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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往事——那些不是男人的男人们 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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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起来了。

新军也不乐意了,老子们穿得光鲜,干你何事?又不是我想穿成这样的,上指下派,我能不穿么?

这可坏了,溃兵们本来就压着一肚子火,焉能不发作?也不知道谁发生喊:“走哇!投奔黄巢去啊!”呼噜一家伙,全体转身,往后便去,当官的压制不住,新军没打过仗,哪里敢管?眼见着这群人风尘滚滚的走了。

黄巢领兵正往前进,突然就看前方来了一大帮唐军,盔歪甲斜,衣衫不整,这是要干嘛?打仗?不太像啊,忙令人询问,那人回来禀告:这是潼关溃军,恨田令孜不公,特来投奔我们。

哦,黄巢笑了笑,好啊,那就一起走吧,给他们些吃的,不可为难他等。

溃军们一听黄巢收留了他们,且管饱饭,感动得是无可无不可,他们呼啦啦跪了一大片,山呼万岁,皆道:“黄王仁义,我等感激涕零,为报黄王大恩,我等愿为向导,领路直驱长安!”

作者:电脑前的红椅子 日期:2008-10-31 10:48
于山西建潼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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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

这个该死的输入法。

作者:电脑前的红椅子 日期:2008-11-01 08:43
书接上回:

黄巢来了!!

怎么办?跑还是守?升朝议事。

小皇帝终于想干点正经事了,但为时已晚。

刚一升朝,还没等说话,就见小黄门飞奔入殿:贼至!

这一声喊,就好比田径场上的发令枪,“咣”一声,大家就开始狂奔,首先跑的,就是文武百官,呜丢一下,走个精光,第二个启动的,便是田令孜,领着那五百神策军,架起皇上就蹽,跟上的妃子不超过两个,王爷,仅四个,其余的全不顾,右神策军中尉西门匡范殿后。

去哪儿啊?

咸阳。

他们前脚一走,黄大侠后脚就到,那些新军呢?早不知逃往何处,义军入城,个个披头散发,极具个性,自洛阳之长安,各类辎重络绎不绝,竟达千里,蔚为壮观。黄巢乘金辇,那些个没来得及逃掉的原唐朝的大臣,顺势倒戈,于灞上迎巢入宫,进太极殿,数千宫女相迎,黄巢大喜:“此天意也!”

接着吩咐:舍财。

于是,义军纷纷向长安百姓发送金帛:李家不爱惜你们,黄王爱惜。

舍财完毕,再吩咐:淘物。

有出就有进,当是白给你钱?

所有的富户大家,都给我拿钱出来,衣服脱了,鞋扒了,凡是身上值点钱的,都给我剥咯,房产没收,一切充公,让他们统统的,一夜回到解放前。

那他们的老婆孩子呢?

老婆?分与众家弟兄吧。孩子么,男孩罢了,女孩,仍分与弟兄。
哦,那他们家里,如果有当过官的呢?

斩!

好嘞。

长安顿为地狱,哭爹喊娘,觅子寻爷,那些没走的大臣,本以为投靠新主子便万事大吉,这回自食苦果。

可惜活生生的前车之鉴在此,明代的末代官吏们还是降了李闯王。

再说田令孜,他保着小皇上尥蹶子逃,咸阳也不去了,直接去四川,蜀中官吏赶紧迎接,隔了一百多年,走了当初玄宗的老路,到了成都,说田令孜护驾有功,封晋国公,还给了个特牛皮的官:十军十二卫观军容制置左右神策护驾使。

这是个啥玩艺,我也不清楚,反正那意思就是,全国领兵的,田宦官最大。

唐僖宗心里窝囊,怎么就到了我这辈儿,好好的江山便糟蹋了呢?不服气,又没办法,便成日饮酒,田令孜还真有个当爹的样儿,时不时就劝他:没事儿,只要众将官齐心合力,黄巢不足忧。

僖宗小,不懂事,听他这么一说,便又高兴了,胡吃海喝的,脑袋里又全无国事。

但很快,小皇上便明白了,什么众将官齐心合力,全是胡扯,能在成都这儿落脚便不错了。

是什么令他又清醒了呢?

是田令孜的表现。

皇上大驾光临,四川的官员怎么说也都得去见见啊,嗬,这成都真热闹,文官来了武将来,比肩接踵的,僖宗高兴,吩咐田宦官:赏,来的就赏。便赏开了,可有的那武将,是带着兵来的,那怎么办?一块儿赏。这僖宗还真有钱。

可僖宗忘了一点,田令孜记性不大好,潼关旁边那么大一条山谷都敢忘记,这么多官员,他都能记住么?

果然如此,田阉人忙个不了,你也赏他也赏,人多顾不过来,就把有的官员给忘了。

成都有一支人马,十分剽悍,此军虽为川军,却经常北上出战蛮族,正经八百的成都军区野战部队,人皆一顶黄帽,称“黄头军”,领军将领叫郭琪,勇悍异常,在田令孜忘记封赏的那几个人中,就有他一个。

所以说这老田,内斗内行,外事外行,你谁都能忘,唯独这地方上的实力派,你怎么敢忘?人多忙不过来,就应该先分个序,重要的排前面,次要在后面,至少主力人物不能忽略,可他全然不会做事,愣是把黄头军郭琪给忘了,忘了郭琪的后果是很严重的,因为郭琪是黄头军的领头人,他没得到赏钱,也就是说他那一标军人,全没得到赏钱。

这军中可就骂开了,偏老田还不晓事,本来忘了人家的,吃饭的时候却还把人家请来了,郭琪憋着一肚子气就到了宴会厅,一看,诸将早已排满,老田正拿着一樽黄金酒壶,挨着个的倒酒呢,郭琪也不言语,拿个酒杯往那一站,就等着田令孜。

不一会儿,轮到他了,老田笑呵呵的端着酒壶,刚要倒,这郭琪把手一摆:“我不喝!”嗯?田令孜一怔,你怎不喝呢?郭琪正色道:“只要你能一碗水端平,我就心满意足了!”

