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打工女遭遇权贵后的多舛命运:魂断欲海 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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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天估计茶叶已经沏好,端起茶壶先给华秉直倒上一杯,然后给自己倒上一杯,边喝边吃边聊了起来。栗天邀约华秉直到这来,主要是想做做胡建兰的工作,帮她卸掉思想上的包袱。但她电话里通知胡建兰是晚上九点钟见面,她要留出一个小时时间与华秉直谈谈心。栗天今天情绪特别好,她与华秉直谈读书,谈艺术,谈人生,谈社会,也谈婚姻和爱情。
当他们谈到家庭的时候,栗天眼里含着脉脉深情问华秉直道:“华局长,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吗?”
“是,是。”华秉直说完又叹了口气说,“这样的生活已经四年多了,我很对不起女儿晓雪。因为工作太忙,我对她照顾得太少了。”
“那你为什么不再找个伴侣呢?”栗天问道。
“这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妻子去世之后,我总也不能从思念她的感情中解脱出来。宋代大文学家苏轼词云:‘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前两年,我的脑海始终被妻子的影像占据着。”华秉直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种凄然的表情,眼睛似乎有些湿润。
“这说明你们伉俪情深,值得人们尊敬。”栗天听了华秉直的解释,很受感动,反倒感到面前的这个男人更加可敬可爱了,但她接着又追问道,“那第二个原因呢?”
“第二原因嘛,就是——就是没遇到合适的啊!”
“你所领导的文化艺术系统,美女如云,难道就没有你动心的吗?”
“光有美丽,并不就能产生爱情。爱情是一种心灵的相通,情感的契合,当然也有身体的爱悦。你看现在有些美女,不管有否爱慕,争着抢着要嫁给当官的,有钱的——她也不问问那当官的、有钱的是什么德性,这样的爱情能够幸福吗?”
“你说得非常正确,时下仿佛形成一种风气,有些女人不管有无爱情,只要对方有权有钱她就肯嫁。我觉得这样的人嫁的是金钱,嫁的是权势,这样的婚姻非常脆弱,最终大多酿成悲剧。”
“是啊,这就是商品社会金钱升值的一种表现啊!”
“不过,你接触的人那么多,你所追求的女人就一个没遇到吗?”
华秉直摇了摇头:“别看人海茫茫,而品貌兼优的女性也很多,但要想找一个真正具有共同语言、共同追求的人还真非易事。”
“就你现在的条件,只要你不苛求,找一个合适的伴侣不一定很困难吧。”栗天说着,嫣然一笑。
“也未必呀。”华秉直不无感慨地说,“我相信缘分,真正相知相悦的伴侣往往是可遇不可求的。”
“你这个人是否个性太强,别人不敢接近你,所以就失去了很多机会?”
“不,不,不!”华秉直一连说了几个“不”,“人人都有个性,只是有的人把自己的个性隐藏了起来。你看时下某些官员,说话四平八稳,办事循规蹈矩,喜怒不形于色,处世深不可测。这样的官员你感觉可爱吗?我看并不可爱。人还是活得真实一些好。”
“你活得那么真实,你的部下能接受你吗?”栗天问道。
“大多数人不仅能够接受,而且喜欢我这种性格,他们说我这人活得透明,活得真诚,与我相处无需防范什么。当然也有的人说我说话、做事过于直率、生硬,我的有些意见他们一时也接受不了。不过时间一久,他们感到还是我这样做人更好。”
“你想改变自己吗?”栗天穷追不舍地问。
“为什么要改变自己呢?我想要改变的是现实。”华秉直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不觉时间已到了九点钟,胡建兰按约定时间来到了包间。她一见到华秉直和栗天,就像见到恩人一样,连连鞠躬道谢,并说:“要不是华局长和栗记者的大力帮忙,我这个文化园可能早不存在了。”说着坐到栗天的身边。
华秉直说:“道谢的话就不必说了,那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作为国家一个公务人员,如果不能主持公道,伸张正义,那他就回家烤白薯去吧。”
胡建兰听到这里,微微一笑,认真地说道:“理是这么个理,可是现在有些当官的,不仅不能主持公道、正义,还经常助纣为虐,欺压百姓。”
“这就是我们当前要解决的重要问题之一。”华秉直心情沉重地说,“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国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也有经验教训需要总结,我总感到,反腐败这一手,我们抓得软了些,老百姓有意见哪!”
栗天接过去说:“有的人说,发展市场经济,腐败现象严重是必然的,对此不应大惊小怪。”
“这是屁话!”华秉直一听到诸如此类的袒护腐败现象的说法,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激动地说,“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市场经济是个筐,什么烂事儿都能往里装。毫无道理呀!新加坡经济腾飞了,他的官员腐败了吗?北欧的瑞典、芬兰、丹麦等国家,早就发展商品经济了,可是他们那里的公务人员想腐败都难。一九九五年,瑞典前副首相萨林女士就因使用公务
信用卡买了点个人衣物就被迫辞职。我们有这样的严格要求吗?”
