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灰色的童年和极度压抑的青春期 第19节

唐柔心里也缩紧了，她斜眼看了看莫名，正好莫名也在看她，彼此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无奈地相视一笑。

“话说贾大才子一日生病，高烧得厉害，可他就是不肯去医院，亲戚朋友都劝，就是不听，他是舍不得花那医疗费啊。大才子是一个地道的吝啬鬼。实在挺不住了，从兜里面摸出钱让人帮买了个西瓜，搂着西瓜睡了一下午，烧果然慢慢地退了，起来就切西瓜吃。你们看，先生不光是一个作家，还是一个生活的智者呢。感冒不吃药，是药三分毒啊，人家买西瓜，能退烧，还能补充营养。真是一举多得，值得咱们学习！”

“我以为李老师会讲什么新鲜事呢，这个谁不知道啊！”坐在一旁的小白说。

李德全有些不满意了：“这个不新鲜，你倒是给来个新鲜的啊！”

小白也不急，故意气李德全：“我要是说出来一个，保管在座的都没听说过，而且非常有趣，不像李老师的那个没意思。”

他这一说，大伙又都吊起了胃口，连莫名也着急想听听，便都催小白快点讲。小白偏慢悠悠地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重重地喷出一口烟来，慢声细语地讲了起来。

“有一个知名的美女作家去看望咱们的贾大才子。当着大才子的面，对《废都》说三道四，评得一无是处。可是贾大才子有涵养，不好驳斥美女作家什么，只是暗暗地记在了心里。待到吃午饭的时候，贾平凹本来想找个大饭店安排那位美女作家来着，因为心里有火啊，就领着美女作家去吃了葫芦头。葫芦头是西安有名的小吃，可是美女作家孤陋寡闻，根本没听说过葫芦头，也不知道葫芦头是什么做的，反正吃着味道不错，也就吃了很多。待到两个人离开饭店的时候，贾大才子才坏坏地问美女作家知道葫芦头是用什么做的不，美女作家冷冷地看着他说不知道。这时候，贾大才子暗暗得意啊，就告诉她说葫芦头是用猪的痔疮和丨肛丨门做的。可苦了那个美女作家，这顿吐啊，吐得裙子和鞋上满都是。再找我们的大才子，早没了踪影。哈哈，真是太有趣了！”小白刚讲完，没等别人笑呢，自己先笑了起来。

刘明也笑了，说不错嘛，今天这聚会就很有意义了，分享这么多故事，不仅加深了对先生的理解，也为我们的创作提供了一些素材。要想彻底读明白一个作家的作品，首先要读的不是作品，而是作家本人。掌握了作家的性格，也就能大致了解了他在作品中寄寓的思想。只有这样，才能读懂作品。莫名也熟悉贾平凹吧，知道他的趣闻逸事不，给咱们讲讲乐一乐！”

刘明说着，把目光转向了莫名。莫名感到有些为难，在这种场合发言总是感觉很尴尬的。但是刘明点到自己了，或许是在考自己，也是表现的一个机会，就在脑子里迅速搜索了一下，想起一个，咳了咳，缓缓地讲道：

“先生有一个朋友叫张敏，也是搞文学创作的，一日缺钱急用，便找到贾平凹。贾平凹为难了，大才子什么都不怕，一天写个几万字也是很轻松的小事。最怕有人向他借钱，仿佛向他借命一样。他是甚至愿意把这命借给人家，也不愿意借钱的。可张敏又是最要好的朋友，不借说不过去。大才子没有办法了，打开抽屉，取出一沓稿费单子，允许从中抽取一张。里面有三百的，五百的，还有一百和几十元的，抽中哪一张都不能再换。两个人说好了，贾平凹背过去，把数额最大的稿费单子放在了最下面，他推断张敏会从上面或者中间挑一张。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阴谋’被张敏识破了，其实是张敏对贾平凹太了解了，便从下面的几张中抽取了一张，一看数额，正是五百元的。大才子一下冒汗了，可事先说好了，反不得悔，只能认了。”

