他一些同志不去杭州,直接回了北京。
我们到上海,杭州方面已经派来了火车专列。
少奇、陈毅同志和我都上了专列直奔杭州。
来接我们的这部专列,看得出来是仓促调用了毛主席的专列。
里面的厕所是主席习惯用的蹲坑,因为时间紧来不及搞卫生,好多地方没有清扫。
我们从缅甸带回来一些热带水果。
在去杭州的火车上,我交待卫士贾兰勋同志,要他把这些水果分一分,给主席、总理等中央领导同志各送一份,并嘱咐他给彭真同志送去一份。
我们到杭州刚住下,周恩来同志还有谢富治就来了,带来一些材料,向少奇同志介绍情况。
谢富治是来谈陆定一同志夫人严慰冰同志给林彪、叶群写匿名信的问题。
周总理刚来,房间里电话铃响。
我一接,是彭真同志打来的,说要向少奇同志汇报。
我告诉他总理正在这里谈话,少奇同志现在没空,等方便时再找他。
当时还不清楚彭真同志出了什么事,总理来谈过后,才知道这次会议是毛主席亲自主持,主要就是批评《二月提纲》和彭真同志。
这样一来,少奇同志就不便再让彭真同志来单独汇报了,就没给彭真同志回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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