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他不和你睡觉的理由是为了长寿,你要是信了,自然就不会怀疑他有外心,他就能……”
周囡神色骤变,嘴哆嗦起来:“他,他能这……这么阴险?”
见周囡这副样子,双樱后悔把话说得太明白,忙说:“小周,你别急,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你老公不一定是这种人呐。”
“要是呢?”周囡眼直直地盯着双樱。
双樱一时无语。
“我和他离婚。”周囡说。
双樱一听急了,她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引得周囡发毛,觉得干系重大,说:“小周,别胡来,没有真凭实据……”
周囡火辣辣打断说:“我用不着真凭实据,我觉得你说的就对。我想起来了,有一回他从外面应酬回来,身上的香水味顶鼻子,当时没多想,现在想想自己真是个傻×,他肯定在外面有人,哼,用当和尚来糊弄我,没门,我和他离定了。”
听着周囡的话双樱的心一揪一揪的,想自己是作孽了,要是周囡铁了心离婚,传出去是自己搬弄的是非,那还怎么有脸见人?无论怎么得劝住周囡,不让她胡来。她说:“小周,你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听见风就是雨,真要离,也得等把事调查清楚了。”
“我咋调查?”周囡气呼呼地问,“我能成天跟在他后头,当跟屁虫?”
双樱觉得周囡说的也有道理。不由想到自己,自上回在学校门口甩了老公她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就想调查一下在分居期间有没有背叛自己的行为,要是没有就和好算了。想是这么想,可调查一直没有进行,因为这很不容易。
“双樱你帮帮我的忙吧。”
双樱一怔,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望着周囡。
“你的事也是我帮的忙呵,这回你得帮帮我。”
双樱总算弄明白了,同时还明白自己有帮助周囡调查她男人的义务,正如周囡所说她帮过她(有意思的真正帮的人是她的老公),想到这一层心里泛起一阵苦涩。想自己本是为周囡着想,倒头来却引火烧身,该如何是好呵。
“小周,我,我咋能帮你呀,我……”双樱为难极了。
“你能帮,你认识我老公,他不认识你。”周囡说。
“你叫我跟踪?不行,不行,我从没干过这。”双樱极力为自己开脱。这时周囡倒平静下来,似乎已胸有成竹,她要求双樱只帮她一次忙,算是对她的回报。至于具体做法,她想好了再告诉她。
走出商场大门,双樱觉得天上的太阳都是黑的,不住在心里呼叫倒霉,自己的一腚屎还没擦干净,倒要帮周囡擦屁股。
第九章
开完改制领导小组会快到下班时间,吴桐往办公室回时感觉到王梅走在身后,以为王梅有话对他说,便缓下步子等着,不料王梅从他身旁走过时连脖子也没转上一下,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吴桐心里便嘀咕起来:是不是会上自己说的什么话不对她心思,惹她不高兴?想想也没想出什么,转而寻思许是她正憋着一泡尿急着去洗手间,顾不上他。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有误,王梅从洗手间经过并没有进去,仍朝办公室那边走,这一刹吴桐自己竟有了憋尿的感觉,加快步伐朝洗手间挺进。
方便了出来,吴桐的思绪又回到先前,想今天的会议气氛很融洽,意见比较一致,自己也没发表与王梅相左的意见,相反对王梅提出的债务清理设想还表示了支持。就是说她不该对自己有什么成见,但她那副样子又……他觉得应该到她办公室去一下,摸摸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快到王梅办公室时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听出是地产公司宫总。宫问他今晚有没有安排。不用听下句他就知道是约他吃饭,因为前几天宫约过,他推辞了。他说今晚还不行,有个饭局。宫说要不就吃了饭以后?吴桐同样明白“以后”的意思,依然说不行。宫便罢休,说“再约”,挂了电话。
接完电话吴桐已在自己办公室了。他站着不动,在要不要立刻去见王梅的事上犹豫着。他想是自己多心了吧,王梅不会对自己有什么看法,因为自己没做让她产生看法的事。相反王梅的许多做法倒是让他难以接受。比方前几天王梅对他讲财会中心主任的位置空缺,问他想不想兼,不想就把这位置给焦亮。他当时很犯难,从总会计师的职责出发兼自是有利,这他清楚。
可从王梅和焦亮的关系出发,又是让给焦亮为宜。这也无疑是王梅所希望的。后来是许点点对他指点迷津:王梅不直接安排焦亮,可能是何总有异议,甚至何总提出让他来兼,在这种情况下王梅只好征求他的意见,当然是希望他推辞。许点点还指出不能让给焦亮,那样总会计师一职说架空就被架空,如果王梅一意孤行非让焦亮干不可,那就在他身上输了理。他觉得许点点分析得有道理,就告诉王梅自己可以兼。
结果却是他没有想到的,从此王梅再不提这件事,好像根本没有过这码事。这样他就很有看法,想与其这么把他当“外人”,就不该把他弄到泰达,提拔焦亮做总会计师,一起开“夫妻店”不是更便当么?这么想他的思绪又回到那个困惑他已久的问题:王梅为什么要把他调来?调来咋又不把他当“自己的人”?
