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间,第一道关卡是清洁工阿妮的房门口-- 此时却亮起了电灯。她估计阿妮一定是上厕所,一会儿就会回房。可是她很快发现厕所里并无灯光,而且阿妮的窗内影影绰绰有两个人的影子……
阮安安贴着墙躲过光线的照射,慢慢来到阿妮的窗下,房里传来阿妮和一个女人的说话声--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她的来头,我想了好多好办法打听,一直没有结果……”
“你不要说得这么详尽,我只问你:她到底是哪里人,和阿雄有没有交往?”
是阿梅在盘问阿妮!阮安安的心提到喉咙上来了。
“她是越南人,你看她的模样就知道了!”阿妮接着说,“为了弄清她的来头,我想了很多办法,可是都没有结果,可见她是何等狡猾!俗话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有一天我去后花园打扫卫生,没想到从她后窗下拾到了一只用过的安全套!于是我就每天半夜后留意,终于发现与她有关系的就是阿雄!……”
阮安安大惊失色,慌忙离开,欲在极短的时间里逃逸。没想到就在此时,别墅整幢楼刹那间灯火通明,通往围墙的各路口都现出了把守的保镖。
逃跑的路堵死了,阮安安只好回到房间,心存侥幸地等待时机。掩好门,她给阿雄打电话,可是连打几次,都是“对方已经关机”。她猛然想起:此时阿雄可能正在从新加坡返回香港的飞机上。
她心神不宁地在房间徘徊。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响起,传来阿梅的声音:“阮小姐,老先生很寂寞,需要你过去提供服务。”
阮安安心里一个激灵,头脑一下子清醒了,自忖道:他要我提供服务,他会以真正面目出现?还是戴假面具见我?
这一次,她畅通无阻地进入到无名先生房间。当她一眼看见无名先生的真正面孔,刹时惊呆了,失色叫道:“原来你就是无名先生!”
就在这一瞬间,阮安安与阿雄达成了强烈的共识:只要逃出无名先生的魔掌,今后只有须打一个电话,无名先生就会乖乖地送钱给我们!
阮安安施展着女人的本能与无名先生周旋。无名先生很优秀,虽然一把年纪,但仍然雄风不减,在那方面真是锐不可挡。不过有一点让阮安安费解,**时,无名先生要用安全套,被识破后,虽然当着她的面褪了下来,事毕后阮安安的下体却有异物梗塞的感觉。这种感觉没持续多久就消失了,因此阮安安也就没再在意。
离开无名先生房间,阮安安就没有再回自己房间,而是被阿梅带进一间偏房。这里只有一张床和简陋的卫生间,除此外再无别的东西。窗是不锈钢制作的,门由铁将军把守,这时她才真正感觉到被囚禁了。
吃饭时,送饭的是阿妮,这位长舌妇把饭从窗口递进来,她明知故问道:“阮小姐,你哪里得罪阿梅了,要不要我帮你去说说情?”
“是吗?你有那么好的心肠?”阮安安冷笑道。
“阮小姐,你说哪里话啊,我们都是好姐妹,谁跟谁呀。”
“说得对,我们真是好姐妹!谢谢你的关心我,把我和阿雄的事都告诉了阿梅!”阮小姐拉下脸,冷眼看着阿妮。
“嘿,嘿,嘿……”阿妮讪笑着,“既然阮小姐什么都知道,我就没必要多说。”阿妮刚走几步,又返回来说,“阮小姐,你会没事的,太太在你男人手里,他们不会把你怎样。我听阿梅说太太在你男人手里,你男人想要7.5亿港元,阿梅拿不出这么多钱,迫不得已,她才想起用你交换太太。”
“这要感谢你,不是你,他们怎么知道我与阿雄的关系呢!”阮安安咬牙切齿说,“你别得意,世界上多嘴的女人没一个有好下场,你也要为多嘴付出代价!”
阿妮自讨没趣地走后,阮安安简单地扒了几口饭,便再也吃不下去了。她在想,事情可能不像想象的那样简单,无名先生既然敢在她面前显露真面目,之后的事也肯定安排好了……
正想入非非,阿梅来到了窗前,手里提着一个录音机:
“阮小姐,你丈夫想听你说话,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能不能让我跟他直接通电话?”阮安安请求道。
“阮小姐是聪明人,怎么说出这种愚蠢的话来了!”阿梅冷笑道,“如果你把无名先生的身份告诉你丈夫,怎么办?不瞒你说,就是录你的话我们还得经过处理才能给你丈夫听。”
阮安安脸红了,刚才她真是说了一句蠢话。知道阿雄在牵挂,想了想,对着录音机说:“阿雄,我是阮安安,我很好,用不着你担心。你要保护自己,记住我的话:钱财是身外之物。”
阿梅提着录音机走后,阮安安内心不安起来。她事前万万没有料到,无名先生竟然是香港台面上的风云人物。难怪“凡知道他真实面目的人都得死。”刚才听阿梅的口气,似乎也将她列入了死亡名册。
阮安安预感到她的死已为时不远,只是她无法猜出无名先生用什么方法哄骗阿雄,她知道,阿雄不是傻瓜,他见不到活着的她,是绝不会把花牧云交给无名先生。
身陷囵圄的日子里阮安安是多么渴望与阿雄见面,她要告诉阿雄:无名先生就是香港的头面人物某某!然后她死也瞑目了。
室内没有任何消遣的事情可干,她眼睁睁地看着窗外的树影慢慢变长,最后消失-- 太阳落下去了,明天窗外的景象又周而复始。
一日三次,阿妮准时送来饭菜,因心里有鬼,多嘴的她不敢再跟阮安安说话。送来饭立即离开。阮安安真正尝到了“度日如年”的滋味。在这样的环境里,她惟一的消遣便是想问题:这时候,无名先生正在谈判吧?谈判的内容当然是交换“人质”。无名先生真是太危险了,阿雄不是他的对手,这一次恐怕又要吃亏了……
“阿雄,你不要傻,千万不要中无名先生的圈套!你救不了我的,你还是和阿春、叶人海他们联手对付无名先生吧-- 我死后你们要为我报仇!”阮安安几乎是用啼血的声音在叫喊,可惜这叫喊声在心里,在梦中,阿雄自然是听不到的。
不,不能这样等死!阮安安决心要尽她最后的努力,给无名先生一个意思不到的反击!
