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打工女遭遇权贵后的多舛命运:魂断欲海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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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方尧说得如此认真,栗天却淡然地说:“那就先谢谢陆市长了。”说到这里,她看了看表,“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陆方尧一把拽住栗天的胳膊:“你着什么急呀,咱们坐下唠会儿嗑也好。”栗天急忙从陆方尧的大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面颊变得绯红,还是坚持要走。陆方尧造了满脸包米面,只感到心里颇为怅然。他知道今天强留栗天住在这里,反而要坏了好事儿。只好说:“那我就先送你回去吧。”
二人一起下了楼,坐进车里,向着平安路的方向开去。只是此时谁也不想再说什么,各自琢磨着对方今天晚上每一个举动以及每一句话中深藏着的含意。以至车轮磨擦道路的沙沙声响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令陆方尧十分懊恼的是,他那屡试不爽的“男人有权就有魅力”的法则,怎么在栗天这儿也失灵了?
陆方尧将栗天送回宿舍,便回到自家休息了。可他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一会儿想想吕二挺处置奕子强那件事儿,一会儿又琢磨琢磨栗天这个女人。那是与非、善与恶也不时地在他心里搏杀着。
实事求是地讲,陆方尧可不是个天生的坏人。年轻的时候,或者说七八年以前,他还是一个奋发有为严于律己的干部。进入九十年代以后,他的思想渐渐发生了变化。首先促使他变化的,是某些开发商们、建筑商们的一夜暴富。这些人中,不少人当年既无德又无才,有的甚至就是社会渣子,可是他们在发展商品经济的大潮中,选准了目标,抓住了机遇,使用种种不正当乃至违法手段,几乎在一夜之间就暴富起来。聚敛了大量财富之后,他们就骄奢淫逸,花天酒地,置豪宅,乘宝车,玩美女,享尽人间清福。而自己,论能力,论水平,如果也像他们那样拼搏一下,冒险一下,也许现在比他们更加富有,那小日子也可能比他们过得更加滋润。其实自己身边那些富豪们,他们算个毬,他们还不是靠我这手中的权力而成了“气候”的?从他们手中取点“不义之财”,也是份中应有所得。陆方尧还看到那些善于投机钻营的大大小小的官僚们,他们未必都有本事,都有政绩,可他们或靠溜须拍马,或靠金钱开路,或靠捏造政绩,扶摇直上,官位猛升。尽管人民群众对这样的官员并不买账,经常在他们后面戳他们的脊梁骨,甚至骂他们是贪官、赃官、狗官、王八蛋,可他们挨的是唾骂,得的是实惠,人家坐在主席台上,走在大庭广众之间,照样腆肚挺胸,耀武扬威。人怕比,事怕挤。我比那些庸官可强多了。我,政绩摆在那里,党校也上了,令人心里不平衡的是,至今还不知道省里对自己的职务问题有什么新的考虑。还是那些哥们说得对呀,“当官靠活动”。要活动就要有经费,不到那些暴发户手中去分点、搂点银子,拿什么去“活动”呀。要贪要搂就得给那些抢钱抢红了眼的暴发户们办点实事,你不给他们点好处,他们能为你冒血吗?你奕子强连这点道理都不懂,竟然当众揭露我的隐秘,如果让你这不知深浅的书呆子继续张狂下去,我可就不是能否升官、能否保住官位的问题了,很可能还要被送到那个谁也不愿去的地方。那时,我的一切的一切……陆方尧不敢往下想了,他虽然感到吕二挺那事儿办得有些缺德,太过歹毒,但不这样办怎么办呢,不这样干就要毁掉自己的一切,自古就有“无毒不丈夫”的说法,也只有这么“毒”一点,才能保住自己的官帽、地位乃至身家性命啊!想到这里,陆方尧反而感到心里平静了许多,那一丝不安也从脑中荡然排除了。至于栗天能否投入自己怀抱,他还是相信那句话:“男人有权就有魅力。”他就不相信凭着自己的身份、地位和手中掌握的炙手可热的权力,她栗天不向自己倾心——只是才貌双全的女人多少都有点矜持,她怕轻而易举地就投入到谁的怀抱反被别人看轻了、看贱了、看扁了。所以要把栗天这样的女人弄到手倒是需要有点耐性——慢慢来吧。《水浒传》里写的西门庆勾引武大郎的妻子潘金莲还费了那么多周折呢!更何况要把栗天这样的“高知”美女揽到自己怀里,那肯定不会是轻而易举的。陆方尧经过一番思绪清理,心里倒也感到踏实了许多。陆方尧获得某种心里平衡之后,很快就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历经了数月鬼魅般生活的胡建兰,现在就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躯壳,每天都在麻木痛楚中挨着时日。她的身体也被折磨得消瘦了许多,近两天她又患了一种说不清楚的病,总发高烧,体温已经达到三十九度多,头也疼得厉害,因此她好说歹说跟皮妈咪请了两天假。她吃了些药,晚上躺在床上想好好休息一下,睡上一觉。可怎么也睡不着。她想念她病中的妈妈,想念她正在上学的弟弟妹妹。她在当了坐台小姐以后,早就给家里写了信,她告诉家里:去冬今春,她曾在一家外资企业工作,工资较高,现在又和别人合伙做服装生意,收入也很可观(这是她第一次向家里人说了谎话)。妈妈的病一定要治,弟弟妹妹的书也一定要读,一切费用由她负责。实际上她早就把她赚到的血泪钱一笔笔寄给了家人。弟弟已经如愿以偿地走进了北京大学法学院的校门,妹妹仍在乡中学读着高中。妈妈的心脏病经过治疗,病情已大有好转。可是,胡建兰对家里的事儿还是不太放心。她忍着高烧和疼痛,支撑着身子爬起来拿起笔准备再给家里写封信,她要告诉妹妹要时刻关注妈妈的病情,等她攒足了钱就送妈妈到大医院好好治治。她铺开信笺刚刚写了“妈妈”两个字,泪水就又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
正在这时,只听有人敲门。她急忙擦干了眼泪,开门一看,原来是李红竹站在门前。自从胡建兰搬出圣华夜总会那个秘密小屋,李红竹一直在打听她的住处,始终没人能够告诉给她一个确切地点。今天下午三点多钟,一个偶然机会,李红竹从夜总会的一个坐台女那里得知了胡建兰的准确住处,又听说胡建兰有病在住处休息,今晚又正好是她休班,所以她吃了晚饭以后,就赶紧赶了过来。李红竹进到屋里坐下之后,一时不知话应从何处说起,低垂着头也不说话,只是落泪。胡建兰也深感羞愧,不知说什么好。有顷,还是李红竹憋不住了,首先开口道:“姐姐,你搬到这里,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也不告诉我一声,你叫我找得好苦啊!”胡建兰只是哭泣,半天也不吭声。李红竹又说:“你倒是说话呀,难道你就忘了你这个妹妹了吗?”
