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南方市那边来电话了:阿春的女朋友阿艳一直没有回租房,经拷问房东,阿艳两天前已去了新加坡,是房东帮忙办的出境手续。
以人换人的计划彻底落空,如今就剩专等阿春回来一条路了。
邹维国和他的马仔们强打精神严阵以待,从子夜到清晨,阿春一直没有出现,曹永红的房间没有电话,甚至他们连电话都不曾打进来。由此可见,他们在香港另有据点。
“现在怎么办?”一脸沮丧的邹维国望着阿雄,“大概只有听天由命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阿雄尽量保持镇定地说,“大不了来一次大火拼-- 大佬,我们应该让弟兄们休息,养足精神才能做事。”
邹维国这才下命守了一夜的马仔吃了早餐后回去休息。
如今是紧要关头,邹维国和阿雄自然没有心思休息,感到累时,他们用人参泡茶提神。
中午时分,无名先生给阿雄打来电话。因为接到了阿雄的电话,他明白控制阿春女朋友的事落了空。他在电话里对阿雄说:“我刚才接到阿春的电话,交割时间不变,是今天下午四点。交割地点他会临时通知你的。阿雄,如今是十万火急的紧要关头,我相信你有能力摆平这件事,你在香港黑道混过,知道哪些帮派的实力雄厚。雇什么人看着办行了。现在我给你绝对的权力,只要能摆平这桩事,安全求出花牧云,不管要多少雇金都由你决定!”
阿雄关掉手机,把无名先生的话向邹维国转述一遍。邹维国听后从老板椅上立起身子,手摸着肥肥的下巴思忖片刻,仰起脸望着阿雄:
“无名先生的话水分太大,不足信,比如我要两亿雇金他会给么?”
“当然不会给,若是这样他就没必要雇枪手,直接给阿春两亿半,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邹维国点点头,坐回原处:
“所以,这正是无名先生的狡猾之处。我不会上当的。不过我们一定要把花牧云弄到手,这才是最关键的。有了这张王牌,雇金也好,赎金也罢,反正主动权在我们手里。”
阿雄点点头,表示赞同。
下午三点正,阿雄的手机响了,看了看显示板,上面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他对邹维国说:“可能是阿春打来的电话。”
打开手机,耳机里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果然是阿春。
“喂,是阿雄吗?我叫阿春,想必无名先生都对你说了,钱准备好了?”
“早准备好了。你们在哪里?怎么把钱交给你们”
“你把手机一直开着,怎么交割我会随时通知你的。这样吧,先备一条船,等到了海边我再通知你。”
阿雄警惕地说:
“阿春,你也是江湖中人,最基本的规矩应该知道-- 最起码你要先让我跟花牧云通了话我才能带款出发。”
“你是不相信我们?我让你听听她的声音。”
阿雄的手机里立刻传来女人的声音:“阿雄,我是你剑哥的老婆花牧云,快来救我-- ”
话筒被阿春夺了过去,他冲着话筒喊道:“不许用大船,更不能来太多的人,否则,休怪我不客气。”阿春说完便挂了机。
“怎么样,他没骗我们吧?”邹维国问道。
“是女人的声音,说得一口标准的粤语。从话筒里听得出,他们好像在船上-- 我听到了海浪声。”阿雄说,“另外他还不许我们用大船,人也不许去得太多。”
“这说明他们没有底气。”邹维国说道,“我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邹维国很快把他的马仔集合起来,一个个身藏凶器,分乘四条渔船,装做出海捕鱼。他让阿雄乘坐一艘汽垫船。为稳操胜券,汽垫船舱底藏了七、八位枪法好、身手敏捷的马仔,带足枪弹,每个人都穿了防弹衣。
一个小时后,船出发了,阿雄的汽垫船在前面开路,邹维国率三艘渔船压后。进入大海远处,为不让对方产生怀疑,四艘船拉开了距离,相互间用对讲机联络。
汽垫船速度极快,开足马力如飞一般,开了约二十分钟,阿春与阿雄通话了:
“阿雄我是阿春,你出发多久了?”
“快半小时了。”阿雄回答。
“赎金带足了没有?”
“带足了,保证不会少!”阿雄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躺在舱里的四只大箱-- 皮箱里都是假钞,为防万一,只有每一扎假钞最上层放一张真钱。
“很好,希望我们合作愉快,”阿春在那头说,“你马上把船开到公海去。”
“请注意,我马上就去公海。”阿雄说。
“阿雄,我已经看到你了,请拿出望远镜,我在你前面稍靠左的位置。”
阿雄举起望远镜,果然在左前方约几海里处有一艘中型汽垫船。阿雄令驾驶员开足马力向左前方靠拢,同时又用对讲机与后面的邹维国联系。
小汽垫船与中型汽垫船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当相距只有一千米距离的时候,阿春的中型汽垫船立刻全速行驶。
“阿雄,跟紧一些,这里有巡弋的警船出没,我们去到一个安全地交割 。”阿春在手机里如是对阿雄说。
阿雄无奈,只好全速行驶,始终与中型汽垫船保持一千米的距离。这时邹维国在对讲机里对他说:
“阿雄,你的速度太快,我们赶不上!”
