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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们的生活:罪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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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呀,就是因为不懂才让人给踢了的,早遇见你早懂了。洋妞儿,好好开导开导他,让他西化西化。”那个“小狗牙”说。

“小狗牙”嘴里嚼着水果有些含糊地说。

音乐响起来时,小律师似乎有了轻度地放松,不再翘着身子和半个屁股僵坐在那儿,他开始把自己的双脚放松下来,而且身体前倾,双手合握着那杯红酒,但是没有喝。他似乎在认真地品析每句歌词。

“小狗牙”和那位小姐在跳舞。“小狗牙”有些不安分,把那位小姐拉得很近,尽量地把小姐的胸和腹想搂贴到自己的身上。而那位小姐则尽量地将身体往后用力,有点像冻僵的天鹅,脖子后挺着。

提娅边唱歌边用眼睛的余光扫着跳舞的两位,嘴角浮出一丝坏笑,后来等客人走了以后,提娅问那个女孩子,他是不是有口臭或腋臭一类的毛病,那个女孩问:“你怎么知道?”

提娅说:“我当然知道,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而且那个男人说话的时候就带一种怪怪的气味。”提娅又说:“你把屁股撅那么远做什么?想卖猪后臀怎么着?他占你便宜?你跳舞还用手啊,你不会用你的手经常地胳肢他,你一骚扰他,到时他管顾自卫了,不就没空琢磨你了吗?”

那位小姐听后,连连点头,说:“也是,还是你聪明。我怎么没想到,我就想躲了。”

“他们为什么叫你四毛子?”这个女孩刚来不久,可能对提娅不是太了解。“因为我太姥姥是俄罗斯人,正宗的俄罗斯人你们习惯叫老毛子,中国人与俄罗斯人通婚生出的二代叫二毛子,到我这肯定是四毛子了!”

“噢,怪不得,是不一样!”那个女孩子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的崇拜。

提娅意犹未尽地唱完,得到了几声有些稀落的掌声。有时候她们的歌是唱给自己的或者说是某个人的,而且每天的重复和机械让她们已经缺少了那种对艺术的感觉,变的是客人,不变的是她们自己,所以她们用不变应了万变。有一阶段市场上正流行一本书叫《变是唯一的不变》,当然不是说她们的。

吴律师好像真的不会唱歌,但他似乎很感兴趣听提娅在唱,不过提娅今天情绪的确是不太高,所以唱了两首歌后忽然觉得很没有意思,于是就坐在那与吴律师闷喝红酒,吴律师似乎感觉不太适应,偶尔的用手遮住嘴发出一两声轻咳。

“把你手给我,让我看看。”提娅率先打破了沉默,那个小律师很慌乱地伸出他的右手,提娅示意是左手,律师忙把右手缩回去放到身后,然后有些哆嗦地伸出了他的左手,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提娅。提娅拍拍他的手,提醒他放松。

“呵,毛丫头,还会中国人的算命术?赶紧给他看看,看他什么时候走桃花运?”“小狗牙”和那位小姐围将过来,似乎算命比唱歌更有意思。

“你小时不太好,体弱多病是吗?”提娅问。

“对。”小律师不打自招。“我小时常住儿童医院。”

“你好像有睡眠障碍。”律师在点头,而且竟然多了几分的敬佩。

“你这个人很聪明,但是你贪玩,所以你最后的学校不像是一所重点大学。对吗?”

“呵,这你怎么知道?他上学时贪玩,本来他们家希望他考北大的,结果他考的是燕京华侨联合大学,那还幸亏他老爸呢。”“小狗牙”像个机关枪,吴律师冲他翻了一下白眼,似乎对他的揭丑感觉有些不满意。

“你家境好像不错,但是你与父母缘薄,你与他们沟通很少,你有点让他们失望。是吗?”

“唉,别提他们了,我爸爸是部队的工程兵领导,母亲跟着他东南西北的奔,我生下来就送到上海由七十岁的奶奶照顾我,跟他们有什么沟通的,再回北京见到他们时我都成大小伙子了,我跟他们沟通什么呀?”吴律师的眼中闪过一丝伤感,而且他的语气中分明带着一丝的怨尤,提娅已经从他类似裂帛样的声音里听到了隐隐的上海味。

“你的感情不是太顺利。你本应该找一个更好的,或者说门当户对的,结果你找了的人不是。”


第一部分



4

“说说看,那个人怎么样?”“小狗牙”似乎比吴律师更感兴趣这个话题。

吴律师则显得有些不耐烦,连说:“别说她了,我都烦死了,她从来就没把我当回事,总觉得我窝囊透顶。”

“说说也无妨,反正她也不是你老婆了。毛丫头,如果说对了,今天我付给你小费,说错了,今天不但不付小费,你还得做他一夜的老婆,听清楚没有?”“小狗牙”觉得这种游戏很开心,索性在旁边拾柴填火。

“这个人嘛……”提娅再次细细地看了看吴律师,故意卖起了关子。

“快点说!说不上来了吧?”“小狗牙”急得不得了。

“这个人学理的?对不对?”“小狗牙”冲吴律师一侧头,盯着他,问:“北京理工大学毕业的吧?”吴律师点了一下头。

“这个人个子不太高,长得不是太好,但是人特理性,生活中特别现实,骨子里很要强,别人很难改变她的一些想法。”