胡建兰听了李红竹的诘问,忽然大声痛哭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止住哭声,凄楚而痛苦地说道:“我,我,我实在没脸见你呀!”说完又大放悲声,那泪水犹如断线珠子,噼里啪啦直往地上滚落。
尽管李红竹始终深爱着她的建兰姐姐,但当她得知胡建兰已经搬出了那个神秘小屋,仍然没有脱离坐台女的生涯,她就感到有点无法理解了。所以她直言快语地说:“姐姐,我知道你是被人害了,可今天你也多少有些自由了,你为什么还不赶快离开那个鬼地方?这样下去,以后你怎么做人,你叫深爱着你的子强哥哥怎么办?”
“红竹妹,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胡建兰见李红竹点了点头,接着说下去,“红竹妹,我被人糟踏了之后,我曾下定决心不想活了,恰在这个时候,我连续接到两封家信,信中说的是妈妈病重无钱治疗,弟弟考上
北京大学因为交不起学费又要弃学。先不说我的父亲已经过世,我应当担负起家中老大的责任去培养弟弟和妹妹,就说救我母亲的命就需要我去牺牲一切的啊!”说到这里,胡建兰的泪水亦如泉涌,她实在说不下去了。她扑到床上哭了好半天,方又一面哭着,一面往下说,“妹妹,你……你知道妈妈是什么吗?妈妈是我们的生命之本,成长之源,护卫之神。不要说十月怀胎,她是如何含辛茹苦孕育了我们的生命,就是我们在成长过程中,哪一步也离不开妈妈的培育与呵护啊。记得我七岁那年,跟着邻居孩子上山采蘑菇,回家路上,突降大雨,河水暴涨,正在我们要过河的时候,妈妈突然出现在我们对面,她趟过河水,先是将邻居孩子接过对岸,然后过来接我。她紧紧把我抱在怀里,一步一步向河中心趟去,由于她刚刚接过邻居孩子,已是筋疲力尽,我的身子又比较沉重,一个大浪,将她打倒,巨浪将我们母女俩卷出二三十米远,妈妈竟还不松手,紧紧抱着我拼尽全身力气在洪水里挣扎,到底把我安全抱到岸边。我今天还能活在世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妈妈给的呀!这样的妈妈面临死亡的威胁,我们做子女的不去搭救谁去搭救?”胡建兰边说边哭,李红竹也陪着泪流不止。胡建兰说到这里,实在不愿往下讲了,可她还是道出了自己的苦衷:“要救妈妈的命……怎么救呀,我妈妈患的可是严重的心脏病啊。要治好这种病需要很多钱,我来到这个城市,一无固定工作,二无技术专长,拿什么去赚钱啊!我们不能去偷,去抢,去骗……我又被人糟蹋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万般无奈之下,我就……我就只好……”
魂断欲海18(2)
李红竹听到这里,突然哇的一声扑到胡建兰怀里:“姐姐,你不要再往下说了,姐姐,你不要再说了!”
其实,李红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她幼年丧母,因为没有母亲的关爱呵护,她比别的孩子不知多吃了多少苦头。正因如此,她十分羡慕那些有妈妈的孩子。电影里说“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没妈的孩子是棵草”,她也深深感到了母亲对于子女的极端重要。所以胡建兰一说起赚钱救妈妈命的话,最能触动她心中那根敏感的神经,因此她就扑到胡建兰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哭了半天,李红竹突然想起奕子强来,便问道:“姐姐,那子强哥怎么办哪?他可是真心实意爱着你的呀,到现在他也痴心不改。”
“我已完全没有资格去爱奕子强了,我已向他做了交代。”胡建兰流着眼泪说,“我只求妹妹一件事儿,你也帮我做做工作,叫你子强哥彻底忘掉我吧。奕子强是个十分优秀的男人,他应当娶一个好姑娘做妻子。别说我现在还不能脱离苦海,就是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也不会嫁给他,我若嫁了他,就等于毁了他一辈子。所以你若是能够见着他,千万千万劝劝他,叫他权当我死了吧!”
“这做不到。”李红竹轻轻摇了摇头,说了这句含意模糊的话。她见胡建兰眼神发愣,又接着说下去,“子强哥是不会轻易忘掉你的,他知道了你的处境以后,痛不欲生。他还说,你在这行呆上一天,他的心就一天滴血不止。”
“时间能够叫人忘掉一切。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会渐渐忘掉我的。因为我实在不值得他爱了,他所钟爱的胡建兰已经死了,已经变成鬼了。”胡建兰无限哀伤、无限愧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