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
字号

泥鳅 第34节

点击:


我要了一瓶矿泉水,坐在那儿喝。眼光四下瞅瞅,见一个款姐模样的女人独占一张贵宾台。直觉告诉我就是她了。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她就朝我招手。我走过去。坐下后她递给我一支中华烟,又问我喝什么酒。我说啤酒。她笑了笑,说你是个新手吧,一下子就看出来了。陪大姐说说话,我付二百元小费。我点了点头。

我俩抽烟喝酒说话。她说的多,都是说男人不好,怎么无情,怎么靠不住,我想她是叫男人伤了,才老说男人坏话。她不停地喝酒,渐渐显出醉相,站起身用手拍拍我的脸,说弟呀,跟姐走。我跟她出了酒店大门,又上了她的汽车,一刻钟后汽车开进一座豪华别墅区。

地址?

黑天,她开着车转了又转。看不清是啥地方。

再呢?

我就跟她进到房子里。房子很大很暖和,从前窗能看见海,从后窗能看见山。

再呢?

她问我做这个做多久了,我说是头一回。她问真的?我说真的。她说不骗人?我说不骗人。她说我很荣幸呵给你开了处。

后来呢?

就做了。

做了多长时间?

没看表。

她满意不满意?

应该满意吧。

凭什么这么说?

她多给了钱。

多少?

一千五。我说讲好是一千。她笑笑说收下吧,一分钱一分货。

你和她一共有几次?

三次。

每回都一千五?

最后一次给了两千。

她怎么说?

她说很难忘。

都难忘了怎么结束了?

我不晓得。

以后你又找了什么人?

不是我找了什么人,是什么人找了我。

说吧。

这个年岁挺大的。

模样怎么样?

不怎么样。

你情愿?

不能挑客人,就像出租车司机不许拒载,是行规。

往下说。

说什么?

说经过。

没啥可说的。

咋没啥可说的?

再说也是那么回事儿。

你要端正态度呵,你以为我们是吃饱了撑的来听你说这些污滥事?

这一个不好说。

不好说也得说。

她性冷淡,没感觉。只说满满的,满满的。

什么满满的。

就是……那个在她那里面满满的。

花钱遭罪何苦呢。

她说她挺爽。

(笑)你没问问她哪儿爽?

她说心里爽。

(又笑)唯心主义者。往下说。

做的时候她让我说爱她。

你说了?

我不说。

咋不说?

我不愿说违心话。

这算什么违心话。

她不高兴了,睁开眼看着我,带气说你这人真是的,哄哄我不成么?

你说爱了吗?

我说了。

往下说。

说完了。

不是一共三个吗?

嗯,她是大学生。

大学生?哪所大学的?

不晓得。

没戴校徽?

没戴。

怎么断定她是个大学生?

她说的。

再呢。

她带我到她租的房子里。是个套房。装修过。

大学生自己租房子住?

有钱怎么干不可以。

她长得好不好?

还可以。高高的,她说她在学校篮球队里打主力。

穿几号衣?

我没问。

接着说。

进屋以后她向我提了个问题,问我为什么干这个,图钱还是图快乐?

我说图钱。我问她干这个是图什么。她说为报复。我问报复谁?她说报复她男友,也就是男同学。他花心,背叛她和别的女孩睡觉,还找过小姐,就给他点颜色看。

你相信?

我相信。

为什么要相信?

她说到她男友很生气,泪都快掉下来,看样不像在说谎。

她知不知道干这事得花钱?

她知道,她说钱不成问题的。

再呢?

她见我不动就说开始吧。我说你再想一想。她问想什么?我说你还是个学生干这种事不合适,要报复可以采取别的方式。她说那不行,她见我不动,又说赶快开始吧。他怎样我怎样,这样才公平合理。我说他是男的你是女的。她说在尊严的问题上男女都一样。我说我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她说只管问。我问你是处女么?她笑了一下,说这也算个问题?我说是。她说是怎样不是又怎样?我说是的话,我就走。不是的话,我可以留。她问道理何在呢?我说不是道理是行规。

真有这样的行规么?

没人告诉我,可我觉得应该有这一条。

她怎么说?

她说是不是处女我不说,你判断,跟着感觉走。我说那我就跟着感觉走。我站起身对她点点头,出了门。她跟到门口,向我摆摆手说再见。我说不要说再见,病人出院不跟大夫再见,你也一样。她笑了。说万幸呵,遇到一个好牧师。

真是这样的?

我没必要说谎。

可这样的故事我们不想听。

为什么?

你是在为自己评功摆好呵!