这天早晨,阿妮过来送早点,阮安安见四下无人,便叫住了她:
“阿妮,有件事我想和你谈谈。”
阿妮见阮安安表情认真,不像要辱骂她,便站住了,但仍然忐忑不安地说:
“阮小姐,我、我……我先前真的不知道你们参与绑架太太的事,是后来阿梅告诉我的。要不,我就是嘴巴再痒,也不会说出来。”
“你没必要解释这些了。阿妮,你很神通,我明白你知道这里的一切,如果你觉得有愧于我,你就把你所知道的全都告诉我-- 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阿妮紧张地四下里望望,见无旁人,便压低嗓门说:
“我知道的太多了,阮小姐,想问哪一方面的?”
“我想问-- 这次我能不能活着与阿雄见面?照直说,不要顾虑!”
阿妮摇摇头,望着阮安安不语。
“为什么?”阮安安追问。
“因为你见过无名先生了-- 凡见过他的真面目的人都难免一死。”
“你见过无名先生的真面目吗?”
阿妮连连摇头。
“你想见他吗?”
“不,不,不,”阿妮紧张地连连摇手,“我可不敢见他,就算我再好奇,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阮安安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后敛起笑,认真说:
“阿妮,你知道我死后,阿雄会怎样吗?”
“当然是报仇呗!”
“你说得对!”阮安安点点头说,“他一定疯狂地采取报复行动,无名先生、花牧云他们会早有防备,躲到最安全的地方去。那时,红了眼睛的阿雄仇恨无处报,肯定要杀回这里,将别墅铲平-- 而你们这些曾经帮无名先生做过事的人,他会杀得一个不留……”
阿妮听到这里,吓得脸色惨白,未等阮安安说完,便扑嗵跪在地面,哭求道:“阮小姐,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阮安安脸上掠过一丝轻蔑,说道:“那时候,我也早就过了‘奈何桥’了,我怎么个救你?”
“那……”阿妮一脸绝望的看着阮安安。
阮安安见时机已经成熟,便静下心来,说:“不过,如果你能照我说的去做,我倒是可以给你指一条生路。”
“阮小姐,你说,我一定照你说的去做。”
阮安安喝了几口阿妮送来的早点茶,望着阿妮,压低声音说:“你帮我弄纸、笔过来-- 我要写信,这封信我就让你保管,什么时候阿雄过来,你交给他,他就不会杀你。”
“谢谢阮小姐救命之恩,我一定照办。”
“不过你要记住: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也不要拆看。如果你不照办,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阿妮于是赌咒发誓一番。
阮安安写了一封信,末了又觉得这样目标太大,扯碎信封,把信卷成小纸条,交给阿妮妥为保管。这件事办妥后,阮安安便坦然地面对即将来临的厄运。
终于到了这一天,也就在这一天,阿梅把门打开,对她说:“阮小姐,我这就带你去见阿雄,希望你能好好合作。”
阮安安被阿梅带上飞机,不多久,飞机在一座国际机场降落。甫下飞机,一辆奔驰300轿车把她们接走。出了机场,轿车很快汇入如潮的车流中。阮安安望了望窗外,看到鳞次栉比的高楼和醒目的广告牌,于是她知道:已经到了香港。
轿车将阮安安送到一幢海滨别墅。在这里,她的起居几乎完全失去自由,除了吃喝睡觉,上厕所都有人看管。别墅外面是浩淼的海域和白色的帆影,她多么想去外面呼吸新鲜空气和自由活动,但这对她来说,已经是一种奢望。
“交割”的时间到了,当阿梅把她带上一艘中型汽垫船。她突然发现下身失去了知觉,而这种莫名其妙的麻木正向她的全身扩展……
在公海上行驶了不知有多久,阿梅从船头来到舱内对她说:“阮小姐,阿雄想跟你说话-- 说话就免了,我放录音代替。”
阿梅打开手机,用经过处理的录音对着话筒播放-- “阿雄,我是阮安安,我很好,用不着你担心。你要保护自己,记住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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