胡建兰说:“华局长帮助我们消除了一场灾难,我本想去看看华局长,也送点礼金、礼物什么的。后来听人说,可别给华局长送礼,你给他送礼,他认为是对他人格的侮辱,下一次你就别想再找他办事儿了。所以至今未敢登门。”
“小胡呀,你没去就算对了。”华秉直诚恳而认真地说,“国家公务人员在职责范围内给别人办点事儿,就要捞取好处,那就是在出卖人格,出卖尊严,出卖公权。”
栗天接着说:“现在国家公务人员都掌握着一定的公共资源,可是某些人却把这种公共资源当作自家商品出售了:给你办件什么事儿,他要讨取好处费;给你提个什么职务,他要索取官帽费;给你批笔什么款项,他要收取回扣费……”
“一切都变成商品了,一切都变成商品了。”华秉直也不管栗天是否把话说完,就若有所思地感叹道,“这很危险哪!”又忽然高声说,“不说这些了,不说这些了,越说越生气。我们还是说说小胡的文化园吧。哎,小胡,我听说你这个文化园不想办了?”
“是这样的,困难太多。”胡建兰的情绪突然低落下去,她低声说道,“有人看到我们这里客人多了点,就像赤眼蜂似的,总是过来捣乱。据说他们的后面还有大人物支持着。”
“啊,啊,我明白了,官商勾结。”华秉直点点头说,“不走正道的商人,总要寻找贪官污吏做后台,这是当今社会的一种普遍现象。不过也不必怕他们,我们的国家、我们的人民总是不会容许恶人肆意妄为的。”
“是呀,困难总是有的,人生就是进击,我们应该直起腰杆与邪恶势力作斗争。”栗天也鼓励胡建兰说。
胡建兰摇了摇头,脸上布满了阴云:“像我这样的人,本就不应该留在这个城市,别人随便找点理由就可以把我踏在脚下,碾得粉碎。”
“哦,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了。你曾走过——”华秉直想努力寻找一个合适的字眼儿来表达他的意思。前些日子的风波过去之后,他也曾听人风言风语地说过:一个坐台女办了个文化园,有什么好支持的。在华秉直了解了胡建兰的经历之后,他也曾犹豫过,动摇过。不过华秉直注重尊重事实,经过多方了解,他确认胡建兰本质上是好的,她是因被人迫害而走上那条路的。“人生若波澜,世路有屈曲”。走错了路,回过头来重新做人就应受到鼓励。但此时,他一时竟不知使用一个什么词来说明胡建兰的过去。思索片刻,才说下去,“你曾走过一段不堪回首的路,不过,你现在已经走在一条正确的路上了嘛,只要你坚定信心,朝前走,不回头,就有光明前途。”
胡建兰痛苦地低着头,不肯再说什么。原来,那场风波之后,文化园里又发生了另外一件令胡建兰心碎的事儿。
那是一个周六的上午,圣华大酒店的总经理贾兰姿来到了紫丁香文化园。她对总服务台的服务员说:“我是圣华大酒店的贾总经理,你们通报一声胡建兰,就说我到这里学习来了。”
服务员通过电话找到胡建兰。胡建兰对贾兰姿恨之入骨,但她慑于这个女人的权势,也是为了减少自己生存的麻烦,不得不赶忙放下手头儿的工作下楼迎接,一见到贾兰姿就说:“贾总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小园来,欢迎,欢迎!快到楼上去坐。”
“就别坐了,我是来学习的,先看看吧。”贾兰姿阴阳怪气地说,“你这文化园不是上了报纸了吗,栗大记者号召我们都要向你这学习。”
胡建兰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最后只好说:“请贾总多指教。”
“我哪敢指教你呀,我得向你好好学习呀。”贾兰姿仍是挟枪带棒,语带讥讽。
“我这事业才刚刚起步,无论哪个方面都不能与贾总比。”胡建兰仍然十分谦恭地说。
“咿哈,可不能这么说。”贾兰姿得寸进尺,更加不怀好意地说,“这年头就是出人物的时代,什么流氓、无赖、婊子、恶棍都可以成大气候,当大老板,何况姑娘长得这么标致,就更有条件成个人物了。”
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么一堆刻毒的话,那心也真够狠的了。胡建兰听到这些恶言恶语,只觉得满脸燥热,头晕目眩,差点摔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贾兰姿见胡建兰脸红语塞,羞愧难当,心中暗自高兴,便说:“你就带着我挨个地方瞧瞧吧。”
胡建兰也不作声,就带她先从楼下舞厅看起。当看到一些人正在踏着音乐节拍跳交谊舞的时候,贾兰姿大声说道:“啧啧,我以为这交谊舞也改革了,这不也是一男一女互相抱着跳吗。”
胡建兰强忍怒气,也不吭声。她又带贾兰姿到歌苑、茶社、酒吧、咖啡厅等处略略看了一遍,贾兰姿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贾兰姿不问,她也绝不作声。最后贾兰姿又提出要到胡建兰办公室去看看。胡建兰知道贾兰姿又要使出花花肠子,也不好拒绝,就只好带着她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胡建兰给贾兰姿倒了一杯茶水,说道:“请贾总多提宝贵意见。”
“我哪有什么‘宝贵意见’哪,连一般意见都没有。”贾兰姿连坐都没坐,见办公室有一门通向里间,就去推开那门,抻着脖子往里看了看,见那里面摆着床和家具等什物,因又怪声怪气地说,“哟,原来这还有睡觉的地方,整个啥事儿倒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