莫名讲完看看各位的表情，听众们还意犹未尽地等着。刘明直说这个新鲜，夸莫名会讲故事，是写小说的材料。

汪明顺说：“今天本来是为了庆祝《白山黑水》编辑室成立的，没想到引出这么多有趣的故事来。以后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就组织一次这样的聚会，谈一谈当代这些大家们的故事，加深对他们的认识，也能更好的向他们学习，丰富我们的文学活动内容。”

刘明端杯站了起来说：“险些把正题忘了，为庆祝《白山黑水》编辑室的成立，咱们‘同归于尽’。”

大伙发一声笑，同时站了起来，碰了杯，一饮而尽。

这顿饭吃得很晚，快十点多了，大家还兴致盎然。莫名看是时候了，便伏在汪明顺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汪明顺会意地点了点头，莫名长出了一口气。汪明顺转向刘明，把莫名要加入作家协会的事情说了。

没想到刘明满口答应了，还说应该扶持青年文学爱好者。并且让莫名拿出几篇作品来，小说散文诗歌都可以，他看看，如果够水平的话，就来编辑室干一段时间，正好编辑室缺人手。

刘明说完之后，莫名一颗重重的心放了下来，唐柔也长出了一口气。不仅能够加入作家协会，而且还能在编辑室上班，连工作都解决了，真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唐柔赶紧示意莫名，和莫名一起站起来，给刘明敬了一杯酒。刘明兴致也很高，虽然已经喝了很多，还是一仰脖干了。

又过了一会儿，大家都感到有些疲倦，就张罗着散了，改日再聚。莫名也喝了不少，但是头脑还很清醒，一听大家说要走了，便赶紧站起来要去结账。刘明客气了几句，汪明顺在旁边替莫名说话，刘明也就同意了，大伙便陆陆续续地走出了饭店。

站在吧台前，莫名出了一身的汗，不是因为热，这顿饭整整花去了八百五十八元。他心疼得直皱眉，磨磨唧唧地和老板讨价还价，最后还是因为不要发票，八百四十元了账。

唐柔在旁边一个劲儿地说心疼，真的就用手按着心口揉来揉去。出了饭店，再一看作协的几位已经没有了踪影。莫名抱怨了一声，便领着唐柔往家走了。

每次都是这样，两个人在外面吃过饭，不论是请别人吃，还是别人请他们，吃过饭之后，不管路途多远，他们都是步行回家。唐柔总结出这样做的三点好处：第一，请别人吃饭的话，饭钱已经花了不少，再打车就要花更多，把这车钱省下来，成本就降低了一些；第二，如果是别人请的话，那么今天的伙食费就免了，再把车钱省下来，就一点支出都没有；第三，饭后步行有助于消化食物，还能领略沿途风景。唐柔向莫名说出这三点的时候，很是得意了一阵子。莫名也很兴奋，觉得找了个好女人，会算计，这辈子不会亏了。

街道两旁的路灯把黑夜里的城市照得明晃晃的。莫名就想，难怪那么多乡下人都挤破了脑袋往城里钻呢，城市里的黑夜都和白天一样。在乡下老家，一到黑天，整个村子就死一样沉寂了，听到的只有蝉叫和蛙鸣。哪像城里这样，这么晚了，还有那么多人在活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就看见几个醉汉摇摇晃晃地从一家烧烤店里面走出来，虽然脚步很散乱，但是意识还是很清晰的，一转弯蹩进了一家按摩院。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两点多了。两个人竟都没有了睡意，莫名打开电视，屏幕上满是雪花，觉得没意思，就把唐柔按到了床上，迅速脱去衣服。女人的情绪也很高，尽力地配合着他，扭动着腰肢，露出一脸的媚笑。她本来就是一个美人坯子，这时候更显得动人了。女人的叫声真是好听，不缓不急，连绵起伏，偶尔间断一下，令人回味，马上又刺激神经。