如果不是玉姐及早回来,国瑞需向审讯人交待的罪过怕远不止这些,用通常的话说他会在这条堕落的道路上愈滑愈远。玉姐止住了他继续滑落的脚步。

他离开“女大学生”回到曼都时遇上了玉姐。重返曼都是时间尚早还有生意可做,另外还须承认他叫那个做派完全迥异于“阔太”的女生弄得心旌(性)动摇,他甚至有些后悔,不该“打肿脸充胖子”充当“牧师”角色。

进了大堂他看见对面一座电梯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伙说说笑笑的男女。国瑞从中看到了玉姐,他没来由一惊,赶紧躲到一根柱子后,心想玉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可能刚吃过宴席。她要回紫石苑吗?他一时不能找到答案,可他有一点明确,自己不能再去夜总会了。

那伙快活的人鱼贯进入旋转门,消失了,国瑞吁了一口气。放松下来,可一时又不知自己该怎么做,站着未动。而当旋转门重新转动却又叫他吃了一惊,玉姐又回来了,一个人。玉姐径直走进一间敞开的电梯里,上楼了。

玉姐住在这座饭店里。他想不出她不回别墅的理由,他缓缓走到沙发处,坐下,想好好清理一下思路。看到玉姐他的心绪挺乱,可谓亦喜亦悲。与玉姐在一起的情境不断在脑海中闪现,多是双双欢愉的时刻。虽是前不久的事,可已有隔世之感。他甚至觉得那一切不一定真实,只是自己的梦幻。玉姐不辞而别,他本以为从此不会再相见,而玉姐再次现身,自己该当如何?

他想到吴姐,觉得应该让她出出主意。过年回来他曾给吴姐打过电话,没通,后来没再打。他走到服务台找电话,服务小姐说只能打内线。又说外线打磁卡电话。他没买磁卡,只得到酒店外面寻公用电话,走了很远的路才找到。他拨了吴姐的手机,这遭没说不在服务区。吴姐还像往常那样先问他在哪里。他说在街上。又直截了当说他看见了玉姐,在曼都大酒店。他要不要和玉姐联系。吴姐说不联系怎行,她不是还欠你钱吗?国瑞说那个算了。吴姐说瞧大方的你,她欠你的算了你欠我的算不算?国瑞赶紧说不算不算。吴姐笑说我不是逼债是说这个理儿,该怎么就怎么。你找她,看她咋说。

他说行。这事完了他又说起年前给吴姐打手机的事,问吴姐去了哪儿连讯号都消失了。吴姐说回家过年,刚刚回来。他说请你吃一顿饭。吴姐说变阔了?国瑞说吴姐帮了那么多忙,阔不阔都要表示。吴姐说要表示可以,不过要等你真阔了的时候。

与吴姐讲完话国瑞略一沉思,又拨了玉姐的手机,响了好长时间才接。国瑞一时不知该怎样称呼,玉姐问时报了姓名,玉姐惊讶问你在哪里?国瑞说在曼都。玉姐说我也在曼都,你知道吗?国瑞说刚才看见了。玉姐说看见了怎么不喊我?国瑞说你和好多人一块,怕不方便。玉姐说没什么不方便,是李副市长一伙。又说现在就我一个人,上来吧。玉姐说了房号。

国瑞一溜小跑回到曼都大酒店,上楼找到了玉姐的房间。不知分开了些时日生疏了,还是相聚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不习惯,见后两人都显得不太自然,国瑞是头一次进到高级饭店的客房,有些眼花缭乱,脚都不知该往哪儿踏。玉姐引他到沙发里坐,对他解释说年前那天三阿哥的大哥来电话说父亲检查出了癌症,她和三阿哥放下电话便赶往机场。回去方知是误诊,虚惊了一场。因快到年根,便留下没回。说完又问国瑞的近况怎么样。国瑞心里虚虚的,只吐出“还行”两字。

玉姐给国瑞倒茶拿水果,问这问那。而国瑞仍很拘谨,问一句答一句,不问就闷声。气氛一直和谐不起来。

“走,咱们走。”玉姐说。

“去哪儿?”

“回紫石苑。”

打车的路上玉姐说她没回紫石苑住是怕一个人太清冷,小英没和她一块回来。因此市领导安排住酒店她就没推辞,打算等小英回来再回紫石苑。

回到别墅国瑞有种到家了的感觉,尽管没来由,再看玉姐感觉也回到了从前。两人很快便凑在了玉姐的卧房,又急不可耐地脱衣上床。

完事后玉姐靠在国瑞怀里,告诉他一直没让三阿哥沾过身,她让他发誓不再勾搭女人,可三阿哥刁得很,保证说了一大串,就是不发誓。她认为不发誓就是不悔改,她就不原谅。她问国瑞敢不敢发誓不找别的女人,国瑞说他敢。正要发誓却被玉姐止住,说算了,你不归我所有,我没有这个权利,就这样做到哪算到哪,别的不敢指望。说毕抽泣起来,泪水湿了国瑞的前胸。国瑞忽然觉得这个比自己大许多的女人像个孩子,苦命的孩子,不由紧紧抱住了她……

文章地址:http://www.4721.com.cn/jishi/2894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