怎么地?!老田生气了,这谁啊?这么没礼貌!大庭广众之下,这嘴里都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这全国总监军面子往哪儿搁?

赶紧有人就告诉他了:此人是黄头军大将郭琪,此次赏赐,忘了给他,这是讨赏呢。

哦,这么回事儿。老田,那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什么没见过,服过谁?凭你,郭琪,讨赏?你不说讨赏,我兴许还就想起来给你,你当面讨赏,偏不与你!

老田把眼睛一斜:“你,有什么功劳啊?”

郭琪昂首挺胸:“战党项、杀契丹,大小数十战,此琪之功!”

哼,知道喽!田令孜极尽鄙视的瞧了瞧郭琪,一转身,走了。把人家给晾这儿了,郭琪气得,眼中冒火,只好先坐下来,一言不发。

老田心里还窝着火儿呢,这哪来的野小子这么没礼貌?也不打听打听,咱家是谁!他暗地里吩咐人:“在郭琪的酒杯里,下毒!”

“是。”手下人办去了,一会儿,杯斛交错之间,郭琪的酒杯被调了包,他还不知,仰头便喝,不知不觉,中毒了。

也不知是什么毒,当时没发作,大概田宦官不敢下猛药,怕当时毒趴下没法交待,便使了慢药,可你倒想想如何控制这药的时间啊,发作早了当然不行,但太晚发作也不成啊,别说,这药量下得特准,早不发晚不发,偏偏等郭琪回营的那一刻,发作了,您瞧这老田多会办事儿?郭琪这个难受,左右一看,将军这是怎么了?请军医一查,中毒?!怎么办?医生说了,人血可解此毒!

这位大夫怎么判断出来的解毒药方,在下不清楚,但事情的发展证明,他不是个蒙古大夫。郭琪还年轻,不想死啊,一听,哦?人血?好办!他强忍疼痛一个高儿从地上蹦起来,“仓啷”下子就把刀亮出来了,把大伙儿吓一哆嗦,郭琪是真不含糊,一把,随便将一个奴婢拽到身旁,咔嚓一刀,结果了,伏尸吸血。

够吓人的。

待郭琪喝饱了,那毒还真解了,这人没死,没死可就坏了,他破口大骂田令孜,好你个狗阉,欺人太甚,敢谋害小爷,老子敬你一声,唤你观军容老爷,若不敬你,你又多了几颗头?

想到这儿,吩咐一句:“拔营起寨,攻打成都!”

作者:电脑前的红椅子 日期:2008-11-02 11:04
书接上回:

黄头军扑奔成都,田令孜闻知,急召兵守东城,其余几个城门,对不住,他不管,因为他和皇上就住在东城,只守这么一亩三分地,郭琪入成都,纵火烧城,西川节度使陈敬瑄大惊,率军平乱,这就打起来了。

打了一夜,郭琪兵少,寡不敌众,突围投奔其他藩镇而去,陈敬瑄知他作乱缘由,便也不追赶,任其逃脱。

郭琪这一闹,可把唐僖宗吓着了,这孩子觉都睡不好,死拉着田令孜不让他走,同时关门闭户,包括新任命的那些个大臣,一概不见,就让老田一人儿陪着他。有个大臣叫孟昭图的,可就有些生气,于是,有史以来第一封骂田宦官的上疏出现了。

孟昭图写得十分生猛,就连僖宗也没放过。

他说自古以来,君臣一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皇上你呢?昔日逃往四川,连宰相都没通知,结果南司大臣尽数死于贼手,唯独阉人活了,如今有些官员从长安追随您到此处,那是九死一生啊,可你呢?昨日黄头军作乱,陛下却只知道和田令孜混到一块儿,把百官弃如路人,您对得住他们么?算啦,过去的就过去吧,还希望您以后能痛改前非。

孟大侠不含糊,一口气,把人家不敢说的全说了,说完以后吩咐家丁:上疏后我必死,你替我收尸。

然后就坐家里等死。

果然,没多久,田令孜便发话:贬为嘉州司户参军,滚吧。

孟昭图一语不发,打包就走,于路上,为田令孜派人暗杀。

其实他那份上疏,根本没到僖宗处,而贬走他的诏书,也是田令孜自己写的,而这个结果,是孟昭图早就料到的,那他为什么还要写呢?答案他已给出:大盗未殄,宦竖离间君臣,吾以谏为官,不可坐观覆亡。

黄巢还在,君臣却被离间,我身为谏官,不能不说话。

如果一个人明知失败,却还要这么干,那他的目的绝非他所说的那么简单,其更大的目的必在于“唤醒”,唤醒一个人群的良知,唤醒一个人群的责任感,唤醒一个人群的正义感,是的,想做好“唤醒”这个工作是极其困难的,甚至要为此搭上性命,所以肯做这项工作的人极少,可就是这寥寥数人,其精神,却成为我们民族一代代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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