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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中国知青在缅甸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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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围出去!”

“到东部去!”

又是一场血雨醒风。

残存的一千多缅共部队历尽千心万苦,终于到达掸邦地区,赶走了少量政府军,建立起以邦闪为总部的第一块缅共根据地。

他们在等待盼望已久的国际援助。

然而没有,什么也没有。

50年代的缅甸吴努政府奉行的是一条中立政策,既不讨好西方,也不得罪苏联。鉴于次,苏联和中国等社会主义国家也不宜过问缅甸的内政,而且中国一直和吴努政府保持友好关系,1954年周恩来还和吴努联合发表了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对于缅共,中国爱莫能助。

怎么办?

―自力更生,艰苦奋斗!

中国的革命史带给缅共很多有益的经验,于是艰难的十年开始了。

没有粮食―自己种!

没有弹药―自己造!

经费奇缺,缅共战士就到山里去砍伐柚木,运到泰国去卖。柚木是一种珍贵的木材,靠它,缅共才获得一些必需的物资和药品。

中缅边境本是一片黄金之地,因为出产鸦片等毒品,做这种生意可以赚大钱。但是缅共作为一个革命党,明令宣布在自己的控制区内禁毒,而且这一规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确实做到了,于是,“金三角“种植了一百多年的鸦片那一段时期不见了。缅共的这一举动,受到国内及世界的赞扬。

生产的同时,缅共并未忽略文化教育。缅共的领导人认为一支素质不高,没有受过革命训练的军队是不能打好仗,接管好政权的。于是山野里,平地上,劳累了一天的战士回到营地时,文化教育课就开始了,最主要的是共产主义教育,马恩列斯毛的著作被奉为经典。马克思的《资本论》和毛泽东的《游击战》被定为课本。为了提高中央委员的素质,50年代中期缅共还派出143名高级干部出国训练,回国后这些人大部分成了缅共的主要高级骨干。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邦闪一片平静。

在这期间,缅共举行了中央全会,制定了它的纲领,确定党的最终目标是“要建立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社会”,全会还发表了《关于停止内战恢复国内和平的声明》。1956―1961年,缅共多次致涵政府就恢复国内和平问题举行谈判,一直未得到响应,一切呼吁都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缅共只等待机会。

机会终于来了。
缅共的辉煌时代

1962年3月,仰光政变。

以吴奈温为首的军政府接管了政权,首都连续几天枪声不断,局势大乱。

仰光学生对政局不满,纷纷上街游行。

军政府下令开枪镇压,上百名学生血溅接头。

于是,大规模的罢课、游行和逃亡开始了。60年代,是一个共产主义的革命热情高涨的年代。在热血沸腾的学生们心中,邦闪无异于一块革命盛地,有着比磁石还强的吸引力。对于政府的不满增强了他们对于革命的向往,同学的鲜血更坚定了他们出走的决心,而有关邦闪的传闻和丛林中的战斗生活也强烈地吸引着这些年轻人。

从仰光、曼德勒、蒲甘,甚至东枝,一群群的学生出走逃亡,加入到“朝圣者”的行列,很多才上大学一年级的学生义无返顾地放弃了学业,甚至没有告诉父母。这样一支年轻的队伍,带着火热的理想和信仰走上了那条千心万苦的崎岖之路。他们忍受着热带雨林中暴雨、蚊虫、瘟疫的侵袭,躲过政府军的搜捕。没有吃的,一路上只能吃到有限的一点浆果,有些人就永远留在密林里了,然而,也许是信念的支撑,也许因年轻而有些异常蓬勃的生命力,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终于到达了心中的圣地―闪邦,而且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成为一名丛林中的缅共战士。

60年代,是一个令人难忘的年代。

缅甸国内,反对政府的斗争此彼起伏,大量的学生、市民、农民、甚至还有政府军的士兵,源源流向缅共控制区。

国际上,东南亚一带的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如火如茶。国内外形势为缅共提供了绝好的机会。他们组编起从各地涌入的学生,建立了一个学生军团,这些投笔从戎的书生们为缅共补充了大量的新鲜血液,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朝气和活力。他们的信仰是单纯而朴素的,同时又是炽热和真诚的。来到邦闪,他们面对的一切都是新鲜的,都是值得去维护去为之战斗的,他们中的许多人日后成了缅共的骨干。

缅共也逐渐得到了国际援助,武器、药品、军装、电台、弹药甚至粮食都开始从国外运进缅共控制区,缅共振奋了,它第一次拥有了较为整齐的军装,第一次拥有了多种现代化武器,第一次拥有了较为充足的后勤供应。

时机到了,缅共开始主动出击!