这一觉两个人都睡得很香，直到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多钟才醒。醒的时候还都觉得懒洋洋的没有睡够。莫名就抚摸着唐柔，夸说她昨晚真是太美，太诱人了。唐柔也撒娇地说他昨晚很厉害，还说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有这么厉害了，并说以后还要他这么厉害。莫名一边答应着，一边起床洗漱了。

莫名收拾完之后，对赖在床上的唐柔说：“你再睡会儿吧，今天也没有什么事。我出去采风，一会儿买午餐回来给你吃，工作马上就有着落了，再也不用吃泡面了，让泡面见鬼去吧！”说完出门去了。

女人在床上美美地回忆着昨晚的刺激，越想越激动，下面不禁湿热起来，就想再来一次，推开门喊莫名的时候，已经没了人影，悻悻地回到床上，继续躺着，等男人带回午饭来吃。

出门向东走二百米路程，是全市最大的蔬菜水果副食市场。因为价钱比一般的超市要便宜几角，所以附近的市民大都来这里购买自己所需的东西。除了蔬菜水果，还经营很多日常生活用品。谁家缺个擀面杖、镊子、打火机、顶针，在这都能买到，花样繁多。

要想接触生活，最好就是和这些市井俚民打交道，倾听他们的心声，才会有更多的发现，说不定这里面还隐藏着世外高人呢！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嘛。隐于闹市之中，谁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一边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一边洞察着社会的一丝一毫，每一丝变化都了然于胸。这真是一种大境界，莫名时常想起这句话的时候，就很佩服那些大隐们的智慧。

从菜市场的入口一直转到出口，他大失所望。里面除了小贩的吆喝声，就是买菜的市民们的吵嚷声。一片嘈杂，乱嗡嗡的，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里面的路还很不好走，坑坑洼洼的，洼处还积了很多污水，脏得很。来买菜的人都是急急忙忙地讲价，讲好价之后，急三火四地拎着菜离开。人们都不给故事制造机会，故事也就老老实实地呆着了。转了一圈，觉得没什么意思，看样子不会有什么收获了，刚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个面相慈善的中年男子吸引住了他。那人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胡须很长，穿着格子衬衫，很胖，很有福气相，手里拿着蒲扇，口中念念有词。莫名觉得故事来了，就站在那仔细看着。胖子手里的蒲扇还在不停地摇，其实已经没有那么热的天了，眼神很犀利、幽深，显得很智慧。莫名上上下下观察着，琢磨着胖子的心理活动。胖子一眼不错地望着前方，莫名以为他在洞察社会，在思考，便怀疑了这是某方面的学者、专家。但思考也不至于这样死死地盯着前方啊。出于好奇，莫名顺着胖子盯着的方向看过去，才恍然大悟。原来前方十米左右的地方，一个少丨妇丨正蹲在地上捡萝卜。可能塑料袋不结实，萝卜散了一地，妇人就弯下腰去拾。因为爱美，也是追求时尚，穿的是矮腰裤，又是屁股冲着这边，臀部白花花的肉就露出了一多半，刺得眼睛疼。胖子此刻正在美美地享受着这白花花的刺激。莫名一时愤怒起来，心里骂这死胖子不是好东西，这么大岁数了还有这色心，真是老不正经，骂完了胖子又埋怨那个少丨妇丨，妇道人家怎么能穿成这样呢？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女人们，大都穿着这种矮腰裤、低胸衣。这是干什么？这样才叫美吗？要是露的越多越美，那干脆什么都别穿，裸体不是更美！这就是她们的审美意识吗？真是莫名其妙！抱怨完之后，又开始惋叹社会风气，想风气坏了，完全是坏了，这样下去怎么会不乱呢？电视报道最近几年**案件逐年增多，女人都穿成那样，不明摆着勾引男人们犯罪吗？想过了又觉得自己可笑，人家爱穿成什么样就穿成什么样，谁愿意看就看去，关自己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