“对,她就是那种人,看见我家境好嫁给了我,进了门总觉得我父母待她不亲。总是看她的高中同学嫁大款了,说学得好不如嫁得好,老是拿我出气,说我不像个男人。”吴律师似乎来了精神头,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情绪有些激动,声音明显高了许多。

“而且,她后来不完全是与你的矛盾,而且她与你的整个家庭产生了矛盾,甚至她有时自己也在跟自己打架。”

“对,原来我们与父母一起住的,结果她老说我妈看不起她,非要搬到外面租房子住,我也只能跟她出去。呵,受那个苦,大冬天的要生炉子。我家在部队大院几十年,都有人做这些事,我哪会呀。于是她又拿我比他父亲,说他父亲会修自行车啦,会换保险丝啦等等,反正我是狗屁不是。成天吵,我又一个人住回父母家了。结果,父母认为我让媳妇带坏了,老婆认为我不能与她同苦是受父母教唆的结果。我他妈的两面不是人!”

“怎么样,被我猜中了吧?而且你老婆应该是一个近视眼。对不对?”提娅越发地显得咄咄逼人,她的眼中带着一丝光亮,与其说是智慧的灵光不如说是诡秘的贼光。

“你看我将来怎么样?”吴律师将身体向提娅靠近了一些,仿佛这样才可以更近一点的感知这个有些神秘的女孩子。而且他似乎也想通过这个女孩子预知一下自己的将来。

提娅看了一眼他细脚伶仃的瘦脚上的那双圆口布鞋,说:“你现在学非所用,对吧?”“对,我原来想做律师。后来我老婆总说我没出息不能挣钱,于是我就开始炒股,但是赚得很少。”

“你慢慢就会好了,但我告诉你,你将来还要做律师,炒股这只是暂时的。你将来会结识一些非常有权势的人,这些人会成为你的贵人。包括你将来会有一个好的婚姻。”提娅似乎很有把握,说:“你必须做律师,而且一开始的时候你不会挣太多的钱,但是当你的朋友多了以后,你会有很多的钱可挣。”

“李曙光,那回咱们去白云观抽签人家怎么说的,是不是也说我该当律师。”吴律师兴奋地对旁边的“小狗牙”嚷道。

被称作李曙光的这位有些不满地瞪了律师一眼,说:“叫我五子。”

提娅一怔,止住话头斜眼看了一眼他,问:“怕我告诉你老婆怎么着?怎么一会又变成五子了?”

“知道为什么叫五子吗?你懂五线谱吧?那5在谱里唱作什么呀?”“小狗牙”一脸地坏笑。

“都、来、米、发……噢,我明白了,你是索、骚?扫?对,是骚哥!对吧?”提娅念唱名的声音很好听。

“小狗牙”点了点头,竖起了大拇指。连说:“真聪明!当绝顶!”

提娅接茬说:“过奖!过奖!目前尚未绝顶,还有四毛!嘻嘻,其实你一进来我就看你像五哥。不,是骚哥!”

那“小狗牙”把手又伸将过来,想占点小便宜,律师借自己的手臂给挡回去了。

“毛丫头,你看他得几时再婚?”“小狗牙”戳了一下提娅的头。

“他呀,十年以后吧,他现在害怕结婚了,当然他想有女朋友。是不是?”

“我丫不结婚了!这他妈的结了离了,离了再结麻烦死了,而且还要养儿养女的,这个责任那个义务的,打死我都不结了。”

“其实,结婚是真没意思,我老婆成天看我像个贼似的。”“小狗牙”也感慨万千。

“那你也离吧。”提娅笑。

“小狗牙”一龇牙:“我离了你嫁我?”

“还不是想结吗?”提娅把“小狗牙”再次伸过来的手打了回去。

“不结婚也对不起人民群众的养育之恩呀,再说了,你没听说过吗?说结与分就像春与秋的转换,结果是复苏。”提娅以教育者的口气对吴律师说道。“你们这种离婚的人有时就像病人,身上带着来苏水的味道,我得离你们远点。”提娅故意把身子向旁边挪了挪。


第一部分



5

吴律师的话匣子一打开,气氛似乎好了许多。红酒继续一杯杯地倒进肚子里,眼神变得迷离起来。那个李曙光已不再唱歌了,而是强行把小姐半抱在怀里在低声耳语,好像是说出不出去的问题,那个小姐没有答应他,于是他就嬉皮笑脸地拉扯着女孩子的衣服。

可能是酒精刺激的作用,或者是看到了李曙光的动作演示,吴律师也变得不安分起来,与刚才初进来时判若两人,他似乎也试着用一只手勾住提娅的腰,而用另一只手搞点小动作。提娅今天没穿裙子,而是穿了一条牛仔裤,而且她的上衣最有特点,是套头穿的一件没有纽扣的紧身红绸衫。所以吴律师尽管哆嗦着手也没找到下手的地方。

提娅乐了,告诉他这叫:“铁布衫,专门防男人的。”然后对那个李曙光说:“我知道你们单位了。”

那个李曙光吓得一哆嗦,说:“你说什么?”

“系改委的。系扣子和改扣子委员会的。要不怎么这样?”李曙光听完哈哈大笑,说:“错矣,我们是农垦大队的,专门开垦处女地的。”那个吴律师有些不好意思地松了手。

提娅一指李曙光,“你竟在那拉拢腐蚀青少年。小心点,把法律工作者都教唆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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