跋涉过道道高山河流,穿越过一个个村庄,缅共的火力在掸邦,继而在更为广阔的土地上扬威。

政府军败退了,越来越多的缅共根据地建立起来。

60年代中期,缅共极为迅速地崛起,它成为东南亚力量最强大的共产党之一,控制了北起西藏边界,南到泰国,沿缅中边境一侧纵深20―200公里。面积达几万平方公里的广大地区,全盛时期党员和军队都达到5万多人。邦闪作为其首都已是旧貌换新颜,第一次用上了电台,并且还在山腰建了一个庞大的军火库,在邦闪以北的丛林里缅共还设立了自己的“人民之声广播电台”,用中波和短波两个不同的频率,以缅语和英语向全国和全世界宣布自己的存在,不断进行共产主义宣传。

缅共空前强大。

这时候,内部大清洗开始了。

由于受中国“文化大革命”的影响,缅共中“左”倾思想占据统治地位,不但重新修改入党章程,提出了不少苛刻、甚至可笑的要求,入党人数大大减少,另一方面,进行了大规模的内部甄别。

弥漫邦闪的是紧张而冷酷的气氛,内部大清洗是从中央委员开始的,真实或者并不真实的历史污点被翻出来义正词严地质问,并且不容辩白,实际上在审讯之前就已经确定了一切。一句话,一条意见都成为清查的重要证据,甚至可以置人于死地。

审判通常是秘密进行的,没有法庭与法律,一经查证,随即判决,不少人就直接被拖出审讯室那间小屋,在屋后的树林里被就地枪决,尸体被草草掩埋。

经过大清洗,几百名资格最老的党员,包括相当一部分中央委员,都被处决了。他们中有早先追随昂山的将领,有千里跋涉的学生,有南征北战的功臣,他们躲过了多少年的枪林弹雨,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一声不响地死于首都邦闪的树林里,而且背着“叛徒”、“通敌”、“反党”的诸般罪名。经过清洗,中央认为已达到了空前的团结,不再泥沙俱下,鱼目混珠。一批年轻军官登上了最高领导层。

恐惧而阴沉的日子过去以后,缅共已作好了夺取全国政权的准备。

缅共已达到了辉煌的顶点。

然而接下来的那场大战却粉碎了,而且永远粉碎了缅共的梦想。

1968年夏,缅共出动主力直扑仰光。

一路上,势如破竹,只要过了前面那座桥,就是一马平川,不出几日,就可以直捣仰光了,轻率和兴奋使官兵丧失了警惕。

那座桥是一个重要的战略要地,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经过粗略的侦察,未发现异常情况,把部队向桥头开拨。

就在这时,“嗒嗒塔……”机枪响了。火舌从桥头旁的草丛和树林中冒出来,缅共战士应声倒地。

中了政府军的埋伏。

随之是一场昏天黑地的大战!

政府军备而来,士气饱满,供应充足,有空军支援和后备军补充,而缅共部队仓促应战措手不及,前后被围被截断了退路和补给。

战斗持续了近40天。

正面战斗缅共很快溃败。进入密林,冲破包围,局部遭遇,时有激战。

河水似乎都被鲜血染红了,河两岸抛下的是几千具发出臭气的尸体,缅共的命运已无法挽回。

缅共部队被打散了,打跨了,打败了!

这一次战斗缅共元气大伤,从此再也无力挥师南下,从此以后,它不得不由咄咄逼人之势转入战略防御。

辉煌的梦想不得不在瞬间结束了。
盛极而衰:还说邦闪突变

这以后的缅共,不可避免的开始走下坡路,在政府军一次次地围剿下,根据地被蚕食得越来越小,只能在丛林中艰难的作战。由于敌人的经济封锁和国际援助的断绝。军饷和粮食几乎都发不出了,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然而更严重的,是人们的信仰和理想在崩塌。20年前的“朝圣者”已不再年轻,20年的鲜血,死亡。日复一日的失败和绝望使他们的信念动摇了。而这时,缅共领导层逐渐腐化,禁毒的命令不再被遵守,贩毒、走私、贪污玷污着这个组织,各种矛盾在一分一分地积累着,激化着。

那个死一般沉寂的哗变之夜终于来了……那夜过后,缅共土崩瓦解,从此成为历史名词,而这场哗变又是怎样发生的呢?

那位在邦闪呆了近30年的知情人曾向我详细介绍了这个神秘莫测的缅共首都,这个哗变发生地。

邦闪位于缅甸东北部的掸邦,隐藏在茂密的丛林之中,离中缅边境不远,它实际上是在两山之间的一条山谷之中。山高800米,遍生密林,放眼望去,满目苍翠。两山之间相距两三公里,谷中一条小溪留过,谷外有一小水电站,负责为邦闪供电,山谷中房子不多,东西错落。缅共领导人大多不住房子,而是住在依山而挖的山洞里,据说这么做是为了对付暗杀和防备空袭。

山洞里还有缅共中央的许多机关,如令人生畏的缅共中央保密局,只要被怀疑为叛徒或间谍,经保密局调查审讯后就立即处死。

此外,拥有一百多张床位的缅共最大医院及缅共最大军火库也都隐藏在这依山而建的外人难以觉察的丛林深处的山洞里。

山谷中驻扎着一个团的兵力,另外在两个谷口各驻有一个加强营,这样在以邦闪为中心的方圆大约十平方公里的范围内就驻扎了大约两千多缅共精锐部队。

看起来邦闪似乎固若金汤,坚不可摧。

然而不可能的事偏偏发生了。

1989年3月14日,前线一名指挥官致点电缅共中央,要求进入缅共最高领导层同时提出了其它一些要求,缅共中央理所当然地拒绝了他的非分之想,同时又对此无可奈何,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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