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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相谈甚欢的男网友见面,当晚他差点没把我折腾死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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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闷气促,我的视线模糊一片,大脑却澄明一片。

人性如此,越是被逼到悬崖越是无所畏惧,我对罗智中的忍耐也彻底破功。

几乎是扯着嗓子,我冲着罗智中吼:“罗智中你是不是今天没带耳朵出门,老娘刚刚不是告诉你,这些钱都是老娘辛辛苦苦挣的。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没别的男人那么无聊,脑门抽风愿意给老娘摔个百八十万行了吧!你要真想弄死我,不需要铺垫那么多也不需要恐吓我,你现在就可以掐死我。要不然,你就拿钱滚蛋,以后咱们江湖再见老娘还可以喊你一声罗老师!你别神经兮兮的一时这样一时那样,整得自己跟个娘们似的,让人倒尽胃口!”

眉头蹙起,罗智中把脸稍稍俯下,他用目光死死勾住了,对峙僵持了将近三分钟,他毫无情绪扯了扯嘴角:“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想着和我划清界线的?”

他语气越是缓和,我越觉得不安,可反正我横竖都得罪他了,现在摇尾乞怜跪求原谅也不是我的风格,于是我干脆利落:“两年前。”

我以为罗智中会勃然大怒,像以前那般抬手就甩我耳光子,然而让我意外的是,他露出一抹让我心惊胆颤的笑:“够坦诚。很好,那我成全你。但刘多安,现在离我们谈好的五年还有段时间,你要提前终止关系,你就返还我100万,是不是显得诚意不太够?”

我耐住性子:“你想要多少?”

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点燃,罗智中缓缓吐出袅袅烟圈:“我也不为难你。下个月的今天,你给我150万,以后我们路归路桥归桥。如果你做不到,就等着看我怎么玩死你。”

把才烧一丁点的烟摔在地上,罗智中意味深长扫了一眼,扬长而去。

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我把大腿压到发麻,才失魂落魄站起来。

打开电脑翻出工厂最近的出货汇总,反反复复地计来算去后,我确定只要我这个月加紧货款的催收,再到银行抵押借个二三十万,凑够这个数给罗智中也不算太难实现。

心安定不少,然而洗完澡之后躺在床上,我却又重新陷入失眠的泥潭,煎咸鱼似的翻来覆去到凌晨三点多才勉强入睡。

身上压着沉甸甸的债务,我哪里敢多睡,早上没七点就爬起来把自己收拾个人模狗样就急急往工厂赶。

到财务部交代这个月把应付款压一压,收款加紧点之后,我正要滚去生产线看看,不想曹杰的电话又过来了。

他说昨晚那批货出了,但客户认为那些包装盒还可以做得更潮一些,他想我陪他一同到客户那里交流交流。

我知道曹杰他特么的就是放狗屁,他是搞不定客户,想把麻烦转嫁到我这里。

原则上,我是不愿意涉及到客户的甲方,可曹杰一年里在我这里采购的包装盒少说也有二十万只,而且我过两天还想找他结点货款补罗智中那堵墙,于是我没敢有任何微词,与他约好在他客户办公室楼下碰面,再一同上去处理。

新城大厦离金地花园这边不算太远,二十分钟后我刚刚把车停好,曹杰就给我来了短信,说他临出门之际他有客户上门,他晚点到,让我到了就先上探探对方口风。

得,这丫还真能,他这是故意哄我过来当炮灰。

内心虽有不爽曹杰把我摆到砧板上,但我总不能打死他吧。

苦笑完,我按电梯直上9楼。

鬼知道这个公司到底是干啥的叫啥名字,对着电梯口的展览墙上,连个公司的名字都没有。

还好在我懵逼之际,有个挂着迷人职业笑的美女走出来,在确定我是做包装盒的供应商后,她让我马上进去。

按美女的指示我站到门前,快速捋了一下思路才动手敲门。

很快里面传来一个娇媚的女声,说:“进来呗。”

就像是被人往脑袋壳里塞了芥末,我恍惚觉得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

来不及细细回想,我轻轻把门推开。

先是惊愕,然后我就差把曹杰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就在我快要把这地板杵出一个坑来,周唯拍了拍坐在他大腿上的瞎眼妹的腰,示意她起身,他再往我这边投来半盏目光,语气轻佻:“哟,我今天走了什么狗屎运,在深圳要风得风要雨有雨的大富婆,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他吊儿郎当的口吻,让我琢磨不透他是不是在我敲门之前就知道我会来。但我仍然有种想要马上杀到曹杰的工厂去干死他的冲动。

硬着头皮,我尴尬地笑:“额,我可能走错地方…”

我话还没说完,周唯随即伸手拍了拍瞎眼妹的屁股,说:“小乖乖,你刚刚不是说要去万象城那边逛逛么?去吧。我要先忙工作,晚点再陪你。”

瞎眼妹朝我这边抛了个白眼,她很快将脸转回去对着周唯媚眼如丝:“唯哥,你忙完了一定要找人家哦。人家半天没见着你就失魂落魄呢。”

卧槽,明明就一鸭公嗓,还特么的捏着嗓子装娇娇滴滴,她累不累!