正想这一揽子不痛快,手机又响了,他无精打采地问句哪位,回应是女声,很陌生,心想定是错了,却问了句你找谁?耳机里传出一串笑声,笑过说我找双子星先生呵。他刚要说你打错了,心却紧张,问你是谁?对方说我是天上女,不记得了吗?这时他的心豁然开朗,知道打电话的是在小珠山上给他和杨老师看星相的女孩。不知怎么,他竟有些喜出望外,说原来是你呵,你怎么找到的我。女孩说你给过我电话号码嘛。他连忙说对不起,又说实事求是我没忘了你,女孩又笑起来,说这证明大哥是个讲信义的人呵。他也笑笑,说过奖。
女孩说我打电话就是想问问是不是该请我吃饭了。他心里一乐反问句你猜呢?女孩说该差不多了吧。他说那你猜错了,我这儿太平无事。女孩说是吗?他说绝对。女孩说我相信大哥,不过你也得相信我。他问相信你什么?女孩说相信我说的不会错,为期不远了。他开怀大笑起来,说不瞒你说现在我还真希望好事从天而降呢,可就是没有。
女孩也笑,说没问题的,我说的从来都灵验。他说好哇好哇,你现在在哪儿,在本市吗?女孩说在哪都没问题,我会飞。他说会飞好呵,那咱们见见,叫上杨老师一块,请你吃饭。女孩说这可不行,讲好是兑现了再请。他说这么严格?女孩说当然,人在江湖信为上。不待他回应,女孩道声再见挂了机。他怔了一下,然后让手机显示出号码,记在台历空白处,不知怎么他心里有一种失落的感觉,不由叹了口气。
一天,吴桐给毕可超打电话诉苦(他自己也不晓得咋像吸毒似的对毕产生了依赖性),说王梅越来越莫名其妙了,弄得他狼狈不堪。具体事情是去家电公司检查财务状况王梅甩了他。本来在周一碰头会上定的人员有王梅、焦亮、小匡和他。依照惯例一上班他就坐在办公室里等王梅招呼,可等到快九点还没动静,觉得不对,赶紧给王梅办公室打电话,没人接,又打王梅手机,王梅说她正在去家电公司的路上,又说走得仓促忘了叫他,要去就自己赶过去。放下电话他脑子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明白,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便给毕可超挂了这个电话。
毕可超分析说王梅讲忘了纯是鬼话,她就是想甩了你。吴桐倒是同意毕可超的分析,却又在去不去家电公司上拿不定主意。毕可超说不可以去。吴桐问为什么?毕可超没好气地说这不明白,很简单的道理。吴桐就不吱声了,脑子仍未转过弯来,想碰头会上定的他参加,不参加会不会被认为失职?这想法不待说给毕可超,却听毕在电话里长叹了口气,又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老同学我必须严肃指出你的问题,说建议也成,一是平时要多思考问题,让问题将整个头脑占领,二是思考问题不要就事论事,要形而上不要形而下。说完又情真意切地叮咛:现实如战场,万不可掉以轻心呵!
犹如醍醐灌顶。
做完美容,“新鲜出炉”的女人溢着香气回到车上,姚姚问双桃喝茶还是喝咖啡,双桃觉得姚姚已经请自己做了“FACE”(脸),不想再让她破费,就说算了,什么也不喝,回家。姚姚坚持,更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头嚷:快说快说。双桃知道还是拗不过她,吐声:咖啡。
车启动拐了几个弯,便来到一家大门面咖啡厅门前,姚姚泊了车带双桃进去。里面的豪华典雅令双桃咋舌。这些日子马尼也带她四处喝咖啡,但从未进到这等气象非凡的地方。想“老外”们空担了有钱的名声,花起钱比有钱的国人(如姚姚的准老公杨老板)小气多了。转而想假若与马尼拍拖的是姚姚,不出两天就把马尼炒了鱿鱼。
两人点了各自的咖啡:配了四小碟干果。姚姚很用心地将自己的咖啡调制好,随之往嘴里一勺一勺地喂,把自己当婴孩一般。见双桃端着原汁咖啡在喝,便对她指指桌上的方糖和牛奶,双桃摇了下头,说这么喝惯了。姚姚笑了。双桃自知她为什么笑,没回声,照样喝着。自从姚姚知道了她和马尼的事,不知怎么总是冷嘲热讽,而且断言她不会达到目的,弄得她心里不爽。
姚姚喝完咖啡又提议喝酒,没等双桃表态,她已向服务生发出了指令。见如此双桃便不多说。她似乎意识到今天姚姚心里有事,要借酒浇愁。论酒量姚姚不行,加上开车,平时很有节制,只有在心情糟糕的时候才失控,喝醉了撂下车打的回家。当然这种情况很少,遇有需“拼酒”的应酬,姚姚便叫上双桃,酒喝到一定的程度,双桃便“跳”出来对挡,游刃有余,百战不殆。双桃的酒量让人称奇,而她姐双樱不行,姐俩在这方面不像孪生。
不胜酒力可能与对酒精吸收过快有关,好像酒是直接进了血管,立竿见影:脸红了,气喘不匀了,口齿不清了,姚姚便如此。她只有单独和双桃在一起时才不顾及什么,双桃是个合格的跟班。
看着姚姚放纵地一杯接一杯喝酒,双桃在心里嘀咕:看样姚姚遇上什么难事,可她现在万事不愁又有什么过不去的火焰山呢?
“我要生个孩子。”姚姚冷丁说句。
双桃一愣,问:“说醉话?”
“我没醉。”姚姚说。
双桃再看姚姚,当未显醉相。
“生孩子?和谁?”双桃问。
“我能和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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