“大佬,没办法,现在是阿春牵着我们的鼻子走。这家伙太狡猾了?”
邹维国提醒说:
“你要当心,千万别上他们的当。还有,你应该向他们提出见一见花牧云!”
阿雄于是用手机与阿春通话:
“阿春,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有心耍我们!”
“我只想赎金,没必要耍你。”
“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人呢,带上船了吗”
“哦,原来你是没有见到真佛。好吧,我让你见见她。”阿春在那头说。
阿雄举起望远镜,见阿春的两个马仔架着花牧云向船头走来。花牧云嘴上贴着胶布,欲喊又喊不出来的样子。阿雄放下心来,跟在阿春的后面在大海上逐浪。
太阳快要落西了,海那边涌起大团大团的红霞,前面的中型汽垫船明显减了速。此时,阿雄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胆怯感,他马上冲对讲机呼叫:“大佬,大佬,你在哪里?”
过了很久,邹维国才回话:“阿雄,阿雄,我呼你很久为什么不回话?”
阿雄很快明白,那是因为距离太远,超出了对讲机的控制范围。
“大佬,你现在能用望远镜看清我们吗?”
“可以看到。你一定要稳住对方,如果他们提出交割,要千方百计拖延时间,等我们过来再一起行动!”
“阿雄明白!”阿雄说罢,立即令机手减速行驶。前面的中型汽垫船也跟着减速。
这时,阿雄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显示板,是泰国曼谷阮安安打来的电话:
“阿雄,我是阮安安,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香港靠近菲律宾方向的公海上准备与自称阿春的劫匪‘交割’-- 无论如何,我要把花牧云弄到手!”
阮安安在电话那头停了一下,问道:“你知道花牧云现在在哪里吗?”
“知道,就在我前面的汽垫船上-- 刚才我还见过她。”
“那是假的!”阮安安在电话那头叫道,“绝对是假的,阿雄你上当了!花牧云并没有落入任何人手中,刚才她打回电话,说她没有大的危险,只受了点外伤……”
阿雄大惊,正要向阮安安询问详情,别在腰上的对讲机也叫了起来:
“阿雄,我们中圈套了-- 看看你的周围!”
阿雄慌忙关了机,举起望远镜环视左右前后,果见左右两翼有两只汽垫船向他逼近,行迹极为可疑。待更近一些,他看清楚了这两条船的船头都架着轻机枪……
“阿雄,阿雄!”邹维国喊道,“对方早有准备,我们不是对手,我乘坐的渔船跑得不快,你说该怎么办?”
阿雄很明白邹维国的意思,便说:“大佬,你们先逃,这里我来对付,万一我没有了,你们也好替我报仇!”
“阿雄好样的,你对我忠心耿耿,我一定会记住你的。为了不让全军覆没,我和弟兄们先逃了,你的汽垫船速度快,一定会没事的。”
阿雄再没有心思跟邹维国说多话了,关了对讲机,对躲在底舱下的马仔们说:
“弟兄们,最关键的时刻到了,快点出来准备作战!”
马仔们听后一跃而起,趴在船沿上架起了手中的冲锋枪。
左右两翼的船越来越近,突然前面的阿春也调过船头,阿雄处在三面包围之中。
一切恶战迫在眉睫。
第10章 大追杀深藏玄机
阿春在南方市流浪了一段日子,缴纳500元押金进入天河猎德村某某摩托配件公司。这是一家大型外资企业,有2000多名员工,老板是一位三十七、八岁的女人。阿春的工作是清洗摩托车半成品零件。这种化学清洗剂毒性极大,阿春干了一个月就感到身体不适。这时,有工友告诉他,有两个湖南佬因干了这项工作双双病倒-- 一个死在家里;一个仍在住医院,身价过亿的老板娘不愿给医疗费。
阿春吓得半死,立即要求换工作。车间主任说他做不了主,要阿春自己向老板娘要求。阿春找到老板娘,被对方一口拒绝,并告诉他: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根据厂规,不干足半年,不仅没有一分钱工资,连押金和身份证都不退回!
在《聊斋志异》里,蒲松龄笔下的狐鬼们每隔数百载都要经历一场劫难,那一天:天地间雷鸣电闪,四处飞沙走石,天兵天将喊杀惊天,刀光血影,狐鬼十有**逃不过这场浩劫,能够活下来的便可得道成仙,又一数百年的劫难再来时,亦可高枕无虞。
对于港、澳黑道来说,当时间到了二十一世纪,也遭遇了蒲老先生所描述的那样一场浩劫-- 97年7月1日,香港回归大陆;1999年12月20日,中国恢复对澳门行使主权……
这里单说香港回归之后,香港特区为了制造一个和平、安定的回归局面,港警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的大力支持下,对香港黑社会加强了打击力度。一时间,香港14K党、和安乐、”大圈帮”等等黑社会组织感到大难临头,使出浑身解数躲避这场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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