但很明显,周唯却很吃这套,他递过去一张金灿灿的信用卡:“喜欢什么就买什么。提不动了就给我电话,我让司机去接你。”

果然钱是个好东西,原本已经瞎到尽头的鸭公嗓妹子那个两眼放光眉开眼笑啊,她揣着卡开开心心地走了。

就像是吞了几斤苍蝇般难受,我的胃不断翻腾,暂时忘了该作何种反应。

再朝我这边抛来几寸目光,周唯不咸不淡:“你是在等着我三跪六叩请你进来?”

尴尬难挡,我吞咽几番还是挤不出一个字来。

僵持一阵,周唯站起来,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包装盒扔在茶几上:“这破玩意,是你公司出的?”

几年前,我揣着罗智中给的那笔钱开了个做包装盒的小工厂,刚起步那阵太难,我实在舍不得花八千一万的请设计师,我就索性自己干了。

工厂业绩好起来之后,我也在客户中干出了口碑,哪怕设计部日益壮大,我到底没丢掉这个老本行,不遗余力跟进大小项目的工艺设计。

现在眼前这个包装盒,它完全来自我的手笔,我自然一眼就辨认出来。

独自面对着周唯,我确实尴尬如初,可曹杰这混球都把我推出来死了,我不尽责地去死,简直对不起我的职业素养。

不动声色深呼一口气,我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端正态度,作势上前:“周总,这个确实是我…..”

抬起眼帘瞥我,周唯轻描淡写的语气里却是满满揶揄:“大富婆喊我周总,这不是折煞我么?喊我小周不就得了。”

我勒个擦擦,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那么有呛人的潜质!

颇为难堪,我步伐慢下,正张口结舌间,周唯脸色一正:“还请大富婆你屈尊降贵把门关一关,再摆驾过来,我好讨教。”

迟疑着把门带起,我在心里面暗叨叨问题总得解决嘛厚着脸皮撑撑就过去了,上前强压着尴尬和别扭赔着笑脸:“周总,你就别开我玩笑了。周总你对这个包装盒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还请周总不吝赐教…..”

周唯熟练夹起一根烟点燃吞云吐雾,他漫不经心瞟着我:“你公司设计师的品味,是不是被狗啃过?就这种破玩意,你想让我怎么指教?合着你这个大富婆想为难我呢?”

靠靠靠,我做了那么多年设计,虽说不是每次都能让客户满意,但我服务过的客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从没有客户质疑过我的品味。这个周唯要不是跟瞎眼妹来往过密被传染了眼瞎这个毛病,就是他自己眼光差不自知,又仗着以前我跟他那丁点陈年旧事,给我找茬了。

姑且不论他跟我鬼混那大半年过程是否开心,可结束那晚我对他极尽羞辱是事实,他现在发达了,要享受一把翻身农奴把歌唱的畅快,我不应苛责。而他是曹杰的客户,指不定我以后和他还有工作上的交集,我得趁着这个机会把我和他尴尬状态捋捋,要不然每次见面都被他噎,我早晚得被噎死。

强忍着内心的翻江倒海,我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周总,这个包装盒,刚好是我设计的,可能是男女思维差异目光偏差而产生的分歧,不然周总你找些你满意的样品给我看看,我好回去改良工艺?”

微微仰着脸,往我站着的方向吹烟圈,周唯把烟从嘴里拿出来,他盯着我看了一阵:“刘多安,看在你这么谦虚的份上,我给你个忠告。”

他终于不张嘴闭嘴就大富婆大富婆的喊我,证明他慢慢放下端着的姿态,这算是好的开端啊,我还不赶紧顺杠上,那我就是猪啊!

嘿嘿一笑,我拿出面对所有客户固有的招牌笑脸:“谢谢周总,我洗耳恭听。”

把剩下大半截的烟随手扔进烟灰缸里,周唯勾起嘴角轻笑:“人,最贵有自知之明,擅长什么就去做什么,把自己擅长的做到极致就很好,没有必要削尖脑袋往自己搞不定的地方钻,难为了自己也腻味了别人。”

他语气里的不怀好意般的意味深长,让我莫名的不太舒服,我仍保持着淡笑:“周总字字箴言,但我这人肤浅,听不太懂,能不能麻烦周总你再提点提点?”

把漂浮的目光钉在我脸上,周唯口吻淡薄:“刘多安你最擅长的事是在网上撩汉,你就该专注撩汉。怎么,是汉子不好撩了,还是跟男人上床这事不好玩了?让你这么有空跑出来,整这么多破玩意,来浪费社会资源。”

脸瞬间涨得通红,我来回咬唇一阵,万千词措在咽喉处反复流淌,我忖量筛选几番后,说:“周总,我承认我之前有点过分,总之我很抱歉,我真诚地为我年轻时的幼稚和偏激向你道歉。这个包装盒,确是我品尚包材出品,但我品尚是出货给百达的曹总,当时曹总有与我司确认样品,样品通过后我才下批量生产。我不清楚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而这个也轮不到我与你沟通。我今天会到这里来,是来了解情况,接受客户需求反馈。”

吁了一口气,我又继续:“周总看着就不像是小肚鸡肠的人,我希望周总可以在公言公,不要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吧。”

眼珠流转着,周唯忽然贱兮兮笑了笑:“刘多安,你还真看错我了,我就是那么小气。我不妨直说,你整的这个玩意也不算太破,用来装我们宝路给客户的赠品也算马马虎虎过得去,今天要是换别人来找我,我二话不说就能签字放行。但来的人是你刘多安,那就另当别论。我记仇,我就是故意找你茬的,我就想看你吃瘪,也很喜欢看你不爽我却干不掉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